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念控制
作品:《我的学生都自以为是世界最强》 将假条交给门卫后,陶逢便大摇大摆地跨出了赛恩斯学院的大门。
对于周围行人朝自己投来的艳羡目光,他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地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江北一中。”
同一时刻,何雾收起笔,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后便起身朝外走去。
由于学院大多数老师都选择自驾通勤,校方在九年前重建教师办公楼时就十分贴心的将地下两层打造成了停车场。
何雾乘着电梯抵达负二层,刚上车就利落的输入了导航目的地——江北一中。
九点十三分,正对着江北一中校门口的某家咖啡馆内。
“何雾怎么还没来?”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名叫贺野,也是中央特调部的成员之一,多年来凭借超能力——[死亡回放]侦破过不少案件。
只见他压了压鼻梁上的墨镜,半眯起眼睛冲落地窗外的马路不断张望着,而后又用手臂碰了碰身旁的顶头上司,“咱们赛恩斯学院不是不用上晚自习吗?”
闻言,一手端着咖啡坐在真皮沙发上的陈芳文才温声开口,“也许现在改了。”
与贺野那几乎半掩在墨镜之下的面容相比起来,这一位的容貌则极为吸睛,哪怕被丢进人山人海中,他显然也是能够凭借出众颜值而被人一秒锁定视线的存在。
此时他虽然身穿着再朴素不过的白衣黑裤,可浑身上下却萦绕着难以掩盖的儒雅气质,不光行为举止格外慢条斯理,就连说话间都透露着一股文质彬彬的味道,因此引得过往路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眸朝店内看来。
直到分针指向“四”时,一辆熟悉的黑色SUV才姗姗来迟。
刚一进门,贺野就急不可耐地冲她招手,“这边!”
于是何雾随手扯了把椅子坐过去。
“小何老师,我来采访一下,新学期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这届学生好带吗?”贺野一手将早就点好的饮品推到她的面前,一手则虚握成拳充当话筒递了上去。
何雾想也不想就回答,“都是刺头。”
“再扎手的刺头,应该也比不过你们那一届吧?”陈芳文的语调依旧平平,却不难听出调侃的意思。
何雾:“……”
这么一想,她的学生们确实还算可爱。
“不过,你跟这帮学生的年纪又不差很多,应该还是能相处到一块儿去的。”贺野又絮絮叨叨地接着说道。
何雾嘴里含着吸管,简短回答道,“还在努力。”
见她连话都不肯多说,贺野不禁以为这位世界最强超能力者在工作第一天就身心受创,于是连忙用手肘捅了捅自己队长,不忍心道,“队长,你快给何雾传授点教学经验。”
陈芳文认真思索片刻,悠悠道,“想和学生好好相处并不困难,只要让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和他们处于同一条战线上就足够了。”
何雾听着这话,沉默点头。
就在这时,宣告着晚自习结束的下课铃声遥遥从马路对面传来,何雾顿时打起精神。
“看来你约我们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请我们吃宵夜的。”陈芳文对她了解甚深,当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神情变化,于是嘴角含笑说道。
贺野则忍不住疑惑地朝她望来。
何雾顺手夺过他的墨镜往自己鼻梁上一架,而后指了指江北一中的校门口,“看见那边的小黄毛了没?”
她说的正是陶逢。
等两人的视线也集中到他的身上时,她才补充道,“我学生。”
贺野的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什么情况?开学第一天你就搞跟踪啊?”
“他是出来打群架的。”何雾淡淡道。
“什么?”贺野感觉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那谁放他出来的?”
“我。”何雾回答的十分理直气壮。
想了想,何雾解释道,“他给出了充足的请假理由。”
“那你打算怎么做?”陈芳文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说现在精英班的学生都对其他超能力者的存在毫不知情,校方也明令禁止教师在学生面前使用能力。”
“也不算禁止吧……”何雾咬了咬吸管,“只是让我们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使用。”
顿了顿,她又认真说道,“但我仔细想过,与其独自面对众多不安分因素,倒不如……”
深谙她的行事风格的贺野立马接道,“拖一个人下水。”
何雾隔着墨镜用眼神剜他一刀,而后继续补充了下文,“倒不如早早地在群众之中安排好助手。”
这么一来,将来万一班级里有人在使用超能力时露了马脚,至少还能有个学生跟着她一起胡编乱造、打打圆场。
听到这里,陈芳文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的视线追随着陶逢与他身后那群学生的身影拐入昏暗小巷中,“你先去吧,我会联系晓蝶来善后。”
有他这句话,何雾立马感到胸有成竹,竖了竖大拇指后便起身跟了过去。
“等等我!”迟疑了一会儿,贺野最终还是决定也去凑个热闹。
十五分钟后,江北区某座废弃高架桥下,两波人马相对而立,一个个为了造势都龇牙咧嘴地垮起脸。
即使已经入夜,偶尔刮过的大风中也丝毫没有半点凉意,反而吹得人面容发燥。
“王哥,那小子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陶逢,我听说他走狗屎运考进了赛恩斯学院,不知道怎么给放出来的……”说话的人,便是刚升入天然二中高中部的李敞。
早前还在初中部的时候,李敞就成天不学无术、四处拉帮结派,好不容易靠着搜刮来的保护费换弟兄们喊他一声“大哥”,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终究还是犯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巨大的错误。当他把收取保护费的主意打到江北一中后,从此就碰上了陶逢这块铁板,不光每次都被他打得屁滚尿流,这小子甚至还会反过来把他从其他街区收来的保护费一并夺走,手段之狠辣,心肠之歹毒,远超同龄人。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连坐车出门都要让司机绕过江北区的路开。
后来听说陶逢去了赛恩斯学院,他虽然心有嫉妒,却也由衷松了一口气。从今以后,这江北一中还不是照样任由他宰割?
