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废墟之上。


    烟尘还未散尽，那名黑衣老者惊骇欲绝的尖叫声，显得格外刺耳。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这个问题，也是他身边另外两名年轻修士想问的。


    他们身上的“敛息幻阵”乃是宗门至宝，由太上长老亲自炼制，启动之后，便是同阶的化神老祖当面，也难以察觉分毫。


    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随意一瞥，屈指一弹，就精准地将他们从藏身之处轰了出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楚阳的目光淡漠，如同神明俯瞰尘埃，甚至没有回答他们问题的兴趣。


    “在本尊的世界里，没有秘密。”


    他平淡地开口，语气中蕴含的，却是理所当然的法则。


    黑衣老者心神剧震，被那股无形的威压摄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身后一名较为年轻，身穿锦衣的男子，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喝道：


    “阁下好大的口气！我等乃是天剑宗的使者，奉宗门之令前来查探异象，你无故对我等出手，是想与我天剑宗为敌吗？”


    天剑宗！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少数还清醒着的修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这片地域真正的霸主，宗内强者如云，传闻更有超越化神期的老怪物坐镇！


    听到“天剑宗”三字，楚阳那淡金色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不是忌惮，而是厌烦。


    “天剑宗？”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也配与本尊为敌？”


    “你！”


    锦衣青年大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黑衣老者一把拉住。


    “住口！”老者冲他低喝一声，随后转向楚阳，姿态放低了许多，拱手道：“阁下神通盖世，我等自愧不如。我等并无恶意，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阁下看在天剑宗的份上，让我等离去，今日之事，我等绝不外传。”


    老者很清楚，眼前这人，连修罗界的古祖都敢硬撼，绝不是一个“天剑宗”的名头就能吓住的。


    现在，能活命才是关键。


    “奉命行事？”楚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奉谁的命？行什么事？”


    黑衣老者眼神闪烁，支吾道：“自是奉我宗宗主之令，前来查探这毁天灭地的异象来源。”


    “是吗？”


    楚阳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既然你们的嘴不愿说，那本尊，便亲自来取。”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三人。


    “不！”


    黑衣老者脸色狂变，他想逃，想祭出法宝，想引爆金丹！


    但在那股威压面前，他体内的灵力仿佛被彻底冻结，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修士更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被压得双膝跪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恐惧，如同深渊，彻底吞噬了他们的心神。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楚阳神情漠然，修长的手指隔空对着黑衣老者的眉心，轻轻一点。


    “搜魂。”


    “啊——！”


    黑衣老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目翻白，七窍流血，识海中的记忆，正被一股无可抗拒的霸道意志，强行翻阅！


    一幕幕画面，在楚阳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天剑宗。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大殿内。


    一名仙风道骨的长老，正对他们三人下达指令。


    “……那楚阳身负大气运，此次引动修罗界出手，乃是他的死劫。你们三人前去，待他身死道消之后，务必将其尸身，以及他身上可能存在的机缘秘宝，一同带回！若他侥幸不死，也必定身受重伤，届时便将他生擒活捉！”


    画面中，那锦衣青年疑惑地问道：“师尊，区区一个下界废婿，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那长老冷笑一声：“废婿？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崛起，身上必有惊天秘密！柳师妹能拜我为师，也是托了他的福。此子，就是一个行走的宝库，他的价值，你们想象不到！”


    画面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正是楚阳的前未婚妻，柳青研！


    她侍立在那长老身侧，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


    ……


    “原来如此。”


    楚阳收回手指，目光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化作了永恒的冰川。


    黑衣老者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双目失神，口角流涎，已然成了一个白痴。


    “师尊！”


    剩下的两名青年惊恐地大叫。


    楚阳的目光，落在了那名出言不逊的锦衣青年身上。


    “行走的宝库？”


    他缓缓走向青年。


    那青年被吓得魂不附体，裤裆一片湿热，疯狂磕头。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都是我师尊的命令，与我无关啊！我再也不敢了！”


    楚-阳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在本尊面前，没有无辜。”


    他抬起脚，轻轻落下。


    砰。


    一声轻响。


    锦衣青年的头颅，连同他的神魂，一同被踩成了齑粉，消散在风中。


    旁边最后那名修士，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直接被吓得心胆俱裂，神魂崩溃，当场暴毙。


    做完这一切，楚阳仿佛只是碾死了三只蚂蚁。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了无尽空间，仿佛看到了那座云雾缭绕的天剑宗山门。


    “天剑宗……柳青研……”


    “觊觎本尊之物，很好。”


    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机缘。”


    “那本尊，便亲自给你们送一份大礼过去。”


    话音落下，楚阳的身影在原地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他没有选择直接杀上山门。


    对于真正的帝尊而言，死亡，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惩罚。


    他要让天剑宗，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蝼蚁，在最深的恐惧与绝望中，等待审判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