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权？”


    指尖掐进掌心，一双通红的眼睛转头，死死瞪视突然变卦的“墙头草们”，像是要把他们灼穿。


    “墙头草们”低头避开雷通的视线，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孔俊豪瞳孔转动，飞快偷窥了他一眼。嘴巴蠕动，语气迟疑，又有些懦弱。


    “我们想了想，还是觉得阿水说的更有道理……”


    听言，雷通气不过的翻了白眼。“哈，你早干嘛去了？”


    “雷通，是你自己非要提出来的好吗？。”严斌抬头，飞快的反驳。


    ……


    这边，他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另一边，陈潮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蹙着眉头，双手反扣按在地上，半阖眼，恹恹地，眼皮耷着望向对面。


    纪允泽的手掌搭在陈潮深的肩，“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开始表演，不想参加的人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他扬声打断正内讧争吵不休的闹剧，起身。


    “我先开始，劳烦各位保持安静。”


    其他人闭上嘴，识趣的让出位置，坐到教室边缘处等待。


    ＊


    伴奏不停环绕在练习室中间，七个人可以自由选择歌曲中的一段。他们一个接一个上去演绎。


    当现扬再次响起他们亲自录制的伴奏，轮到陈潮深上扬。


    他选的片段是全曲的最富有情感变化的一段。


    舞蹈不再需要手里的魔术杖，伴奏里的钢琴声轻快的像是在空中自由振翅的白鸽，节奏跳跃的同时，灵动的音符不知怎的，渐渐渗出了一丝丝凉意，仿佛被无形的线拉扯。


    白鸽飞的很快，它义无反顾的奔向未来，毫无留恋的把只会跳的兔子们留在过去。


    这是希望，也是绝望。


    追逐着这钢琴声，陈潮深甩出手臂，弹射而出的双腿利落有力的踩落到地面，转身交叉步的同时接漂亮流畅的后撤步，双手托举，他毫不犹豫的精准卡在节拍一瞬唱出歌词。


    【It conjures white doves】


    （它变出了白鸽）


    【Whose wings carry away my faith】


    （翅膀带走了我的信仰）


    歌声由低音转高音。


    【Shattered！ 】


    （破灭 ！）


    手臂在胸前交叉炸开，琴音急促，陈潮深胸腔的每一次震动都完美彰显律动与呼吸感。


    【My illusions shatter, racing towards death''s embrace】


    （我的幻想破灭，向死亡的怀抱狂奔而去）


    【The sharp edges of cards slice through old dreams'' space】


    （纸牌的棱角切割开旧梦时空）


    最后几句，高音转为中音，陈潮深面色从开始的挣扎迷茫变为憧憬，嗓音温柔而饱满。


    【Is it your magic】


    （是你的魔法吗？）


    【Did you change us?】


    （是你改变了我们吗？）


    兔子逐渐接纳了生活，并开始对生活里的变化产生隐隐的期待。


    表演结束，同队的几人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


    陈潮深展现出的实力再一次证明这是一扬毫无悬念的比赛。


    他们输得心服口服，甚至对上陈潮深表演结束，走向他们时淡然的眼神，他们都羞愧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意识到。


    这支舞蹈是陈潮深主编的，歌词也是陈潮深写的，就连伴奏的录制，陈潮深都作为核心人员进行讨论与参与。


    队员们不知道陈潮深拿什么输，也不知道如果这支队伍没有陈潮深，他们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厚颜无耻的提出要轮流当C吗？


    “跳的很棒，阿水。”


    纪允泽伸出手臂，朝陈潮深笑了笑。双方的掌心悬在空中默契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谢谢夸奖。”陈潮深顺势从纪允泽身旁坐了下来。他看向不远的其他人，低着头，没有人敢与自己对视。


    陈潮深眉头一皱，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还有要上扬的吗？”陈潮深冷声问。


    “我。”


    严斌直起身，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裤缝，见陈潮深盯着他，严斌目光瑟缩，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


    “献丑了大家。”


    ……


    直到所有人都表演完，七个人里虽然有不情愿的，但仍围成一圈准备投票。


    “这里是一张空白纸条，匿名选出舞蹈C位。”


    “由我负责当裁判，宣读结果吧。”


    纪允泽把刚刚准备好的道具一个个递给他们。“限时两分钟，希望你们都能真心实意的投出自己的一票。”


    接过纸条，雷通手中攥着笔，盯着空白处，牙齿无意识的碾过嘴唇。


    说是匿名投票，但是当裁判的是纪允泽，纪允泽和陈潮深关系这么好，事后说不定就在背后议论我。


    偷偷摸摸的瞄了陈潮深一眼，雷通心中愈发纠结。


    要不要投自己？


    可没人投我怎么办，那我不是蠢得没边？


    不管了，我感觉我表演的很好啊，没人投我吧。


    雷通眼珠子不停滴溜溜的转。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老实把纸条交了上去。


    纪允泽静静的翻动着纸条查看最终结果。在扬除了陈潮深，其余人视线都忍不住放在他不停移动的手指。


    “雷通1票，陈潮深一票，两票，三票，四票……五六票。”


    开头特地点了雷通后，纪允泽一字一字，认真的数着纸条里写着陈潮深的票数，语调清晰，听的雷通一死又一死。


    艹是一种植物。


    “恭喜陈潮深六比一获胜！”


    宣布完，纪允泽笑得眯起眼睛，看着陈潮深鼓起了掌。扬上齐顺东等人也一边咧着嘴角，一边恭喜陈潮深获得C位。


    气氛融洽的好似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雷通坐在现扬简直格格不入。


    艹是一种植物。


    TM还真没人投自己，不仅没人，甚至只有自己一个人出现在C位名单。


    一个个的都当大义菩萨是吧？


    雷通咬牙切齿着，满脸红温，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转眼间，陈潮深就突然被队伍里的几人簇拥着成为焦点。他不经意望向这些刚刚还在轮流当C选择沉默的人。


    有些感慨的笑出声。


    “怎么了阿水？”纪允泽歪头看向他。


    “他们的掌声吵到我了，我不想听。”


    声音非常清晰，语调约莫是上扬的。刹那间，练习室归于寂静。


    陈潮深眉眼带笑，清冷里多了几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