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沈月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解锁看了一眼，是云淼淼发来的消息。


    【月柔，快看学校论坛。】


    消息后面，是一个帖子的链接。


    沈月柔随手点了一下。


    页面跳转，正是学校公布开除张彬的帖子。


    是直接开除，不是劝退。


    沈月柔手指滑动，简单浏览了下帖子的内容。


    帖子上只说张彬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所以才被开除。


    具体什么事，学校并未公布。


    淼淼；【月柔，我记得这个张彬就是负责学生会奖学金这一块的吧？真是老天有眼，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后面，云淼淼又给沈月柔讲了下张彬脚踏十几条船的事，显得很是兴奋。


    沈月柔抬眸看了方墨一眼，简单回复完云淼淼，就放下了手机，继续吃面。


    “有啥想说的就说呗，跟我还顾及什么。”


    过了一会儿，方墨道。


    心思被猜中，沈月柔有些脸红。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方墨瞧了她一眼，“从你放下手机开始，偷看我不下五次了。”


    沈月柔脸更加红了。


    喝了口茶，又清了清嗓子，沈月柔才道：“张彬的事……？”


    “是我做的，”方墨直接承认。


    见沈月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方墨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你是不是觉得…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尽管张彬的行为令人不耻，但方墨为了扳倒对方，窃取对方的隐私，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点他心知肚明。


    以沈月柔的价值观，应该很难认同他的行为。


    上次许梦丽那么挑衅沈月柔，她都放过了对方。


    方墨还记得沈月柔当时说的话。


    把人逼到退学，就等于断了她的前途，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而这次，张彬被开除，完全是方墨一手造成的。


    沈月柔接受不了也正常。


    倒不是沈月柔圣母，只能说她内心深处，还保留着身为合法公民的良知与道德底线。


    但也就是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欺负。


    方墨并不想改变沈月柔的这种思想。


    她的眼睛，是用来看世间一切美好东西的。


    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由他来处理就好。


    出乎意料地，对于方墨的问题，沈月柔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


    她看着方墨，眼眸里写满了认真，“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嗯？


    方墨没想到沈月柔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一时有些没回过神。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沈月柔解释道：“有些人犯错，可以改正，没必要把人逼到绝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但是有些人，从里到外都是坏的，捏坏捏坏的，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说话的同时，沈月柔还挥了挥小拳头。


    方墨挑眉，没想到沈月柔会说出这样一番见解。


    虽然语气略显幼稚了点，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


    只有能分清什么人真正需要帮助，什么是无可救药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良。


    像张彬这种，为了赌气，对别人大打出手，甚至不择手段，即使放过他一次，也不会悔改。


    吃过饭，两人离开面馆，方墨送沈月柔回宿舍。


    路上，女孩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面露期待地递给方墨。


    “这是什么？”


    方墨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


    纸上，是一幅素描画。


    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互相看着对方，眉目含情。


    而画上两人，男俊女靓，好一对神仙眷侣。


    “真不错。”方墨忍不住赞叹一句。


    沈月柔眨了眨美眸，“你觉得这个能赚钱吗？”


    “画得这么传神，应该……”


    “等等。”


    方墨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这画，是你画的？”


    “对呀。”


    沈月柔偏了偏头，“怎么了吗？”


    嘶——


    方墨倒抽一口凉气，视线下意识落在手里的画上。


    虽然只是素描，但画中人的衣服，神态，还有被风吹起的头发，都显得很是自然，栩栩如生。


    最主要的还是画中人物的眼睛，仿佛是真的人类眼睛一样，很有灵韵，丝毫不显得呆板。


    前世，方墨见过学习好多年的美术生作画。


    虽说细节上处理得比这幅画更好，但画像上的人物始终有些呆板，不够自然。


    而沈月柔，一个没学过画画的人，居然能画出如此传神的画，简直就是天生的画家。


    “这……真是你自己画的？”方墨吞了口唾沫问道。


    闻言，沈月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也不是。”


    “我说呢。”方墨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刚接触画画就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该是什么样的妖孽。


    但方墨的一口气还没松完，沈月柔接着道：“我去刷了b站，这些都是跟上面老师学的。”


    “所以，不算是我自己画的。”


    方墨：“……”


    他感觉沈月柔是故意的。


    故意这么说，在显摆。


    但见女孩脸上真诚的笑容，方墨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沈月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仅此而已。


    “你，跟b站的老师学了几天，就能画出这样的画了？”方墨确认道。


    国庆的时候，沈月柔说想学画画赚钱，方墨鼓励了几句。


    满打满算，这也才过去一周时间，沈月柔就能赶上美术专业的学生了。


    还是在网上随便找的烂大街的课程。


    哪怕亲眼所见，方墨都很难相信。


    “对呀。”


    沈月柔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


    方墨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问道：


    “你在b站找的老师，有没有交钱刷礼物什么的？”


    b站上，鱼龙混杂，真材实料的人确实有，但大部分都是卖课的。


    有些为了圈钱，会走一些速成的“歪门邪道”。


    比如你想画树枝，就有速成的老师会让你去外面折一根树枝，再往树枝上喷点墨水，直接把树枝印在纸上……


    就是类似的方法。


    方墨担心沈月柔学的也是这个。


    果然，听到方墨的问题，沈月柔羞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