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柳琴便出来，把剩余的钱拿给她，“钱给你，之前墨清还收了你十文，就算我的。”


    简欣怡拿到钱，笑得更开心了。


    “本来应该是老林来，我不放心他，还是自己过来了。


    两人又开始谈论起剧情来，把这话题给盖了过去。


    晚间回去，还是柳琴的小轿子送她回的。


    简欣怡畅通无阻的回了书肆，拿着经营来的七十文钱，开始有了自己的盘算。


    现如今故事也完结了，一味靠老顾客可是不行，要拉新了。


    可古代不比现代，没有互联网，要怎么拉新？


    更何况这启动资金也并不是特别充足，大理寺那边也已经结束。


    没有稳定的现金流，贸然开展营销活动，风险很大啊。


    “缀玉，吃饭吧？”


    老林知道她腿不好走，把饭菜移到她的屋内，“羡仙楼去过了。”


    “嗯。”


    简欣怡是真饿了，大口大口地吃着。


    “如今书肆的生意也不好做，赶上快春闱这几天人多点，还能挣些，春闱之后，爹准备把这边卖了，在北边买处大房子。”


    老林顺手夹了片瘦肉，放在简欣怡碗里，面不改色的继续说，“北边房子爹都看过了，采光好，人也少，回来人家还给帮着介绍工作。”


    简欣怡看着老林的脸色，感觉不出来一点开心，她心生疑惑，将饭碗放下。


    “爹，你怎么突然想卖了？”


    老林神色怏怏，“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这样坚持也没有什么意思。”


    简欣怡啪地一声，将筷子放在桌上，“那员外侄子又来找你了，是不是？”


    饭桌之上，仍是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老林缓缓夹起来一片白菜，“没有啊，就是觉得你这阵子太累了，抛头露面的。”


    “爹？”


    “我想了半天，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困死在这片地方。”


    老林慢慢悠悠地，几次也不下筷子，“等搬去北边，我们有了大房子，我去员外府做个账房管家，把你养大嫁个好人家。”


    简欣怡听见这话，一时之间思绪乱飞。


    员外他们，看来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可如果直接顶撞老林，恐怕他会更起劲。


    简欣怡略一沉思，眼神左右游移，装作一副单纯生气的样子，“员外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我不信。”


    老林豁然抬头，瞄了简欣怡一眼，又低头看着菜，“那房子我都看过了，牙子地契什么都没问题。”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他们太过好心，像是有诈，不如我们找找别人好好问问清楚，再签。”


    简欣怡将筷子放在碗里来回搅动，垂下双眼。


    老林此时性情大变，到底员外给了多少好处？


    员外也是，怎么之前态度这么强硬，现在又开始示软？


    “你说得多，我多找几个当差的懂商的看看，如果没事我们就抓紧搬过去。”老林点点头，将吃完的碗盘收了起来，“你到时候想干什么也接着干，我也不拦你。”


    简欣怡顺着老林的背影看过去，却始终被他躲开视线。


    “爹，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她拿着碗筷，将身子悄悄凑过去，却发现老林在偷偷地哭。


    “没有，没有了。”


    简欣怡有些急了，摇着老李的手臂问道：“爹，你到底怎么了？”


    老李脊背渐渐弯了下去，转过身来，一双枯黄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和我说，之前你是目睹了凶杀案件才进的大理寺。”


    说罢，老林又拿衣袖擦了擦眼泪：“好好的家养女儿，在大理寺那种地方，受了一身的伤，你说我这个做爹爹的，怎么不心疼？”


    老林这样一说，倒让简欣怡占尽了下风。


    她只得挠挠头，尴尬的回问，“这......谁和你说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的好同僚孙大人，你同他一齐瞒住我。”老林颇为生气，语气都高亢不少，“他又要给我钱，我也没要。”


    简欣怡见状，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瞒你。”


    “什么下次，你这次被辞退，不也是瞒着我？”


    “最近事情真的有点多......”


