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润田撞邪

作品:《石牛记(修改本)

    一年前的金秋十月,黄妹和古润文古林盛他们在蒸油厂下面的小河道捞鱼,外屋的李九和李十走了进来,李九站在路上双手叉腰的对他们说:“你们捞什么鱼呀?还不如和我去抱月坪偷南牛村的黑榄子。”


    古林盛放下手中的簸箕对古润文说:“我们去吗?”


    古润文说:“去吧,鱼儿捞不着,捞点黑榄也好。”


    来哥马上跑了上来,学着李九那模样大声的喊说:“走,我们去偷黑榄子。”


    李九一马当先,像是大哥般领着这群五、六岁的山洼子活蹦乱跳的往抱月坪走去。


    走到忘忧溪流的水口处,那里有一块陷入到溪流里的大石块,一泓碧水如同一条灵动的白丝带从前方不远的林木遮掩的忘忧溪流里流出,然后潺着粼粼波光从石面淌过,继而缓缓地流进另外一个隐藏在林木中的溪流里。


    走在前面的李九,赤着光脚马不停蹄的从这淌着溪水的扁平石面上走了过去。


    但是黄妹一见这清澈得潺着晶光的溪水,却兴奋得撸起裤子端在石面上玩耍起来,同样兴奋的古润文,也叽叽喳喳的喊叫着走进石块前的小水池里,俯下身来寻找水里的小螃蟹。


    已经走过了石面路的李九,这时候突然又转回来,快步走到黄妹身边,迅速地跳了一下,石面上流淌着的水变成了水花溅到黄妹的身上。


    被水淋湿的黄妹气得恨恨的骂说:“死李九,坏李九。”紧接着以手作盘,要将水泼到李九身上。


    哪知李九在跳完之时就已逃离了河道,黄妹泼出的水却泼到了跟在李九身后的来弟身上。


    黄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望着来弟不好意思的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来弟看了看她,却不以为然的说:“没事没事,我身子正热着呢,就当洗了个澡。”


    黄妹越见他如此说越是不好意思,脸色泛红的说:“要不你泼返还到我身上吧?”


    来弟说:“都说没事啦,你看,我真的热得想洗澡呢?”说完,他连裤脚也没撸便走进了没膝的小水池里。


    淌过这水口石面,再踏上几级石阶,便到了一片狭长的花生地,已走在上面的李九,用脚踢了踢没入一半泥土里的圆石锅说:“这个就是当年瘦三用作捶稻谷壳用的石锅了,如能搬回家去,还能用几十年呢。”


    古林盛说:“死人的东西你也要?就不怕她钻出来找你?”


    李九说: “我怕个卵子,死了就是一堆泥土。”


    正踩着石头彻成的残留的墙基上的来哥边走边说:“只因她是个女鬼,你才不怕她吗?”


    李九说:“管她是男鬼女鬼我统统的都不怕。”


    这时已走上扁平大石块上玩水的古润文插口说:“她可是个漂漂亮亮的女鬼啊!”


    李九哈哈大笑说:“说得好像你见过她似的?”


    古润文一脸认真的说:“林盛四叔说‘女人三十上下,脸白如雪,身形如鹤,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你说漂不漂亮呢?”


    来弟说:“你都不知道这‘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是什么意思?不要张口就来。”


    古润文说:“不就是说那女人漂亮的话嘛。”


    来弟说:“那你倒是说说她是怎样的漂亮法?”


    古润文想着思着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正好看到刚刚站起来的黄妹,突然灵犀一动的说:“意思就是像黄妹那样西瓜般的脸蛋,葡萄般的眼睛,还有……”。


    还没等到古润文说完,黄妹便是一拳打到他的胸口上,说:“又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古润文笑嘻嘻的说:“你本来就是西瓜脸呀,我哪里说错了嘛?”


    黄妹眼睛一眯说:“那也不能拿我和一个死人来对比呀。”


    李九又哈哈大笑说:“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就在去年,李老师的爸刚下葬一天,我还去他坟地边摘稔子呢。”


    来弟说:“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怕,这里还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个利害的女鬼,就在上月,有人就遇到了这女鬼!然之后还病了一个多月才好呢。”


    古林盛问:“真的还是假的?”


    李九说:“他是在唬人,世间哪来的鬼?”


