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叶鸣箫的身侧飞来几块石子，精准地与黑刃相撞，阻拦了它们刺向叶鸣箫的动作。


    就在此时，石墙开始移动，将叶鸣箫与琅短暂分隔，而叶鸣箫在移动走的石墙后欣喜地看见了林曦儿、宁牧悦、陈静薇和木黎嫣。


    很显然，距离不远的她们在事情发生后迅速聚集在了一起。


    宁牧悦：“这里的石墙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部分移动一次，目前还没有发现规律。”


    陈静薇：“我的灵瞳不受石墙阻隔，所以能够很好地躲避琅。”


    木黎嫣则说：“如果我们在这里解决不了他，恐怕就没完没了了。”


    叶鸣箫听着朋友们短暂交流信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琅叫我交出钥匙，你们知道什么钥匙吗？”


    女孩们纷纷表示困惑。他们不是已经开启法阵了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钥匙？


    既然琅这么问，应该是这个钥匙的持有者心知肚明，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


    叶鸣箫想了一下：“那是不是就说明，如果我们先拿到钥匙，也不一定要解决琅就能离开这？”


    林曦儿：“关键是钥匙在哪呢？又长什么样？”


    陈静薇：“我们先走吧，琅快找到这了。”


    女孩们沿着石墙拐出两个弯，就听见墙的另一边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陈静薇：“是慕槿泽，他被琅抓住了！”


    她们急忙绕过石墙，来到了现场。


    慕槿泽靠在石墙下，唇边都是血迹，他仰着头，还在死死握着琅刺向自己的刀刃。


    木黎嫣率先握着枪向琅袭去。


    刀枪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琅收回了刺向慕槿泽的刀，偏头看着不自量力来找他的几个少女，冷笑。


    他转了转手中的刀：“你们当中一定有知道钥匙在哪的吧？”


    又是钥匙！


    叶鸣箫还想说什么，林曦儿瞥她一眼：“别和他废话啦，直接上吧。”


    叶鸣箫点头。


    其他女生就等着叶鸣箫这一点头，霎那便调整好状态，宁牧悦首先展开幻术领域，琅皱起眉头，果断杀向宁牧悦，却发现宁牧悦停留在原地的身影只是幻影。


    琅的飞刃落了个空钉在石墙上，他猛地回身，黑刃凝聚成刀，挡住了被林曦儿操控的高速袭来的锋利的石刺与弩箭。


    这边琅刚刚挡下林曦儿的石刺，那边宁牧悦忽然现身，借力身旁石墙腾空猛踹向琅的脖颈。琅刚想抓住宁牧悦的腿，她又消失在了幻影中。


    在迷蒙的幻境中，宁牧悦和林曦儿一来一回消耗着琅的灵力。


    琅第一次在这几个小孩身上感到了危险，他皱眉，还有一个木黎嫣呢？


    正在琅警惕思考的时候，慕槿泽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慕槿泽简单包扎后的手中握着一杆木棍，向琅的心口捅来。


    保护在琅周身的羽刃瞬间汇聚在胸前，他要给这个已经受伤的男生一点颜色瞧瞧。


    电光石火之间，一杆枪从后背贯穿了琅的右肩，从他的肩胛骨与肋骨之间带血穿过。


    木黎嫣握紧了手中枪，微微一转，伤口扩大，血涌出更多。


    琅吃痛，跪坐在地，而身后的木黎嫣抽出了枪，紧紧地盯着琅的行动。


    叶鸣箫回想起那天。


    “凤凰、游隼，它们都是鸟类。”叶鸣箫沉思，“季华暮埋的那只游隼因为右侧的翅膀重伤而死……”


    季华暮说，对于一只飞鸟来说，翅膀是关乎它们存亡的存在。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与死亡无异。


