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要去买什么东西吗？”洛嘉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达西也不再隐瞒：“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弄到一种黑市流通的精神力药剂，我怀疑雌虫狂化和这有关。”


    洛嘉倒没有多惊讶，想来是他们通过上次医院那只差点狂化的雌虫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拿到？”


    “怎么拿到这件事还得拜托你了。”达西郑重看他一眼。


    “……”洛嘉心想果然没什么好事，说带他出来，肯定是有求于他。


    “你别这么看我，我保证之后补偿你。之前因为一些失误我已经被盯上了，我只能找其他帮助。”达西一脸无奈。


    洛嘉抱臂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找我？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其他同伴。”


    “就是不能找，和我关系比较近的虫，我只要和对方联系上肯定会露馅。所以特地去那么远来找你，随便找人我怕不可信，我都怀疑我下面的同伴有叛徒，不过你不同，我相信庞老师的眼光。”他信誓旦旦地拍胸，用智脑和同伴接洽。


    “对，你去这个地方，我们马上来。”说完问洛嘉：“走？”


    “……好。”洛嘉虽然怀疑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但毕竟受了庞清黎的照顾，这件事和他也有点关系。


    “我很难伪装成其他性别，生物验证肯定通过不了，但你不一样。到时候由你伪装成亚雌，陪同我在地下城的同伴，去找药。”他简单阐述了计划。


    “怎么伪装？”


    “用药改变一下气味就行，主要是脸，不能有以后被认出来的风险，我们的人会给你捏一下脸，只要不明显就行。”


    接头的地方是一处理发店，达西指了指店长。


    对方是一只脸色有些干黄的雄虫，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几天没睡觉了，眼神混沌迷离。


    对方朝这边点了点头，雌虫显然看到了洛嘉，有些讶异地多看了一眼。


    几虫进到了一个房间，洛嘉忍不住吐槽：“你们这部门都是些什么成分啊？”


    谁知这个问题像是打开了达西的某种开关，他突然振奋，眼睛炯炯有神：“我们来自各地，只为实现崇高的目标，就算坠入母神的怀抱也是值得的。”中年雄虫投去认同的目光，浑浊的双眼中也闪烁着狂热。


    洛嘉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说法，“母神”指的是虫族上古的母虫，“坠入怀抱”就是死了的意思。


    “搞什么。”突然大声吓他一跳，他后退一步，想到了一些洗脑的传销组织。


    “好好，随你便。先说计划吧。”他赶紧打断施法。


    达西此时不满地看着他：“你都不问什么目标吗？”


    由于前段时间和伏骅曾经问起过，所以洛嘉大概能猜出他们所谓的目的，应该是平权运动之类的。


    但他还是捧场：“什么目标？”


    达西又不想说了：“算了算了，你这种家伙又不懂。你还未成年呢，先好好读书吧。”


    洛嘉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未成年还让他来做这种危险的事。


    几虫说起了正事。


    **


    两只披着黑色披风的虫穿入一条长长的通道，周围是腐朽和混杂低劣信息素的味道，这里是“工厂”。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流水线上工作的工人，他们和机器一起搬运、捡拾、整理大块的原石。


    低价劳动力给地下城源源不断地注入新的血液。这里有的虫是非法贩卖的虫奴，有的是在地下赌城输光家当、不愿意离开的虫，在漆黑的工厂里干着又苦又脏的地下寻矿工作。有人会死在辐射带来的病变中。


    洛嘉注意到往来的雌虫大多看着年级较大，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虫族是一个年轻的社会，300年的寿命，实际上200岁以上才会开始慢慢衰老。


    他们到达了交易地点，工厂内部“福利处”，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台子，挂了一块牌子，手写的大字。在经过产品区，看到上百名工作的员工，这里显得非常不起眼。排队的人不是很多，员工拿着本子记录一下就轮到下一个。


    雌虫艾忆让他跟上，压低声音提醒他：“这里的工人可以免费领取雌虫精神力药剂，但是带出去是违规的。也有像我们一样从其他途径知道的虫，但药剂会限购，你注意不要露馅。”


    洛嘉紧了紧披风，轻声应道。


    他从达西那里听到，这个药剂本来只在莱西地下城流通，但可能是价格较低的原因，有部分被人带到了上面卖出去。当然最近引起了一系列事件可能也被买东西的人注意到了，所以他们可能会采取措施。


    眼看要到他们了，两人都保持安静。


    留了一圈胡子的大叔示意他们拿出证件，艾亿唯唯诺诺地开口：“外面来的。“


    粗声粗气地开口：“外面来的？不是上面来的吧？”


    艾亿抬头露出渴望的神情，急切地回答：“不是上面来的，是熟人告知的，我真的很需要这个。”


    “熟人推荐啊？我们提供的药剂效果可比外面的好，一支下去比得上去那些废物雄虫那里治疗一次了。不是我们工厂的人想要拿药是要有人担保的。”


    洛嘉适时站了出来，他顶着一张非常普通的脸，脸上也有些脏兮兮。他刻意低沉着声音说话：“这是我哥哥。”


    艾忆热切地点头：“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没办法，联邦的药剂太贵了我买不起，多亏了你们......”


