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诊室后，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小李医生在简单询问了方万军几个问题后，就开出来了要检查的单子。


    “按照上面的项目去检查，先到窗口缴费。”


    接过单子，方万军什么都没说，起身便要离开。


    他无意间看了眼检查单上的内容，立刻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都是什么检查，居然要一万多？”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张检查单上。


    上面写满了要检查的项目，粗略扫一眼将近二十项。


    方墨似乎早有预料，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眼中满是冷意。


    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就是不知道这个医生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无所谓了，反正结局已经注定。


    “医生，这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做个装假肢的检查，怎么要这么多钱？”萧素素试探着问道。


    “没错，装假肢也是有风险的，作为医生，我要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可是……”


    “哪这么多废话。”


    小李医生直接打断萧素素的话，“你看谁是去医院看病不做检查的，要看病就赶紧去，不看就走，别耽误其他病人。”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方万军终于爆发了，大声质问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是医生怎么了，也不能随便对病人甩脸色吧。”


    “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只是正常看病，检查单也给你们开了，嫌贵的话，你们可以不做。”


    “穷比。”


    最后两个字，小李是用口型说的。


    “你……”


    不等方万军再开口，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小李，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小李立刻起身恭敬回答，“主任，这位病人对我开出的检查单有意见，我正在和他们解释。”


    “检查单有问题？”


    主任看向了方万军，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这位患者，我是本科室的主任，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向我反映。”


    见对方态度还算好，方万军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放缓了语气道：“我就装假肢做个检查而已，结果他居然给我开了个一万多的检查单，这不明摆着坑钱吗？”


    “还有他的态度，也很恶劣……”方万军把刚刚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主任听得频频点头，看向小李责备道：“身为医生，你怎么能对病患说那些话，真是岂有此理。”


    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主任又拿过检查单扫了一眼道：“方先生是吧，我看了一下，小李虽然态度不好，但开的检查单却没什么问题。”


    “这些检查，都是有必要做的，我们要尽可能把治疗患者的风险降到最低。”


    “当然了，这个钱不是说让你们全部交，医保也可以报销很大一部分的。”


    只要忽悠方万军先交钱，到时候医保能报销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听对方这么说，方万军有些意动。


    他正要答应，只听方墨突然道：“你是说我父亲装个假肢，这些检查都是有必要做的是吗？没有乱加检查项目？”


    “是的，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


    “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方墨打断他的话。


    “当然……”


    在对上方墨古井无波的眼神时，主任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他有种直觉，要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会对自己很不利。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让他都看不透，这太不对劲了。


    要不……


    脑海中刚冒出一个想法，立刻被他给否决了。


    方墨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小子，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


    只要他把张少交代的事情完成，好处可是难以估量。


    几乎片刻间，主任就有了决断。


    “这检查单肯定没问题。”


    方墨笑了。


    “希望等下你还能这么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不等主任追问方墨是什么意思，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长相极美的女生走了进来。


    “方墨，人我给你请来了。”


    夏羽珊话音落下，医院的院长缓缓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诸位好呀。”


    看清来人，主任和小李的脸色顿时白了。


    他们医院和别的医院不同，每次开会院长都会三令五申，给病人开药做检查只做有用的，不要因为业绩而给病人开保健品或者无关痛痒的检查。


    争取做到一针见血，不要让病人多花一分冤枉钱。


    正因如此，这家医院的口碑在业界非常好，方墨也才选择带方万军来这里。


    “院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事您喊我过去就成。”


    主任主动上前搭话，试图转移院长的注意力。


    后者压根没搭理他，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夏羽珊。


    老院长和夏羽珊的爷爷交情匪浅，今天他突然接到夏羽珊的电话，说有人在败坏医院的名声，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他现在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墨一把夺过了主任藏在背后的检查单，递给院长道：“老院长，这是我父亲装假肢要检查的项目，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在主任和小李煞白的脸色下，老院长接过单子看了起来。


    “这张单子……”


    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上面的检查都是一些必要项目，可后面的一大部分，全是没什么用的检查。


    倒不是说检查的项目没用，只是装假肢根本用不到这些检查。


    看完整张检查单，老院长的脸已经阴云密布。


    “这张单子是谁开的？”他看向两人质问道。


    “……”


    主任和小李没人敢接话。


    “我再问一遍，是谁开的单子？”老院长铁青着脸。


    “是小李，他负责开检查单的工作。”主任道。


    被点名的小李难以置信地看着主任，眼中全是震惊。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在对上主任警告的眼神后，到了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他把主任供出来也无济于事，反倒是自己把事情都扛下来，让主任在中间周旋，他还有一线翻身的可能。


    小李低下了头，默认了主任的话。


    “你，你，你……”


    老院长手指颤抖地指着小李，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主任见自己被摘了出来，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那个小李有脑子，知道顶上去。


    什么？


    你说小李怎么办？那关他什么事？


    只是主任这一口气还没松完，方墨适时来了一句，“院长，这张检查单主任也看过，他还亲口说没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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