    所以，琅的弱点在翅膀，准确地说，是翅膀与身躯相连的地方。只要废了他的翅膀，胜算就能大很多。


    先前琅是因为失去肉身才躲入季华暮的身体内，这也说明他身上肯定有旧伤，旧伤的位置大概就是翅膀根。


    而翅膀对应的人体位置就是手臂。


    于是陈静薇的灵瞳确定了控制双臂对应的灵脉位置，只要瞅准那个点发起攻击就能伤到他的手臂。


    他们成功了？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他们眼睁睁看着明明流出那么多血的琅站了起来，他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难道是左肩？难道他们想错了？难道季华暮骗了他们？


    琅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举起手，身侧涌起前所未有的密密麻麻的黑刃：“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完了！


    叶鸣箫和同伴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只看见一个字——“跑！”


    这时，他们身边的石墙再次移动，他们看见了赶来的乔霖风和安符燃。


    安符燃划出小型结界，扶着乔霖风。


    “乔霖风，你受伤了？怎么还来这里？”叶鸣箫焦急地问道。


    而乔霖风没有理会叶鸣箫，他勉力从胸口拽下那个女娲玉坠，举了起来：“琅，你要找的钥匙在我这！”


    随着乔霖风的声音响起，琅停止了对其余人的进攻，向乔霖风冲去。


    “林曦儿！接着！”乔霖风大喊一声，向林曦儿抛起玉坠。


    琅调转方向，扑向林曦儿。


    可接住玉坠的却是另一边的叶鸣箫。


    这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在小时候与别人组队打球的时候，他们就约定好了传球时声东击西战术的暗号。


    先喊名字，后喊口令，为假。不喊名字，或者先喊口令，为真。


    多年过去，他们依然记得。


    在握住玉坠的时候，虫洞在叶鸣箫身前开展，叶鸣箫与乔霖风遥遥对望，乔霖风无声张口：“去吧。”


    叶鸣箫握紧手，向前一步，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虫洞的那端是违建庭院的院门。


    院子里的一切已经随着故梦小区消失了，只有门所在的这面墙依然清晰。


    叶鸣箫拿出静静躺在手掌心的玉坠，又抬头看着那扇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门。


    她来到门面前，抬起了那把巨锁，翻来覆去用玉坠比划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打开它。


    小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祂啄了一下叶鸣箫的手，想提示她快点，祂好像听见琅靠近这边了。


    而叶鸣箫似乎恍然大悟，她咬牙划破手指，将血滴在玉坠上，玉坠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叶鸣箫也听见琅的脚步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不安的淡淡的血腥味。


    焦急中，叶鸣箫又一把将血往门锁上面抹，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从门锁为起点，周围的一切骤然变化。


    原来的铁门与红墙彻底消失，展现在叶鸣箫眼前的是一扇高达四米的石门，石门上的纹路凹槽间布满了青苔与裂痕，仿佛古老的文物。


    而在石门的中央是一圈圆形图案，叶鸣箫用手擦了半天，才勉强看清楚上面全是环形分布的生肖的甲骨文，而在这些甲骨文中心，是一个叶鸣箫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


    很像汉字中的“晶”，但又有点差别。


    在这个“晶”的最上面的“日”里是一个小小的凹槽，恰好能放进玉坠。


    位置有点高，叶鸣箫费力踮起脚。


    就在玉坠快要放进凹槽的时候，一道黑刃飞来，得亏叶鸣箫感到危险逼近，及时缩回手，才没被钉穿手掌。


    叶鸣箫紧紧背靠着石门，警惕地望着来者。


    琅的脸是从未有过的阴鸷，他手中握着的刀和身边悬浮的黑羽刃上满是斑斑血迹，根本分不清都是谁的。


    叶鸣箫看向他的背后，却没看见一个人，他们没有拦住琅。


    “你对我的朋友们做什么了？！”


    琅没有回答，只是将刀上的血迹一甩，指向叶鸣箫：“钥匙给我。”


    “我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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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叶鸣箫大叫，“除非你杀了我！”


    “满足你。”


