东海·哥亚王国郊外


    夕阳余晖洒满天际，田野间风吹麦浪，炊烟袅袅中，一座城墙高筑的王国依旧庄严肃穆。


    山坡之上，15岁的萨博静静站着。


    风吹起他左侧过长的金发，遮掩住那道丑陋却深刻的伤疤——那是天龙人炮击留下的痕迹，亦是他“死亡”的印记。


    他头戴大礼帽，挂着防风护镜，身穿夹克与褶边领带，右手自然搭在腰侧那根泛着金属光泽的水管上。


    眼神冷静沉着，却在望向哥亚王国高耸城墙的那一刻，泛起了一丝晦暗的厌恶。


    “还是老样子啊……”萨博低声喃喃，“金碧辉煌的外壳，包裹着腐烂的虚伪。”


    他下意识摸了摸左眼的伤疤，唇角却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克尔拉站在他身后，16岁的少女已亭亭玉立，眉眼温柔，嘴角噙笑：“怎么？久别重逢，反倒更嫌弃了？”


    “没有。”萨博耸了耸肩，“只是觉得讽刺……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可我早就不是那个仰望城门的孩子了。”


    克尔拉看着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沉痛，缓声道：“这次只是情报过境，我们不必在这里多留。想离开就走吧。”


    萨博微微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


    “轱辘——轱辘——”


    不远处尘土飞扬，一辆装满肉块的木制马车正沿着回村的土路缓缓驶来，车上老夫妇神情轻松，说笑声随风飘入耳中。


    马车上，罗克一边驾着车，一边乐呵呵地对身旁的艾琳说道：“老婆子，这次买的肉够多了吧？那两个臭小子肯定能吃个痛快！”


    “肯定够了！”


    艾琳满脸慈爱地摸了摸布袋，“艾斯那孩子从小就爱吃肉，路飞也是胃口吓人……还有罗伊那小子，说是回来几天，结果他们仨天天锻炼，个个像饿死鬼。”


    “哈哈哈，别被他们吃穷就好！”


    罗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过看他们那股劲，我是真放心，罗伊把艾斯和路飞带得比以前强太多了。”


    马车行过村道，途人纷纷侧目，惊叹这车满满当当的肉堆，议论纷纷。


    然而还没走出两里地，前方小道上忽然一声枪响！


    “砰——！”


    泥土飞溅，马车前方地面被打出一个深坑！


    “吁——！”


    罗克猛地拉紧缰绳，马儿嘶鸣着停下，马车差点掀翻。


    一道阴影从林中走出，十余名身披海盗围巾、手持武器的海贼将整条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者披着蓝色斗篷，咧嘴一笑，脸上满是横肉：“老家伙、老太婆，识相的就把车上的肉和钱都交出来！”


    “否则——嘿嘿嘿，我们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罗克眯起眼，冷哼一声：“海贼？一群不入流的杂碎也敢拦我的路？”


    艾琳倒是淡定许多，轻轻拉住他衣袖：“老头子，别逞能啊，身上又没带那根老猎枪。”


    山坡上，萨博全身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看清海贼团众人狰狞的笑脸，他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瞬间翻涌起多年前的记忆！


    熊熊燃烧的灰烬之地……


    火海中被遗弃的下等民……


    就在这时，蓝宝石海贼团的海贼们已经狞笑着围了上去！


    克尔拉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皱眉：“萨博，你怎么了？”


    萨博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出水管，声音冰冷：“你先留在这儿。”


    下一瞬，他的身影猛然闪出，化作一道残影朝山下飞掠而去！


    那群蓝宝石海贼团成员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


    “砰！”


    水管砸下的那一瞬间，大地都仿佛随之一震！


    为首的布鲁杰姆还来不及看清来者的脸，整个人就像破麻袋一般被凶狠砸入地面，脑袋埋进泥里，身形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敌袭——！！是海军？！”


    “不、不对！这人没穿军服！”


    “你tm的到底是谁？！”海贼们惊慌失措，拔刀冲上！


    但回应他们的，是如猛虎下山般的凌厉攻势。


    “锵！”一声清响。


    伯尔杰米怒吼着举刀斩下，刀光划破空气，却在接近萨博身前的那一刻，被他一掌“龙爪拳”反手拍碎！


    “咔嚓！！”


    刀刃断成两截，下一秒，萨博拳头轰在他胸口！


    “噗！！”


    鲜血夹杂着残喘，伯尔杰米如破风风筝倒飞数米，撞翻几名同伴才堪堪停下，昏死过去！


    “快跑啊！！这人不是普通货色！！”


    “救命啊——！！！”


    剩下的海贼丢盔弃甲，仓皇逃命！


    但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得到。


    萨博身影犹如幻影穿梭，水管旋舞之间，每一次出手都伴随骨裂肉响，电光火石之间，那些张牙舞爪的海贼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不过数十秒，整支蓝宝石海贼团已然溃灭！


    浓尘落定，夕阳西沉。


    萨博收起水管，微微喘息，回头望向马车上那对年迈的老夫妇。


    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脸上，罗克皱纹纵横的眼中透出审视和些许赞许，艾琳则满面慈祥。


    “喂——！！你没事吧？！”一道焦急的呼喊从山坡上传来。


    克尔拉身形一跃，从坡顶灵巧落下，落地无声，眼神迅速扫过地上一地海贼，又确认了萨博的状态，才长出一口气：“你怎么突然就冲下来了？吓我一跳！”


    “我没事。”萨博轻轻一笑，声音却比刚才低了几分，“只是……一时冲动。”


    克尔拉蹙眉，却没有追问，只是悄悄站到他身边。


    罗克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金发卷发、双眼锐利的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慰：“小子，身手不错嘛……当兵的？”


    萨博轻轻一笑，并未否认。


    “救我们一车肉不说，还把这帮杂碎海贼打成这样，”他捋了捋胡须，咧嘴笑道，“你这份恩情，可不是靠几句谢谢就能还清的。”


    艾琳则微笑着弯腰，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红烧肉干，递过去：“年轻人，谢谢你啦。这些是给我们孙子准备的，不过你也来一块，别客气。”


    “额……我……”


    萨博顿了顿，原本想婉拒，可看到她笑容里透出的温和与信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罗克笑着一拍马车侧板，“就和我们一起回黎明村吃个饭。今晚我们准备炖牛肉，再加一锅香辣火锅，肉多管饱，保你吃撑！”


    “是啊，”艾琳笑得一脸慈爱，“你的眼睛……简直跟我们家小孙子一模一样。”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萨博心上。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对老夫妻慈祥的笑容，还有那一车车沉甸甸的肉块，忽然之间，连空气都暖了几分。


    明明身上还背着任务，原本已经准备远离此地。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怎么也生不出拒绝的意愿。


    克尔拉仿佛看出萨博的挣扎，眨了眨眼笑道：“可以吗？那我可不客气咯~”


    萨博微微一愣，随即也露出淡淡笑意：“……那就打扰了。”


    两人登上马车，缓缓行驶在回村的黄昏小路上。


    萨博坐在尾板边，望着夕阳下渐远的哥亚王国高墙，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根水管，目光悠远。


    可下一秒，他眼神微微一凛。


    “嗯？”


    他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目光。


    目光来自路边一处小树林，淡淡的杀气很快又收敛，但萨博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眯了眯眼，心中泛起涟漪：“这两位老人……不简单啊。”


    阳光下，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不远处的村庄。


    空气中飘来肉香与火光的味道，仿佛从未来的一顿温热晚餐中，传来某种早已被遗忘的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