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见沈月柔始终低着头，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那个许梦丽，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方墨以为沈月柔在想刚刚的事情。


    沈月柔微微摇头，声音有些闷闷地道：“我知道。”


    “那是你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今天先不去了？”


    本来方墨和沈月柔约好今天出校逛逛的，算是两人成为男女朋友后第一次约会。


    知道自己的情绪让方墨担心了，沈月柔扬起脑袋，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没有，我没事。”


    方墨皱眉。


    沈月柔努力伪装的模样，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人的女朋友，哪个不是稍微有点小情绪，就都摆在脸上，更甚者直接对着男生发泄，生怕对方看不到一样。


    让男生去哄她。


    而到了沈月柔这里，则完全不会。


    有事憋在心里，受了委屈自己扛着，懂事的让人心疼。


    倒不是说方墨喜欢遇到一点事情就大吵大闹的女生。


    有时候，女生有点小脾气，撒撒娇，偶尔凶一下，也是很可爱的。


    那样看上去才更像真正的情侣。


    想了想，方墨嗓音柔和地问道：“月柔，你知道为什么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不是立刻结婚，而是要先从男女朋友做起吗？”


    啊？


    话题跳转的太快，沈月柔大脑一时没跟上方墨的节奏。


    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因为要先培养感情，慢慢熟悉对方？”


    “对了一半。”


    方墨继续引导，“相互熟悉是一部分，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段期间里，两个人可以敞开心扉，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大胆暴露在对方面前，慢慢磨合。”


    “即便是做工精细的齿轮，中间也会留有缝隙，同样的，世界上也没有两个完全契合的人。”


    “每个最终能走到一起的情侣，都是互相包容，互相体谅，慢慢磨合，最终才变得完美契合。”


    沈月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方墨说得很有道理。


    见沈月柔认同自己，方墨做出最后总结。


    “所以呀，我们现在就是相互磨合的时候，有什么想说的话，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只有说出来，我们才能更加了解，体谅，包容对方，感情也才能长久维持下去，对不对？”


    “嗯嗯嗯。”沈月柔忙不迭点头。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


    沈月柔脸色一僵，抿抿嘴唇又不说话了。


    方墨也不急，就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着，给她思考的空间。


    他不想逼沈月柔，如果她实在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


    空气中静谧了好一会儿，期间沈月柔不止一次偷偷看向方墨，然后又快速收回视线，似在纠结。


    方墨虽然注意到了，但他全当没看见。


    好在沈月柔最后想通了，主动开了口。


    “方墨，我还是感觉自己很没用。”


    她委屈地道：“明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可面对别人纠缠你时，我却连和对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我真的，好没用！”


    说最后一句话时，女孩的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她真的不想这样，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遇到事情就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沈月柔真的很厌恶现在的自己。


    方墨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事到临头，想要作出改变，可又因为性格原因，临阵退缩。


    好不容易鼓起很大勇气迈出了那一步，也发现自己做的一塌糊涂。


    他没有说什么“你很优秀，已经很棒了……”之类的空话。


    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又问了沈月柔一个新的问题。


    “月柔，你觉得天才是什么？”


    “天才……？”


    不明白方墨为何突然要问这个，但沈月柔还是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能完成普通人不能完成的事，应该就算天才吧。”


    “对，这是天才。”


    方墨接着道：“可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运动员打破了世界纪录，可以称之为天才，不过一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能表现出接近运动员的水平，同样可以称为是天才。”


    方墨转头看向沈月柔，神情认真，“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性格也不同，不能用对别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坚定不移地喊出我是你男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你的进步，我一直都有看到！”


    从一个说话只会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到现在敢和别人对峙，沈月柔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方墨的话，听得沈月柔心里暖融融的，也让她心结一下子打开了。


    他不会直接给她灌输什么大家都懂的大道理，而是一点点引导她，让她自己想明白。


    女孩脸上再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情不自禁开口，“方墨，谢谢你。”


    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可以放下所有的顾虑。


    见她这样，方墨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他凑近沈月柔耳边，小声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沈月柔思考片刻，“我请你吃饭？”


    现在离饭点还早，不过他们今天肯定要在外面玩很久，大概率也会在外面吃饭。


    一想到这是和方墨第一次约会，沈月柔小心脏就开始怦怦直跳，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方墨脸上挂着一抹坏笑，“换一个。”


    沈月柔不明所以，“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似乎就是在等着她这话一样，方墨又凑近了沈月柔一些，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朵。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沈月柔耳垂上，让她脸色瞬间通红一片，感觉全身有一阵电流划过，酥麻的厉害。


    这时方墨的低语在沈月柔耳边响起，带着分蛊惑道：“刚刚你喊我什么，再喊几遍听听。”


    刚刚……？


    沈月柔一顿，突然想起刚刚她称呼方墨“男朋友”的事，瞬间更紧张了。


    “这，这有什么好喊的，换…换一个吧。”


    “现在就害羞成这样，那以后你喊……”


    “唔，不许说。”沈月柔一把捂住方墨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两个字，头顶都已经开始冒蒸汽了。


    看着如此纯情的女孩，方墨眼中的笑意几乎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