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果真虚弱
作品:《终寻》 ...
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的颜色,黎明的曙光开始若隐若现,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此时的天色还未完全明亮,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吹得时鸢的面庞也有些发凉。
循着村里阿叔们的描述的路径,她已经来到了邻山,她所站的这一片区域,草木生长得杂乱无章,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却有一块明显的空地,宛若被刻意开辟出来的一般。这块空地与周围的草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突兀。
-----
静,异常的静,静到不由得感觉诡异。此时的风静止了,树叶也仿佛凝固了一般,不再摇曳。
这种静,并非是那种让人感到舒适和安逸的宁静,而是一种充满着未知和危险的寂静。
在这样的静谧中,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被放大数倍,让人的神经极致的紧绷。正是这种极度的静,像一个巨大的陷阱,诱使着来访者渐放下心中的警惕。
然而,时鸢却没有放下警惕,忽的——!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身后传来,如同惊雷一般响。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白虎如闪电般从草丛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空地中娇小的少女。
好似一口便可以将少女吞入腹中。
来不及避闪,时鸢下意识从右手击一道灵力,虽然没有打中白虎,但击中地面的力道让她身形顺势退让后五步。
白虎一扑未成,现下已被激怒。
它盯着中央的时鸢,伏低前身慢慢绕着时鸢走,它右前掌忽地碾碎半截枯骨,碎渣迸溅的脆响惊散林间雾气。能看得到它肩胛骨如熔岩在皮毛下涌动,斑纹褶皱里渗出铁锈味的杀意。
不难看出来这是一只“身经百战”的猛兽。
时鸢暗道不妙,居然如此之快就碰上这畜牲,如今已走到这里断没有后退的道理,况且不伤到这畜牲,自己怕是也难脱身。一边想着手中动作也不停息。
手中凝聚了不久前积攒的月华灵气,时鸢的掌风劈开雾气向那虎击去,却只削下虎须沾着的半片枯叶。
一击未成,溃散的灵力如受惊萤火,消散在她指缝和雾气中,那畜生抖了抖油亮的皮毛,琥珀瞳里竟浮出戏谑的流光,那是绝对力量碾压的自信。
老虎也毫不犹豫的攻向这个外来者,虎尾扫断碗口粗的赤松时,时鸢狼狈地滚入一旁的腐叶堆。
掌心胡乱凝出的灵气风刀,刚掷出就炸成霰雪,反迷了自己眼睛。腥风扑面而来的刹那,她匆忙以灵气护体,但力量差距,显然——
“喀嚓!”
护体灵光脆若蛋壳,虎齿擦过左肩的灼痛激得她踉跄,鲜血自肩膀处冒出,在虎掌拍击地面时将灵光碎成星屑。
巨兽的呼吸仿佛喷喷洒在后颈,让她汗毛竖立。她反手甩出的月华晃住虎目想要换得一瞬思考的时间。
可未及喘息,那畜生甩头震碎眼前桎梏,飞溅的灵力残片反割到她脚踝。
时鸢吃痛脚下步子便乱了,只好在虚空中抓出五道溃散的银芒,可虎爪已挟着腥风直取她咽喉。
果真自己太天真,不能就交代在这里吧。
……
就在她踉跄后仰时,一柄玄铁短刃破空而来,精准钉入虎目三寸前的泥地。刀柄缠着的暗红绸缎如血浪翻涌,惊得那畜生猛地刹住扑势。
"退。"
低哑的男声自树冠坠落,通体漆黑的身影竟只得看清虚影。玄铁护腕格住虎掌的瞬间,迸出数点幽蓝火星。来人反手抽刃横抹,刀锋飞夺而去,丝毫不给白虎反应的机会,利刃就穿过脖颈回到黑影手中。
出手极快,端的就是一击毙命。只见白虎双目怒睁,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是极快的速度,时鸢不禁感叹。
退至后方目光掠过来者腰间令牌的瞬间,时鸢看清了一个被腰带半掩的“竹”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前不久道别的人的模样,似乎腰间横悬了一截竹笛,许是他的手下吧。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树叶抖落的声音,许惊竹足尖轻点立于树干上。
这人莫不是猴子,如此爱上树。
“影,杀仔细些,莫要让这小家伙伤了我们的天才小村姑。”许惊竹言语间是藏不住的笑意。
哈?这话让时鸢几乎要顾及不到身上还痛着的伤,她觉得无语好笑。
“又帮你了小村姑,这次你当如何报答我。”许惊竹好似苦恼一般的皱眉思考。
“救命之恩不如你当牛做马?不过嘛……。”又是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面前少女一番。
“这般瘦小,怕不是我反倒要给你当牛做马。”说罢许惊竹尤为开心的笑了。
...
时鸢不语。
话多就算了,尽说些哄自己开心的话,还真把自己哄的那么开心,时鸢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既然他乐于助人,那不如再请他办件事。
“谢过公子大恩大德,不知公子有伤药否?”
“看你犹豫半天不过是这种小事,算我心情不错。”然后向着不远处拖着虎尸体的宫影使了一个眼色。
明明可以眼神交流,刚才却非要损自己一句…
接过散发木香的木质药膏盒,时鸢也不客气,开始给自己上药。
之所以没有戒备,是因为从昨夜到今晨,虽相处不久但她可以肯定此人心肠不坏,更不仅仅是因为他两次的帮助,还有他眼神总是漾着的笑和周身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
“不自量力啊小村姑,还不听劝,若今日没了我,你岂不是要撒手人寰喂老虎了?”
许惊竹话不中听可道理没错,纵然她是含着修为的,下意识击出的微弱灵力然而只能打的老虎皮外伤,打斗经验为零以躲避位置为主,甚至会被自己的灵气碎片伤到……
“猴子,我有名字,我不叫小村姑。”
许惊竹哭笑不得,眼前这个约莫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沉思良久,竟然只是在意这称呼,罢了罢了,就算她不好奇自己名讳,他还真有点想知道她姓甚名谁了。
“那你叫什么,小村姑。”
“时鸢,纸鸢的鸢。”
“‘时酿春醪浅,鸢扶絮九霄。心随云流去,风骨任逍遥。’这是个好名字。”许惊竹口中念着。
“还有这样的诗,想不到你还很有文化小公子。”似乎是夸奖可语气是打趣的,显然不觉得许惊竹像是个读书的。
许惊竹亦听出了她的不相信,没好气道:“你也别叫我什么公子,姓许名惊竹,尚未取字,不过此事应该将近…”
“人如其名。”
“哦?难道,难道说,你也懂些文…”
“一样的装。”
听闻到最后四个字时,在一旁正要禀报的宫影顿了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憋笑。
许惊竹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听到他名字没有知晓他的身份就算了,头一次有人明面说他装。不过言语上吃句瘪,他大人有大量,还是先看看她要把这畜牲怎么处置吧。
“打算如何处置这畜牲?”
“当然是卖钱咯。”
“那要去县里吗。”
“去县里陈家肉铺。”
“又顺路了小村姑,我也要去县里。”
……
罢了随便他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