    简欣怡头疼不已，怎么一个不经意就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了。


    “林缀玉，明年你可就及笄了，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之前的你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从来都不让我担心。”


    老林带着哭腔，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


    “这不是，想趁机锻炼一下自己。”


    简欣怡装模做样地抬起自己弱小的手臂，“我想把这里练得在强壮些，等遇到什么坏人拿这个烧火棍，哼哼哈嘿，直接打跑他们。”


    “爹爹能保护你，这次肯定能保护你。”


    老林摸着简欣怡的头，眼神飘忽着，望向远处的天边。


    点点雪花纷纷落下。


    这几日的雪越下越大，简欣怡百无聊赖地在炉子旁烤手。


    没了大理寺，卷不进去案子，她的生活温馨舒适，脚虽然好了，但根本就不想动弹。


    几日的雪覆盖在路边，泥泞不堪。


    明明是洁白之物，落了地，也就变得肮脏。


    简欣怡拿着扫把，出去打扫门外的雪。


    几番打扫过后，简欣怡的手微微发红发胀，似是有些受冻。


    她手里呵气，本想把这片地方扫完，却见一个女子走进，在她刚扫的地方踩了好几下。


    简欣怡刚要生气，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结果竟是白园园。


    白园园穿了件浅紫色的褂子，一圈小兔毛绣在襟边，看见她眼睛扑闪扑闪，“缀玉，怎么在外面扫雪？”


    “顺手的事。”


    简欣怡没抬头，继续扫雪。”


    简欣怡转身从书肆拿了些新印的画本出来，“这些新印的我还没买完，还想再卖点出去。”


    “好啊你，都不知道给我留一本。”


    白园园双臂环胸，撇着个嘴，一脸怨气地看着简欣怡。


    简欣怡没办法，从书堆中抽了一本出来，“给你，别忘了给我三文钱。”


    “哼。”


    白园园扭头，进去书肆看书去了。


    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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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怡扫完雪，又给店铺客人沏了热水，忙里忙外地过了半刻钟。


    看白园园还没看完，有些疑惑，刚要转身回屋，门口却传来老林的声音。


    “这个房牙子，当着曹家旭的面，一个屁都不敢放。”


    老林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口，“那房子模样不错，可一问都谁住过，一句话都不说。”


    简欣怡见老林才回来，赶紧给他递过杯热茶，“都说过，曹家旭肯定没好心眼。”


    “我回头多找几个房牙子，一起看。”


    老林喝了茶，看见她放在柜台的书，疑惑道：“又拿这些书干什么？”


    简欣怡往后一抬头，给他解释：“园园来了，我带些给他。”


    老林点点头，转身进柜台，“你去陪她吧，这边有我。”


    简欣怡嘿嘿一笑，一路小跑着，走到卧室又慢慢放慢速度，想着吓一吓白园园。


    白园园半身躺在床上，看着画本正入着神。


    简欣怡一个箭步飞扑上前，压在她的身上，手指卷着她的头发。


    “嘿，看谁呢？”


    低头一看，正是女主同意温柔男做妾的剧情。


    简欣怡内心警铃大作，再恍然抬头，只见白园园泪眼朦胧，好不可怜。


    她立马从白园园身上起来，张开双手以示清白。


    “我不是故意的。”


    可这句话在白园园听来，确实别有深意。


    “你就是故意的，你写出这样的剧情，还说不是？”


    她拿着书拼命地开始往简欣怡身上砸，简欣怡赶紧架起手臂，往两边躲。


    “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怎么有人看书还打写书的？”


    “打的就是你。”


    两个人在房间又是一番嬉戏打闹，闹累了，又跑去集市买一些吃的。


    白园园带着她走了好些摊贩，拿着好些现烤的红薯栗子，边走边吃。


    她一边啃着香喷喷的红薯，一边问简欣怡：“你之前在万花亭，和班主关系怎么样？”


    简欣怡，很久没有听到万花亭的这个名字，有点诧异:“没什么关系，怎么了。”


    “我们家想做胭脂生意，我们按八折价给万花亭供应，戏班子也不需要什么上等胭脂水粉，便宜耐用就行。”


    白园园一手掰开一个鲜黄香甜的栗子，递过去，“之前不是你说的戏班子都是女子，生意好做。”


    “我那生意和你们家的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女子用的？”


    “一个是用的，一个是看的，哪里一样了？”


    不过，白园园的话倒是点醒了她。


    胭脂水粉和游戏画本，确实有一定的共同之处。


    正好这几天也在愁宣传的事，要不然从胭脂铺开始？


    若是能凑成白园园家的胭脂铺和万花亭的事情，没准她也会答应自己的事情。


    简欣怡这样想着，便开口提议。


    “最近万花亭在准备封箱大戏，不如我们买几张票过去问问？”


    白圆圆眉开眼笑，从袖口突然拿出万花亭的两张票，放在简欣怡眼前晃晃。


    “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票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