    胡子大叔顺势点头：“但现在一次只能拿一支了，货源比较缺。你先拿走吧，2000星币给你了。”


    大叔递给他们一张纸，要填具体的信息。幸好来前已经知道，洛嘉直接把伪造的身份往上填。


    两人给过钱就要拿药离开，大叔突然打断：“站住，这个通讯不是你本人？”


    员工拨通了刚刚填的电话，拿着电话，却没有被接到。


    “跑——”艾一喝道。


    洛嘉脑海闪过达西说的话，“如果被发现有问题，不管其他直接跑。”接着拿出一张照片给洛嘉看一眼，“如果出现意外，这个人可以给你们帮助。”


    他已经余光看到有一队雌虫张开双翼冲过来，想来这里的管理者也知道会有人探过来。场面变得很混乱，排队的很多虫很感到莫名其妙。


    “这谁啊？”“搞什么？还卖不卖药了？”


    艾忆横在他旁边，挡住了一只黑发雌虫的侧面爪击。黑发雌虫的第一目标是洛嘉手中的药剂，似乎不想和艾忆纠缠。


    洛嘉受到了夹击，两只雌虫一前一后包夹他。精神力攻击像风刃一样具象出来，瞬间就到了他眼前，洛嘉侧身灵敏地躲过。脚步轻盈地穿梭于混乱的虫群，他判断自己并没有正面和两只雌虫动手的能力，只能借助混乱的局面摆脱危机。


    被他甩在后面的无辜虫众也有个别被波及，直接被雌虫一爪挥开。


    “这是在干嘛？”吵吵嚷嚷的群众更不满了。


    洛嘉瞥到那边艾忆还在和三虫纠缠，洛嘉知道他是a级雌虫，战斗水平很高，不过为了伪装成病雌好些天都没太吃东西，肯定不能长时间混战。


    这种情况下最优状况应该是他先带着货逃脱，那边员工似乎已经联系了其他虫，他得速战速决。现场的五只像只是保安水平。


    利用速度的优势，他成功躲过两虫的翼击，以他的经验看来两只雌虫一只是c级,另一只只是亚雌。


    于是他故意放慢速度，在对方挥拳的瞬间转身格挡。对方的精神力冲击他也能勉强防住，这倒是让对手微微一愣。


    下一秒被拳风吹起的斗篷下打出快速的一拳，连带着精神力触须的释放，在雌虫反应过来以前，三条触须分别攻击腹部、侧翼和头部。


    在触须轻松击穿头部的瞬间，像箭一样刺出的左翼失去了加速力被轻松挡住。洛嘉第一次在实战中击溃对手精神力，不同于训练场，他的精神力瞬间被抽走一小半。


    已经到了洛嘉身侧的亚雌停住脚步：“这里有一只雄虫！”


    洛嘉没有迟疑，一个飞踢正中他的脸部，触须已经收回。他没有纠缠直接跑开，不远处观望的虫群顿时扫过来强烈的目光。


    “他是只雄虫！”听见有人惊呼。


    “我好久没见过雄虫了……”


    已经躲在一边的大叔看着他的眼神中尽显贪婪：“把他抓起来，可以供兄弟们享用……”其他人也朝他露出恶心的笑容。


    草他大爷！享用你祖宗！


    他已经易过容了，所以这些人肯定不是冲脸，单纯冲他雄虫的身体！


    毕竟由于雌雄比例小，很多雌虫根本找不到雄虫，但由于信息素和精神力对雄虫的渴望，部分雌虫对雄虫表现出畸形的渴望。


    洛嘉跑出一段距离，听到前方也有人赶来。果断打碎旁边已经有些裂痕的玻璃窗，听到喊着要追他的声音，一个跃跳进生产线的做工区，不出意料地引起了混乱。


    幸好他身上有雌虫信息素的味道，并没有让人看出来是雄虫。


    他快速绕过了摸不着头脑的工人，直奔“仓库区”。来之前看过地形图，产品区之后的仓库处是连通后门的，仓库里有很多大的纸箱堆砌，中间可以直接通过。


    进入仓库后洛嘉正想关门挡住追兵。


    “另一个还没出来，直接出去。”一道声音响起。洛嘉转头看到达西照片上的脸，没有迟疑就冲着门跑。


    “有入侵者！”雌虫大喊，仿佛真的发现入侵者般的惊慌。


    洛嘉出门后立马见到两边有虫过来，铁门也是锁的，一时不知道往哪去。


    “翻墙。”关键时候口袋里传来声音，“直接跳上去。”


    这道声音让本来慌张的洛嘉心里落下来一点。


    后侧追来的一只雌虫刚要碰到他，就被一个猛击敲头倒下，艾忆摆脱了包围挡在他身后。


    “快上去！”艾忆喊道。


    看到追兵们马上就要到他眼前了，他只能一闭眼，手攀住墙，像壁虎一样往上。他身体的轻盈程度出乎意料，并不困难地攀了上去。


    碰到围墙边，一个侧跃跳了过去。


    砰地落地，他以手撑地，慌张之间差点摔个狗啃泥。【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