因此,新学期伊始,他就一天不落地蹲守在江北一中校门口抢钱,除了不敢招惹学校老师以外,其余但凡是从校门内走出来的,哪怕是条狗都免不了要挨上一个大嘴巴子。
直到今天下午,他听见小弟传来消息说陶逢出现在了江北一中的校门外时,他慌了,这才连忙找上自己刚在高中部新认的大哥过来撑腰。
“就他是吧?”王敬一脸轻蔑地冲着陶逢扬了扬下巴。
为了尽早在新的小弟面前树立威信,下午刚一看到李敞的消息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只见他往前跨出一步,将T恤袖子卷到肩膀之上,十分刻意地显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而后出言嘲讽
道,“瘦不拉几的,还染了头小金毛儿,跟条黄豆芽似的。”
闻言,他身后的那伙人便纷纷讥笑起来,“名字起的也不错,陶逢,听着就像掏粪的!”
一伙人骂得正欢,反倒是李敞先稳不住了,他弱声劝道,“王哥,还、还是别太激怒他吧……这小子挺邪乎的。”
“你怂什么?赛恩斯学院的学生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堂哥也在那儿上学呢。”王敬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胸口捶了一拳,而后又冲陶逢勾勾手,“小金毛儿,来,出来,咱俩单挑。”
“行啊。”陶逢淡淡应他,“你要是输了呢?”
王敬嗤笑一声,“哥要是输给你这根豆芽菜,这辈子都不再踏进江北区一步。”
“再加一条。”陶逢勾了勾嘴角,“找个时间去我学校门口,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大声说‘我王敬这辈子都考不进赛恩斯学院’。”
一听这话,立马有人凑到王敬耳边提醒道,“王哥,赛恩斯学院光是高中部可就有八道校门呢。”
“我能不知道吗?”王敬扫他一眼。
当初他堂哥入学报道的时候,全家人都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进去逛了一圈。
“我的要求也不高,每道门前喊个十分钟就够了。”陶逢似笑非笑地说着,随后仿佛是早就猜中了他心里的想法,又继续补充道,“如果输的人是我,我认你当一辈子的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怎么样?”
这么多小弟看着呢,王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头,“行。”
于是两人往前走出几步,天然二中的人十分上道,立马开始起哄帮王敬提升气势,稍晚些回过神来的江北一中的同学们也连忙出声为陶逢助阵。
一顿摩拳擦掌后,王敬脚下猛然加速,两人之间的距离飞快拉近,而他早就紧紧攥起的拳头已然带着呼呼破风声挥舞了出去。
眼见着对方发起了迅猛的攻势,陶逢却依旧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不是吧,一拳解决战斗?”有人望着王敬的背影闷声说道。
“没劲!”
然而很快便有人发觉了异样,“不对,有点怪……”
与周围观战的人相比,王敬心中的疑惑只多不少。
刚才那一拳,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挥了出去,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从某个瞬间起就仿佛遭到禁锢般再也无法靠近眼前的人。
蓄力许久的拳头竟然就这么离奇地扑了空,简直比打在棉花上还要令人郁闷百倍。
一击不成,他下意识想要后撤拉开距离,可虽然抬脚发了力,步子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直到此刻,王敬才惊奇地发现,原本布料柔软而又便于行动的校服裤在此刻居然变得如同盔甲一般异常坚硬,几乎像铁打的牢笼似的将他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什么情况?”二中的人显然也都纳闷不已,“王哥怎么站着不动了?”
唯一对眼前这幕场景有点熟悉的李敞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我、我就说这小子有点儿邪门……”
王敬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真是见鬼”,再抬眼时,就见陶逢已经抬脚对着自己狠狠踹来。
下一秒,他便在周围将近五十多号人的注视下被踢得倒飞出去,直接摔了个倒栽葱。
“王哥!”一群人纷纷看得傻了眼。
压根没时间顾及手臂擦伤所产生的痛感,他随手抄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石块就往陶逢身上砸去,然而后者却仿佛早就看透石块的轨迹,只是轻飘飘地一偏头就躲了过去。
更令王敬感到心惊的是,每当陶逢朝他所在的位置跨出一步,他就能鲜明地感觉到衣领变得更紧一分。
等到两人近在咫尺时,原本松松垮垮的领口就像是收紧的束口袋一般死死箍在他的脖颈之上,顿时憋得他双眸瞪大、面色涨红。
陶逢缓缓在他身前蹲下,阴沉沉地笑道,“你就这点本事?”
尽管天然二中的人对于眼前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至少他们十分清楚地知道王敬显然是吃了亏,因此等着看热闹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站在人群最前端的那位大高个儿冲着身后的弟兄们一挥手,气势汹汹喊道,“都给我抄起家伙,上去干他!”
应和声震耳欲聋。
一见对方耐不住性子了,江北一中的学生也纷纷不甘示弱地怒吼回去。
两方人马干脆就地取材,什么废弃木箱子、仅剩半截的砖块都被捡起来当作武器,有极个别不怕事大的人甚至还掏出了指虎和蝴蝶刀。
混战一触即发,燥热的空气中仿佛充斥着火药,只需要极其微小的火星便能彻底引爆。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突兀的男声透过喇叭骤然响起——“前方的学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统统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