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忍冬把馄饨端上来，莫禧春起身让开位置，裴璟抬头看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莫禧春抬手在他肩上轻轻压了压：“你跟阿遇说会儿话，我跟麦穗去看看萱萱。”


    裴遇手中的筷子僵在空中，他看着大嫂的背影……大嫂不陪他用饭……


    裴璟点点头，目送着莫禧春离开后，他抬手在裴遇身前的石桌上弹指敲了敲：“赶紧吃，吃完给我看看你的功课。”


    “哦。”


    晚饭后的时间过得格外得快，等裴璟回屋，莫禧春已经洗漱完了，正在梳妆台前护肤。


    她一点一点把脂膏往脸上抹，然后轻轻推开，又拿指腹缓缓按压。


    “你们俩聊得如何？”莫禧春没回头问。


    裴璟想了下，没聊出什么矛盾，裴遇看着也挺高兴，他回：“挺好的。”


    “那就好。”莫禧春继续在脸上拍拍拍，也没看裴璟，随口说：“阿遇马上要考试了，他表面上不提，心底肯定很焦虑，你跟他聊聊，他能开心很久。”


    “你说话比我管用。”


    莫禧春回头瞪了他一眼：“夫君，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在他们心底我们俩的位置怎么能一样，他们对我是依赖，但对你也很崇拜尊重的，不过你不怎么在家，他们跟你难免生疏。”


    “嗯。”裴璟点点头，坐在莫禧春身后圆桌边的凳子上，盯着她的背影说：“阿禧，你辛苦了。”


    “那你可要对我好点。”莫禧春也没有非说不辛苦什么的，说的多了，对方还以为都是她该做的。


    “你放心。”


    莫禧春轻轻勾了勾唇，又想到裴遇考试的事，裴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也就跟他说了自己心里的担忧：“夫君，你说这个世道，科举废得也七零八落了，阿遇他们在青阳府考完，下一步还不知道得去哪里。”


    裴璟一直盯着莫禧春手中的动作，好奇为什么脸上要抹那么多的东西，听她说到科举，他没第一时间接话。


    **该怎么给莫禧春解释，毕竟他现在心里有鬼，怕多说多错，到时候圆不回来，只能干巴巴地接了一句不如不说的话：“阿遇现在还小。”


    莫禧春对着铜镜翻了个白眼，屋内光线并不明亮，可裴璟还是看到了，他胸口一窒，脱口问：“阿禧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莫禧春抬手指了下自己，指尖还沾着焦黄的脂膏，她抿抿唇，把脂膏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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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脸上才悠悠道：“我有好的建议也没用啊，你又做不了主。”


    裴璟差点儿脱口而出说实话了，还好理智还在。


    他沉默了一会儿，等莫禧春护完肤，又开始梳头发，裴璟又开始疑惑为什么要睡觉了还要勤勤恳恳地梳头发，可看着她黑长发亮的头发，他识趣地没把心里话问出口，怕被翻白眼。


    莫禧春梳了两下头发，见裴璟像个雕像似的杵在后面，她柔和的唇线绷直，以为她刚才的话伤害到了他。


    莫禧春放下梳子起身走过去，拉着裴璟的袖子坐在卧榻边上，两只手捏住他的双颊，倾身鼻尖碰了碰他的，轻声问：“夫君。”


    “嗯。”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小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但咱们青梧书院这么多的学子，靖北王不会放着不管的，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裴璟很心虚，他最近在忙着准备攻打雁回城的事，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


    可现在就仅凭青延二府确实没法搞正规的科举，确实得跟徐行知说一下这事。


    让他召集各个书院院长等人商讨，尽快拿出个法子，安了这些读书人的心，想必此时他们心里也在忧心前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