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总算醒来


    系统难得极其正颜厉色地报告：【察觉到宿主体温持续升高，正在启动保护模式。】


    姜念秋像是能听见些许声音一样，眼皮微微抖了一下。


    其实，在保护模式下未必能够自发调节姜念秋的体温到正常水平，但一定能够保证她的脑袋不会烧坏。


    最起码人的性命能够有所保障。


    所以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所有的保温和产热条件达到了巅峰。


    本身就高热，再盖着三床被子，若是不动岂不是要热坏了？


    姜念秋手脚并用，要推着被子睡觉，嘴中喃喃地喊着：“热！太热了！”


    就算是神智不清醒，也得推开。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季寰长腿一伸，压制住了姜念秋的动作，呵斥：“老实点儿！”


    “可是我很热！”


    高热令人神志开始发生混乱。


    姜念秋总觉得这句老实点儿更像是病房里的医生。


    她在和“医生”对抗着：“可是我真的很热！”


    季寰伸手摸了一把姜念秋的脑袋，光是烫得能烙饼，一点儿汗都没发。


    他叹口气，迅速将她露在外的胳膊腿儿塞回去。


    手上动作轻柔，嘴上的话尖得跟刀子一样：“热也忍着，再踢开被子就叫你睡到地上去！”


    实际上他哪里舍得叫生病的姜念秋睡到地上去，不过是趁机吓唬她而已。


    效果不错，怀中禁锢的人儿好歹是真的不再乱动了。


    到了后半夜，季寰撑着精神又喂了一次药。


    夜间的汤药要比白天的稍微浓厚一些。


    在强迫姜念秋喝完半碗后，她怎么都不肯再张嘴了。季寰也只好随她。


    折腾得再次睡下已经是一盏茶时间过后。


    姜念秋眉间鼓得很高：“医生，您给我喝的药是不是太多了，嘴里这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


    本来是不该再给糖的。


    耐不住季寰看着心疼，于是又起身让小翠备下糖粉。


    他在夜中撵开她的嘴唇，将糖粉送了进去。


    糖粉化开，她不再折腾。


    凌晨时分，姜念秋呼吸加重，胸膛起伏过快。


    太医嘱咐过，若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必得把人喊一喊。


    这时候最危险，也是最容易把人喊醒的时刻。


    他轻柔地推了推身边人，口吻如纱般柔：“姜念秋？醒醒？”


    当真是不出刘太医所说，姜念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月光洒下来，姜念秋逆光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谁。


    哦，她想起来了，应该是医生查房。


    可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医生啊！


    这回她执着地非要从被子里掏出手来。


    季寰怕她受凉，主动捂住。


    一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明白了。


    她想的什么病房、医生只是幻想。


    她仍旧身处深宫之中。


    一股子失望从心底蔓延开来。


    姜念秋苦笑了两声，缓缓地将手抽了回来，重新在被子里窝好一个姿势：“原来你不是医生呀，是皇上啊，我还在这里呢，我还在这里……”


    低低的话叫季寰愣住。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在宫中还能去哪里？


    换作是季寰心中不舒服了。


    黑暗中，他黝黑的眼眸如黑曜石闪了些许光芒。


    他的心被姜念秋说的话密密麻麻地扎过一遍。


    照顾了一晚上的人，居然在用失望至极的语气说她竟然还在这里。


    季寰靠近姜念秋，口吻循循善诱：“不在这里，你想去哪里呢？”


    热气喷播在姜念秋的耳朵上，痒得让她身子缩了缩。


    生病叫脑袋开始迟缓。


    所有的“高情商“在此时丝毫没有工作。


    身边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无比的诚实：“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去。”


    想回到那个有空调、有冰激凌、有布洛芬和退烧药的地方。


    这里不属于她，她想回去……


    回去。


    姜家已经完全败了，她能回哪里去？


    是那个有布洛芬的地方？


    季寰看着她的眼神缓缓地暗淡了下来。


    再次躺回去时，他的心沉重了不少。


    难不成他这样子疼爱，换不回姜念秋的些许真心？


    温情留住的不过是一具躯体么？


    就这样，季寰一整晚没有睡好觉。


    直到天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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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朝服的时候，他都没有完整合眼超过半个时辰。


    秋雁趁着季寰起身的机会，上前去摸了一把姜念秋的额头。


    这么一摸，秋雁笑了。


    她连忙跪下去，欣喜道：“启禀皇上，娘娘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奴婢定当好好照料娘娘，保全娘娘平安。”


    体温降下来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


    他心里悲凉，可还是得注意着姜念秋的状态。


    他要不秋雁更早知道姜念秋好些了的消息。


    只要能够在白天把体温控制住不再返热，意识再稍微回来些，应该就能好起来。


    季寰转眸看着姜念秋，长长地叹息：“……好，照顾好她。”


    说罢，人离开了寝殿。


    小翠和秋雁交换了一下眼神。


    方才皇上叹息是为何？


    是担忧主子吗？


    为什么她们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不疑有他，众人开始忙碌。


    是在上午临近正午的时候，姜念秋在床上隐隐约约地呢喃道：“水……我想喝水。”


    声音很微弱，但小翠守在床跟前，是能听清楚的。


    她赶紧去倒了些温热的清水，还不敢直接喂进去，只是沾湿了唇瓣，让姜念秋自主舔进去。


    渐渐的，唇色总算是恢复了些许。


    气色在唇色上体现，也能表明姜念秋身子里的寒气少了些许。


    待到小翠为姜念秋减了一床被子，抬眸去看她状态时，却见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小翠激动到失语片刻：“主子？主子您醒了！”


    人只要醒了，接下来的治疗就容易得多了。


    姜念秋虚弱笑笑：“我又不是**，没必要这么激动的。”


    “呸呸呸！主子可不敢胡说。”


    几个枕头被垫在腰后，姜念秋勉强能撑着坐直一点儿。


    身子仍旧是疲软的，手连拿起来都费劲，稍微抬起来一点点都觉得酥`麻。


    她垂着眼，虚空握了握手。


    脑子里还残存着掉落御湖的记忆。


    好像是有人救了她。


    可还是想得没那么真切，只要细想脑袋就会混沌起来。


    索性便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