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市中心，某高档写字楼内。


    杜承钱坐在自己工位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呼吸粗重，面色潮红。


    “太厉害了，简直太厉害了。”杜承钱兴奋地小声自语着。


    他右手不断滑动鼠标，直到屏幕上进度条到底，杜承钱才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


    “可惜呀，还是太少了。”


    关闭编辑后台，杜承钱喃喃自语。


    而他刚刚那么激动，正是在看方墨最新发过来的小说内容。


    “好一句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真TM有水平。”


    虽然刚做编辑不久，但杜承钱从高中时就迷恋上了看小说。


    七八年时间里，市面上火的不火的小说，他都看了一个遍。


    可谓是阅女……呸，阅小说无数。


    小说看得多了，杜承钱就发现一个问题。


    有些小说明明写的很一般，内容甚至跟粑粑一样，可却在小说平台的推荐榜上。


    而那些真正好的小说，好多都反响平平，在推荐榜上根本看不到。


    杜承钱严重怀疑负责审稿的编辑眼睛都有问题，好坏分不清。


    后来，杜承钱的心态慢慢发生了转变。


    每当发现一部很好的小说，却不被平台推荐，只有寥寥几人观看，最后作者只能无奈切书后，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小时候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却找不到人分享，只能看着它慢慢消失，特别的遗憾。


    于是乎，在杜承钱毕业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当一名编辑。


    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世人都看到那些好的小说。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等杜承钱真正上班之后，他人都傻了。


    投稿的那些作者，他们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吗？


    《重生后，我成了女主的屁》《刚睁眼，老丈人睡在我旁边》《特朗普是我的第九百九十九个情人》……


    这些还是好点的，有些作者写的东西，杜承钱只是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他严重怀疑那些作者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写出这些东西的。


    杜承钱终于认清了一件事。


    作为一个编辑，想要在海量的投稿中找到一部好的小说，比吃十斤拾还难。


    他瞬间能理解推荐榜上那些辣眼睛的书是怎么来的了，都是编辑从一堆拾里挑出好的拾才放上去的。


    就在杜承钱备受煎熬，有想放弃这个工作的念头时，他终于在一堆拾中发现了一个金子。


    没错，金子就是那本叫《斗气大罗》的新书。


    以杜承钱这么多年看网文的经验，只是读了前几千字，他就立刻判断出了这是本好书。


    于是杜承钱迫不及待地和这本书的作者取得了联系。


    经过简单交流后，杜承钱推翻了他之前的看法。


    《斗气大陆》根本就不是好书，而是神书。


    是的，就是神书。


    他虽然刚做编辑不久，但有着这么多年看网文的经验，是不是好书他还是能分辨的。


    只要平台给推荐，杜承钱敢肯定，这书百分百要爆。


    而他，就是发现金子的那个人。


    正因如此，杜承钱上来就给方墨开出了自己的底线。


    四六分成。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编辑，权力有限。


    每年只有三次机会申请，杜承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第一次给了方墨。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等平复好情绪后，杜承钱起身离开工位，直奔总编办公室而去。


    “高总编，我……”


    由于太过激动，杜承钱没顾得上敲门就闯进了总编办公室。


    当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他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办公室里，挺着啤酒肚的高总编坐在沙发上，正一脸荡漾地将手伸进坐在他腿上女秘书的衣服里，来回摸索……


    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口，正好与杜承钱震惊的视线对在一起。


    “……”


    “抱歉总编，打扰了。”杜承钱迅速关门退了出去。


    两分钟后，等杜承钱再次进去办公室时，里面的两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除了女秘书衣服有些褶皱，脸色微微潮红外，其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杜承钱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板，“总编，我选中一本书，准备签四六分成，书籍信息发您邮箱了，还麻烦您通过一下。”


    “我知道了。”


    高总编淡淡扫了杜承钱一眼，神色如常，“还有什么事吗？”


    “额，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下个月的推荐位，留出一个给这本书。”杜承钱试探着开口。


    总编的权利可比他这个小小的编辑大多了，说让哪本书上推荐位，就是一句话的事。


    正常来说，刚签约的书，都会先给一些流量，市场反馈好的话，再给更多的流量。


    经过几轮之后，如果反响始终不错，才会把这书放上首页推荐位，重点推荐。


    不过如果一本书非常优秀，能入总编的眼，则可以省略流量测试这个步骤，直接上首页推荐位。


    “总编，这本小说真的很优秀，只要给它上推荐位，我保证，一定能爆的。”


    谈起方墨的小说，杜承钱一下子把刚刚的尴尬抛到脑后，激动地介绍起来。


    听他说完，高总编才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小杜呀，你的诉求我知道了，等有时间的话，我会看看你说的那本书。”


    “至于推荐位，我需要考虑考虑，不过如果那本书真像你说的那样优秀，想必就算是进行流量测试，最终也能脱颖而出。”


    杜承钱想了想，觉得高总编说得也有道理。


    是金子，丢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等杜承钱离开后，高总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一旁看向他的女秘书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很快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坐在了高总编怀里。


    “高总，你不会真的要把推荐位给那个姓杜的小子吧，唐编辑那边，可是送了不少东西了。”


    高总编熟练把手从女秘书衣服下摆伸进去，冷哼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真以为我这的推荐位是那么好拿的？”


    他打开自己的邮箱，找到杜承钱给他发的小说资料，看都不看就点击了删除。


    “既然姓杜的那小子这么看中这本小说，我就好好‘关照’它一下，等什么时候他懂‘规矩’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