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帐，就从你开始算起。”


    楚阳的声音很平淡，却像是一道不可违逆的圣旨，宣判了霓裳仙子的最终命运。


    他抱着凌飞烟，向前踏出一步。


    轰！


    虚空仿佛一面镜子，以他落脚点为中心，寸寸碎裂。那股无形的帝威，瞬间增强了十倍不止，死死地压在霓裳仙子的神魂之上。


    “噗！”


    霓裳仙子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原本仙气盎然的绝美脸庞，此刻苍白如纸。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彻底淹没了她的心神。


    血屠的死状还历历在目，那种从世间被彻底抹除的恐怖手段，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你……你想做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我乃星宿神宫宫主，我师尊是神宫大长老，你若杀我，整个上界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事到如今，她只能搬出自己最大的靠山，希望能震慑住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


    “你师尊？”


    楚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绝美身影。


    “她也配？”


    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杀机。


    霓裳仙子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她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种平起平坐，甚至是……俯视的态度！


    一个下界的土著，竟敢俯视星宿神宫的大长老？


    “你……你到底是谁？”霓裳仙子彻底慌了。


    楚阳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双一边死寂，一边神威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洛曦，她还好么？”


    当“洛曦”这两个字从楚阳口中吐出时，霓裳仙子的大脑“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洛曦！


    那是她们星宿神宫如今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她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上宫主的名讳！


    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而且，他喊出这个名字的语气，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仿佛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一个可怕的，只存在于神宫最古老禁忌卷宗中的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楚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她过得很好。”


    楚阳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尊，就自己来看。”


    话音未落，他已鬼魅般出现在霓裳仙子面前。


    他甚至没有放下怀中的凌飞烟，只是空着的右手，就那么轻飘飘地，按向霓裳仙子的天灵盖。


    “不！住手！”


    霓裳仙子发出凄厉的尖叫，神魂深处，一道由她师尊亲手布下的星辰印记轰然爆发，试图抵挡这只手。


    然而，楚阳的手掌之上，一缕微不可见的金色光芒流转。


    嗤！


    那道足以抵挡返虚巅峰全力一击的星辰印记，在接触到金色光芒的瞬间，便如骄阳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楚阳的手，毫无阻碍地按在了她的头顶。


    “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搜魂！


    最霸道、最残酷的神魂秘法！


    在楚阳这位曾经的帝尊面前，霓裳仙子的识海就像一座不设防的城池，被瞬间攻破。


    无数记忆碎片，化作一道道流光，被楚阳尽收眼底。


    高耸入云的星宿神宫……


    浩瀚无垠的上界风光……


    一道道气息强大的身影……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一座由万载玄冰铸就的王座之上。


    王座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穿一袭冰蓝色帝袍，容颜绝世，气质却冰冷到了极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双凤眸漠然地俯瞰着众生，如同主宰一切的神明。


    洛曦！


    看到这张脸，楚阳的帝魂都为之震颤，无尽的恨意与杀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怒，继续探查。


    很快，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原来，千年前洛曦背叛他之后，并未能完全炼化他的帝尊本源，始终存在一丝缺陷，导致她的修为停滞不前。


    为了弥补这丝缺陷，她千年来一直在寻找楚阳可能残存的最后一缕帝魂本源。


    而霓裳仙子这次下界，正是奉了洛曦的秘令，探查下界一切可能存在的“本源异动”。


    黑风崖的“活体道胎”，只是一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却让她们找到了真正的目标！


    “好……好一个洛曦！”


    楚阳收回手掌，仰天发出一声低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为了补全你自己的道，竟连本尊最后一缕残魂都不放过！”


    轰隆！


    天地震怒！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整片西荒的天空都暗了下来，风云倒卷，电闪雷鸣，仿佛在为帝尊的愤怒而战栗。


    “噗通。”


    而被搜魂完毕的霓apro裳仙子，双眼彻底失去了神采，嘴角挂着晶莹的涎水，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瘫软下去，已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楚阳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对于他来说，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蝼蚁，不配让他浪费任何目光。


    他左眼的灰色光芒微微一闪。


    那瘫软在虚空中的霓裳仙子，连同她那一身华美的宫装，便在无声无息间化作最微小的粒子，随风飘散，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做完这一切，楚阳身上那股足以冻结万古的杀意与怒火，在目光落向怀中凌飞烟的瞬间，又尽数收敛。


    他低头看着那张安详的睡颜，眼中的冰冷化为了一丝罕见的柔和。


    “飞烟，等我。”


    “待我处理完这些杂鱼，便寻一处绝佳之地，为你重塑道基。”


    他轻声呢喃着，准备带着凌飞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动作猛地一顿，豁然抬头，望向了天际的尽头。


    那片血屠与九幽魔舟消散的虚空，此刻竟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的血色漩涡，正在疯狂成型。


    紧接着，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巨大的血色眼眸，从漩涡的另一端缓缓睁开，冷漠地投向了这片天地！


    一股比血屠强横万倍，充满了暴戾、古老、邪恶的魔主意志，轰然降临！


    整个西荒大地都在这股意志下瑟瑟发抖，无数生灵匍匐在地，肝胆俱裂。


    一道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魔音，跨越了无尽空间，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炸响：


    “是谁……毁了本座的魔舟，杀了本座的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