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注意到女孩始终上扬的嘴角，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见到我父母这么开心。”


    “没有。”沈月柔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


    “那就是不开心。”方墨故作惊讶，“看来我要和她们说说，未来儿媳妇对他们不满意。”


    说着，方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沈月柔心中一急，顾不得矜持，扑过来就要抢方墨的手机。


    “我没有，你别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方墨也不躲闪，任由女孩抢走他的手机。


    看着黑屏的手机，沈月柔反应过来方墨在逗她。


    女孩鼓了鼓腮，以示抗议。


    “方墨，你好过分。”


    “我哪有。”


    方墨装无辜，“难不成真要我给爸妈打电话？”


    “你……”


    “哼！”


    沈月柔别过头，“就知道欺负我，不理你了。”


    说完，女孩快走几步，与方墨拉开了些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方墨心中好笑，正准备上前说两句软话，却发现前面的沈月柔逐渐放慢了脚步。


    不仅如此，她还左右转头，假借看风景的名义，偷偷用余光注意着方墨的一举一动。


    见此，方墨憋笑不已。


    他也不急着去哄人了，索性停下步子，站在了原地。


    不出所料，下一秒，沈月柔也站在了原地。


    方墨故意看不见，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故意大声道：“都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然后，直接转身往回走。


    前面的沈月柔愣了一下，瞬间将还在生方墨气的事抛到了脑后，迈着大长腿，吭哧吭哧地跑了回来。


    “方墨，你不是要送我回学校吗？”女孩语气带着些焦急。


    背对着沈月柔的方墨嘴角含笑，但转过身时，脸上已经面无表情。


    “我看你自己走了，以为不想让我送呢。”


    “我……你……”


    沈月柔小嘴张了又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跑去前面，是因为方墨调侃她，想让他哄一哄自己的。


    可这样的小心思，她又不能直接说。


    “我没有。”


    半响，女孩只挤出这么一句话。


    方墨忍了又忍，最终没绷住，别过脸肩膀耸动。


    没办法，实在是沈月柔怄气的小表情太可爱了。


    “不是，你想让我哄你可以直接说呀，或者再多坚持一下，我就去追你了。”方墨忍着笑道。


    小心思被看穿，沈月柔感觉好羞耻，不过还是嘴硬道：“我才没有。”


    “是，是叔叔阿姨让你送我的，你不能提前走。”


    她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这个借口毫无破绽。


    “可是我不想听他们的话，反正你又不想让我送。”方墨继续逗她。


    沈月柔嘴巴鼓了又鼓，最终决定妥协。


    虽然心里清楚，方墨是故意的。


    可万一呢。


    万一她再嘴硬下去，方墨真的离开了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被方墨再嘲笑一次，女孩下定了决心。


    “我想……”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不等沈月柔把话说完，方墨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学校走去。


    情侣之间，适当开开玩笑没问题。


    可若是抱着让对方先低头的想法，那性质就变了。


    方墨只是想逗逗沈月柔，并非真的想让她求自己。


    “你说说你，就不能有脾气一点。”


    一边走，方墨还不忘说教，“你看看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是劳资蜀道山，榴莲键盘搓衣板，再看看你，生气了都跑不出五米，最后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这幸亏是我，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把你欺负成什么样呢。”


    沈月柔瘪嘴，小声嘟囔，“你刚刚还欺负我呢。”


    “你说什么？”


    “没。”沈月柔立马改口，“我说你最好啦。”


    说着，还主动搂住方墨的手臂，偏头靠在他肩膀上。


    方墨也顺势伸出手，圈住女孩柔软的腰肢。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慢慢往前走。


    女孩的几缕碎发时不时拂过方墨脸颊，有些痒，鼻腔中也满是栀子花淡淡的香味，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幸好他今天穿的裤子比较宽松，再加上是晚上，才不至于尴尬。


    方墨试图让“好兄弟”恢复正常。


    只是美人在怀，又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无奈，方墨只好聊起别的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你情绪有些不对劲，是怎么了吗？”


    当时他只是察觉出沈月柔突然的情绪变化，具体什么原因，方墨还真不清楚。


    沈月柔没第一时间回答。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方墨带着她往前走。


    “没事。”


    方墨善解人意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有。”沈月柔语气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我只是在想该从哪里和你说。”


    方墨没再接话，安静地等着沈月柔的下文。


    他隐隐有种感觉，沈月柔要说的事，应该和她的身世有关。


    说起来，两人确立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


    方墨除了知道在沈月柔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因病去世，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每次碰巧聊到沈月柔的家庭情况时，她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方墨就没再提过了。


    这也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又走了一段路，沈月柔才缓缓开口道：“刚刚和萧阿姨聊天时，我想到了母亲。”


    “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很喜欢你的……”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沈月柔讲述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经历。


    她五岁时，母亲得了癌症，不久离世。


    同一年，她父亲又新组成了一个家庭。


    同时，她也多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和弟弟。


    当时沈月柔虽然心里很排斥他们，但母亲说过，让她一定要听父亲的话。


    于是，小小的沈月柔把自己的心思深深埋了起来，努力做好一个乖女儿。


    殊不知，这竟是她噩梦的开始。


    因为父亲要工作，整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家里都是由她后妈打理。


    在外人面前，她后妈会装出贤妻良母的人设，可人后，各种使唤小沈月柔做事。


    有时候不顺心了，也会打她。


    起初小沈月柔会向父亲告状，可她后妈很有心机，每次打她都很注意，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痕。


    没有证据，再加上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她父亲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只觉得她在胡闹。


    每次小沈月柔告完状，事后，她后妈都会更加严厉地责骂她。


    渐渐地，小沈月柔知道父亲不会帮她，她便学会了默默承受这一切。


    直到有一次，让小沈月柔彻底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