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禁足
作品:《娇软外室不干了》 冯清月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信放到烛火上点燃。
不断闪烁着的火苗快速地吞噬着纸张,不一会儿只余下一堆灰烬。
这种人怎配当她爹的?
品行低劣,欺下媚上。
既巧言令色骗阿娘嫁给他,夺取了阿娘的家业,又为了攀高枝贬妻为妾……这种人竟然也能理直气壮活在这世上,简直令人称奇。
她必须趁着还在别院,给他个教训瞧瞧。
“红蕊,你让人把案几上的东西收收,再帮我拿些纸笔过来。”
红蕊闻言到外间去吩咐,几个小丫鬟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案几,她在旁边磨墨,冯清月提起笔写信。
冯清月很快写好,稍微晾了晾后递给红蕊,让她封好后找人送到报刊坊。
托岑闵的福,她手里有了些银钱,岑闵又从来不限制她的行动,慢慢地她也接触了些人手。
不爱归不爱,但不管怎样,冯清月心底对岑闵还是有感激在的。
红蕊点了点头,拿着信正要走,冯清月忽叫住了她。
“且慢,让我再想想。”
她要想个法子让冯远嶂不敢迁怒阿娘。
冯清月蹙了蹙眉头,盯着眼前的纸笔暗暗思索着。
少顷,她提笔写下另一封信,递给红蕊:“让人把这封信给阿娘,顺便把前些日子新做的那件石青缂丝团花氅衣给带过去,就说是天气渐寒,王爷赏给阿娘的,之前忘了送过来。”
反正冯家人不可能跟岑闵求证。
她就是狐假虎威,那又如何?
之前是她太傻,总是怕这怕那,担心岑闵知道了瞧不起她,担心给岑闵带来麻烦……
现下冯清月反而放下了心里的负担。
不用白不用。
名声都担了,又何妨做实呢?
红蕊接过信,又去拿了氅衣,要出门时又回过头,有些迟疑道:“小姐,要不我去送吧,这样也能帮姨娘跟您带回来几句贴心话。”
冯清月摇了摇头,“不用,让别院的人去,你去他们不一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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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逐渐染红了屋瓦,冯清月叫人摆了饭。
红蕊有些纠结地问:“小姐,咱不等王爷了吗?”
“王爷今天不会来的。”
冯清月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看红蕊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她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呀,王爷最近事忙,怎么可能天天来。”
岑闵走的时候说了那样的话,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在别院里见不到他了。
“冯清月!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岑闵满含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大步走了进来,随意地一指,让红蕊出去。
红蕊紧张地看向冯清月,犹犹豫豫地没有动。
岑闵见状嗤笑一声,大步走向前,一手拽住冯清月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外走。
红蕊担忧着要跟上来,冯清月慌乱中扭头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没事,让红蕊不要过来。
岑闵把冯清月甩到床上,自己转身关上了门,一句话也不说,面色阴郁地盯着冯清月,脸黑的不像话。
冯清月实在不知自己是怎么惹到他了。
难道是今天借势压冯远嶂被他发现了?
之前也没看出来他对冯远嶂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啊。
冯清月不解,但她不后悔。
她捋了捋在挣扎中散落下来的杂乱发丝,又整了整衣襟,静静看向岑闵,看他究竟要找些什么事儿。
岑闵看着冯清月莹洁透亮黑白分明的眸子,怒气越发炽烈,她总是这样,满心算计却又状似无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屋内气氛仿佛冻结成冰。
良久,岑闵半压着怒气开口:“你们冯家是看我府上有你一个外室还不够?你回去替我问问你爹,他冯远嶂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三番两次给我送女人?”
冯清月一惊,下意识地质疑:“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冯、我爹他怎......”说着,她突然想起早上那封信,眉头猛地一跳,止住了话语。
她眼睛闪过恨意,强烈厌烦的情绪喷涌而出,难以抑制。
岑闵见冯清月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低着头沉闷愁郁的样子,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得还未察觉便已经消逝。
他暗暗地想,冯清月惯会用这些手段,要不然梦里的自己怎会在她犯下那么大的错误的情况下,还试图将她找回来,放在身边。
果真,对待这种女人就不能稍给些好颜色,不然她的胃口会越来越大。
冯清月现在竟敢跟她爹一起把手伸到他后院里了。
必须要狠狠给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犯。
岑闵开口讽刺:“不过是个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的东西,还妄想着学人家争宠。”
“怎么?你娘除了教你绣花,也教你争宠了?那怎么没听说冯远嶂府上还有她这个宠妾啊?”