    来哥抢着说:“这是真的,遇鬼那个人就是我的润田三叔。”


    来哥慌忙斥责说:“爸爸都说了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到时挨打可别说是我说的。”


    “可就是你先说出来的啊?”


    “我并没有说出那人就是润田叔。”


    李九走过去将来弟一推说:“你出一边去,你大哥说话那有你说话的份,来哥,你快说,那是怎么一回事?”


    来弟被他这么一推,很是气愤,恨恨地反手也推了他一把,然后手抓成拳,像是就要干架的样子说:“我和我哥说话关你屁事?”


    李九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的一点小动作,来弟的反应却是如此强烈,他定了定神,笑着说:“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那么认真吧?”


    古润文也忙着随和说:“就是啦,别当真。”然后转问来哥:“你三叔怎么会撞鬼的?我就住在你们对面,竟会一点都不知?”


    来哥得意地仰起了头说:“即便是近,我不说你们也不知道。”


    古林盛说:“那你倒是快说吧,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来哥说:“我润田叔半夜三更从南牛村回来,遇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女鬼,结果回到家就病了。”


    李九伸了伸舌头说:“就这样结束了?”


    古润文说:“没意思。”


    古林盛说:“这也太简单了吧?说详细点。”


    来哥满脸不悦的赌气说:“我就是这样说的,要是你们不喜欢听,那就别叫我说,叫我弟说。”


    来弟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满意得眼睛有了光彩,早已把他刚才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说:“就在上个月14日晚上,我那润田叔从南牛村回家,大家都是知道,我那润田叔晚上经常去南牛村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的,而且他走夜路从来都是没点火把的人,听他说那晚已是零晨12点左右,月亮很亮,可以清晰的看清周边,他就从上面那条横路返回,他说当他就要走到这条陡坡路口准备下山的时侯,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长长白裙子、留着长长白发的人向他迎面走来,我润田叔说他以为是人在乱搞恶作剧来恐吓他,就喊了几声,那‘人’没答应,润田叔又连续喊了好几声,还是没应答,那‘人’只是耷拉着脑袋不停地向他走来。我润田叔这时候急了,他想找根木棍之类的防身物体,可是他看遍了附近的四周也看不到一根木棍木棒,只能抓了一把泥土照着那‘人’用力掷去,我润田叔说他抓到的是干了的坚硬的蚯蚓土,用的力气也很大,而且确定蚯蚓土也打在那人的身上,我润田叔说,如果换作常人,他这一力气把坚硬的蚯蚓泥掷出,按理说应该是痛得呱呱叫才对,可是那‘人’却没事一般,照样脚不停步的向他走来,我润田叔这才害怕了,掉头就拼命的跑回南牛村,跑到了他朋友家便晕倒在地上,他的朋友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叫醒他的妈妈,他妈妈说是撞到那怨女的鬼魂了,叫他去寻些茅草和桃树枝回来,然后用茅草在他身上抽割,又用桃树枝鞭打才醒过来,明天他朋友便背着他回来,结果病了一个多月,当中还请那些会法术的道士把这怨女鬼送走了才慢慢的好起来。”


    听他讲完,古林盛愤愤的说:“这么个怨女,死了就算了,还变化成鬼出来害人。”


    古润文说:“你没听润才哥吗?那是她对爱的执念太深太恨解不开心里的结,这才变成了怨女鬼。”


    黄妹说:“她不是葬在忘忧溪流里面的吗?怎么跑到上面的横路去了?”


    古润文气她说:“你不是在家里的吗?那你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


    来弟说:“她是鬼,当然到处都可以去了,听说曾经有人入山干活,就看到这怨女在忘忧溪流游荡玩耍,还有人听到她唱歌呢!”


    李九哈哈说:“还有人看到她在溪流小瀑布下洗澡呢!”


    黄妹只是瞪了一眼李九,也不理会,却是扯了扯古润文的衫角问:“怨女没名字吗?人们怎么会叫她作怨女?”


    古润文说:“她是有姓名的,叫…叫蒙什么的,我忘记了。”


    来弟抢说:“叫蒙XX。”


    黄妹又问:“那人们怎么叫她怨女?”


    李九又哈哈大笑说:“那你怎么又叫作野丫头,西瓜脸?”


    黄妹说:“你才西瓜脸,你是个大坏蛋,我不和你说话,滚一边去。”说着看着古润文并又扯了扯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