    黑刃向叶鸣箫的心脏刺去，叶鸣箫吓得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叶鸣箫睁开眼睛，只看见小叽挡在她的身前，黑刃刺入祂小小的身躯，祂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叫喊就坠落在地。


    叶鸣箫瘫倒在地，捧起小叽的身体，祂的血很快就流满了她的手。


    “小叽！！”


    小叽的双眼无力地睁开一条缝，望向叶鸣箫，又紧紧闭上。


    “小叽，你为什么要这样救我……”叶鸣箫泣不成声。


    琅见此情景不耐烦地问道：“你哭够了没？现在轮到你了。”


    叶鸣箫将满身是血的小叽轻放在衣兜里，跪倒在地，向琅仰起脸：“在……死之前，可以……可以让我留句遗言吗？”


    琅不知道叶鸣箫又在演哪出戏，但介于她如今灵力尽失，也掀不起风浪，于是允了。


    “留给谁的？”


    “留给……留给季华暮的。”


    “你说吧，他能听见。”琅将刀尖抵在叶鸣箫的心脏前，刀尖往前微微用力，就刺破了她身上薄薄的衣服，直达心口的皮肤。


    叶鸣箫颤抖着唇：“季华暮，你说你的奶奶是你在人间唯一的牵挂……”


    她扬起的脸上满是血与泪的混合物，只有那双明媚的眼睛干净如初，她深深望向那张她曾经那么熟悉的脸。


    她伸出双手，好像在渴求他的拥抱：“可以让我成为你在人间的另一个牵挂吗？”


    琅的浑身一颤，他的双眼在一瞬间失焦。


    叶鸣箫瞅准了机会，推开横在身前的刀，从怀里摸出一根锋利的短箭，不要命地飞身扑向前，将箭深深刺入琅的左肩。


    两个人同时跌坐在地。


    琅的脸与叶鸣箫近在咫尺，叶鸣箫却没有顾得上看他，只是拼命把箭往里推，直到箭几乎贯穿了男人的肩膀，她听到一声呢喃。


    “叶鸣箫？”


    叶鸣箫这才缓缓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一双温柔而忧郁的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叶鸣箫松开了满是鲜血的手，愣愣地看向他：“季华暮？”


    季华暮轻柔地微笑着，指了指左肩：“这里是琅灵脉旧伤的位置，他曾因为这道伤差点死去。因为琅旧伤复发，我才能回来。”


    “叶鸣箫，你做得很好。”季华暮用右手抱住面前的女孩，“辛苦了。”


    叶鸣箫再也忍不住，回抱住季华暮，放声大哭。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叶鸣箫的眼泪沾湿了季华暮的肩膀，她低头看着季华暮肩上还在涌着血的伤口，说，“我把箭拔出来吧，失血严重会死的。”


    季华暮摇摇头：“不要拔，拔了伤口会更快愈合，琅也会恢复得更快。”


    两人重新站起身，季华暮深深注视着叶鸣箫：“其实我回来只想做一件事。”


    他低头，从心口取出一枚仿佛拥有生命的金色茧，茧上金丝缠绕，那些金丝无助地向四周探去，仿佛在寻找依靠。


    “把你的灵脉还给你。”


    叶鸣箫捧起不知死活的小叽，将季华暮手中的灵脉与祂接触，灵脉像是入水的鱼，瞬间融入进小叽的身体，消失不见。


    小叽身上原本就在缓慢愈合的伤口在灵脉的加持下很快不再流血，祂抖了抖眼皮，缓缓苏醒。


    “小叶叶！”小叽惊喜地睁大眼睛，“我活了！”


    “欸？我能说话了！”小叽再次惊喜。


    叶鸣箫感激地看向季华暮，正想说什么，季华暮却神色一变，用尽全力推开了叶鸣箫。


    猝不及防的叶鸣箫连连后退，退出三四米才重新站稳。


    在被推开的瞬间，叶鸣箫只听见季华暮最后的话。


    “叶鸣箫，不要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