冯清月霎时怒气上涌,熏得眼下一片猩红。
说她可以,不能说她阿娘。
阿娘什么都没做错,她的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怎么还能因为冯清月而被不相干的人恶语相向。
冯清月指甲在手心折断,洇出点点血液,她一向怕疼,此刻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继续用力攥着手指。
岑闵见冯清月一直不吭声,怒气越来越盛,也越来越不耐烦,又嗤道:“冯清月,你要是安分守己,别院就还有你一口饭吃,要是再跟我耍心眼——”他声音阴沉下来,“你们父女两个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下场的。”
他面无表情看了冯清月一眼,准备拂袖走人,冯清月却慢慢抬起了头。
她饱含怒气的眸子异常明亮,透出与往日不同的气息,岑闵莫名心惊。
他看到她手上的伤,有几分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苦肉计这招对他没用。
少顷,冯清月开口了:“王爷,我若是跟您说,不是我出主意让我父亲送人给您的,想来您也不信。”
岑闵抱着手臂,冷眼瞧着冯清月,看她还能唱出什么花样。
冯清月手心里的血缓缓往下滴落,将她来不及换下的外衫染上星星点点的红斑。
她无动于衷,声音平静的继续说着:“既是如此,我也不想再辩解什么。我自知这样满心算计的人,不配继续待在您身边,只求您能看在我与您过往三年的份上,放我们母女二人离去。”
“若您开恩,我择日便和我阿娘启程回宣城,余生决不再踏入上京!”
冯清月姿态端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脸上神色在不断闪烁的烛火下显得肃然无比。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屋外的风声在呼呼地响着,屋内落针可闻。
冯清月头上的琉璃簪突然顺着散落的发丝摔落到地上,在一片寂静之下,显得犹为震耳。
清脆的碎裂声拨动了凝滞住的空气。
岑闵不再看还跪在地上的冯清月,他转身就走,迈出房门的一刹那微微侧脸,冷声传来一句话。
“既还是不思悔改,就好好待在这院子里反省吧,想明白前一步也不许出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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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岑闵离去时甩了一下门,产生的震动在冯清月耳边久久回响。
冯清月闭上眼躺在浴桶里,热烘烘的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她不自觉地想索取更多的温暖。
她慢慢往下滑,一寸、两寸、三寸,热水逐渐覆盖住了她整个身躯。
“咣当”一声,红蕊手中的铜水舀子掉到了地上,顾不上捡,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浴桶前,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儿,硬是拽着冯清月的胳膊把冯清月提出水面。
红蕊又痛又急:“小姐,你要是做傻事我也不活了!”
冯清月睁开眼,恍惚了一下目光才聚到实处,她看向红蕊,无奈叹息:“我不过是想暖暖身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要寻短见了?”
该死的另有其人。她才不会死。
活着总有希望,她要好好活着。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我替小姐擦身,咱们明天再洗好不好?”红蕊破涕为笑,结结巴巴地说着。
冯清月被柔软的布巾包裹着擦干了身体,由红蕊伺候着穿上了被熏得暖暖的寝衣,拒绝了小丫鬟端上来的点心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发生这么大的事,又跟岑闵撕破了脸,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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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闵怒气冲冲地出了别院,被凉凉的夜风一吹,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本懒得跟冯清月计较,他要娶安婉的消息她怕是知道了,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对不起冯清月,但还是不自觉地在她面前好似低了两分。
但最近冯清月越发不像样,不断试探着他的忍耐程度。
今天敢给他送女人,明天是不是就敢跟别的男人跑了?
简直不像话,必须要将她整治到正道上!
桐谷观其神色,小心开口问道:“王爷,咱们回府还是回衙门?”
王爷今日急匆匆回府,衙门那边还有部分奏折堆在那里,等待处理。
“去衙门。”
岑闵不想回摄政王府,也不愿再回别院被冯清月看低,便只能灰溜溜地回衙门住。
临近宵禁,街上除了打更人外再无其他身影,桐谷驾着马车飞速行驶在去往衙门的路上。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阵阵响声,吸引来了在旁边巷子巡逻的护卫队的注意。
一个刚进来的新人想骑马上前拦住,老队员们急忙阻止,口中纷纷道:“你也不看看马车上挂的是谁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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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冯清月便醒了。
外面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远方刮来的风声。
她睡时不觉得,现下感觉饿得五脏六腑都在用力收缩。本来想忍一忍,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冯清月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桌子上还有昨夜送来的糕点。她趁着外间微弱的烛火起身,摸到桌子前,拿起块酥蜜糕一点一点地慢慢吃着。
糕点过了夜,不如刚出炉时香软,桌子上的茶水也早已凉透,冯清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好顺着往下咽。胃里隐隐有些不适,她轻轻地按了一下,眉头微皱,却也不想在这时把红蕊叫醒,便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翠帱已经撤了下去,冯清月看着雪青的帐子顶默默地出神。
这世间的男子多是即使不爱也要霸占着的性子,就像冯远嶂对阿娘和其他不受宠的姨娘那样。
之前是她想左了,以为岑闵会不一样,以为岑闵会愿意放她出去。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想些偏门的法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