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恶鬼\’会攻心

作品:《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陆欢歌哭得大声,演得投入。


    乍听到“教坊司”三个字,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好端端的,陆未吟怎么会提到教坊司呢?


    却是下一刻,脑海中劈下一道惊雷。


    教坊司?


    陆未吟说教坊司!


    泪水还挂在眼角,陆欢歌脸上精心演绎出来的姐妹重逢的温情已经逐寸冰封。


    “你、你说什么?”


    声线抖得破碎,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猜测,却不敢相信。


    又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她之前明明往这上面想过,但是又自己推翻了。


    怎么会呢……前世陆未吟留在将军府,又是封郡主,又是当太子妃,她怎么可能放弃如此尊贵荣耀的人生而选择去侯府当一个处处受制的继女?


    没道理啊!


    苏未吟望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加深,那双黑眸却越来越冷,仿佛将前世今生经历过的所有凛冬的寒气都积蓄起来,在此刻倾尽释放。


    “记性这么不好吗?那时在东宫,你派人送了多少拜帖说牵挂我想见我,又是如何拔刀刺向我,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已经没必要再虚与委蛇了,苏未吟开门见山,直接印证陆欢歌心底的猜想,同时也落下一把刀,斩断她想拿血缘当借口打感情牌的侥幸。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她们俩之间除了这一身剔除不掉的骨血,再也没有任何关联,更谈不上情分。


    陆欢歌张着嘴,喉咙像是塞满了吸饱水的棉花,堵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血色褪尽的惨白面容上,震惊逐渐演变成惊悚。


    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熟知未来的发展和走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瞒天过海,要么将计就计,将她一步一步害至如此境地。


    极致的惊恐填满胸腔,陆欢歌肝胆俱颤,浑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僵硬得如同冰块,大脑却没有停下思考。


    陆未吟也重生了,而且占尽好处和先机,自己必然是斗不过她的。


    前世的事不能认!


    一旦认下,老账新账一起算,她就更没活路了。


    陆欢歌反复调整僵硬的表情,强忍着从苏未吟身边逃离


    的冲动,眼睫颤动,抖下一颗泪来。


    “什么东宫……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强装坦诚的抬头,冷不丁对上苏未吟洞悉一切的黑眸,心口狠狠一颤,又本能的将头埋下去。


    完了,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苏未吟嘲弄轻笑,迈步走到桌前坐下,“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勾得尚世子为了你甘冒大险……你说,回头等勿言姑姑把事情捅到尚国公面前,尚国公会不会一气之下废了他的世子?”


    她语调轻缓,故意将一声‘勿言姑姑’唤得亲近。


    陆欢歌脊背一僵,心绪纷乱。


    方才碰见的时候,陆未吟不还拿刀挟持了勿言吗?这会儿怎的又叫上姑姑了……


    很快,陆欢歌又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


    尚怀瑜他……真的栽了?


    东耳房和大殿中间还隔着个东配殿,她只听到有一群人从外头跑进来,具体什么情况一无所知,此时听苏未吟这么一说,不由得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尚怀瑜肯定是栽了!


    浓浓悲戚和无奈涌上心头,陆欢歌喉头一哽,眼中水雾弥漫,真心实意的替自己难过起来。


    若尚怀瑜不再是世子,那她还能指望谁?


    苏未吟望着陆欢歌,又在她抬头看过来时移开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抬手抚过头上木簪,没绷住的笑意带起肩膀轻轻抖动。


    “我果然没看错,尚怀瑜对你情根深种,要想拿捏尚国公,他是最好的切入点。你俩也是不负所望,居然真送来这样一份‘大礼’,不枉我守株待兔那么久,还费了那么多心思请姑姑帮忙搭戏。”


    陆欢歌不可置信的回头盯着她,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随即又被滔**火烧成灰烬。


    喉咙滚过好几遍,才终于挤出嘶哑的声音,“守株……待兔?”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掉进了陆未吟的局里?


    所以,她的每一步谋划,每一次得意,甚至自以为的高明,其实都在陆未吟的算计之中?


    难怪,难怪陆未吟要换上奉心堂的装束,天晓得她在这里潜伏了多久……


    苏未吟笑而不语,轻慢又带着戏谑的目光仿若在看一个演得卖力的跳梁小丑。


    攻人先


    攻心,饵已经抛出去了,剩下的,陆欢歌自己会想。


    此刻,陆欢歌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明确的,只有对苏未吟深入灵魂的恐惧。


    “……算好的……每一步都是你算好的……


    她喃喃自语,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凄厉的狂笑,眼泪却汹涌而出。


    “我真傻……我真的太傻了……你不是人,是恶鬼,披着人皮的恶鬼!


    陆欢歌凄厉嘶吼,连滚带爬的冲向门口,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事实,也逃离这个要命的地方。


    然而当手搭在门上那一刻,她又猛地想起来,这里是奉心堂。


    开了这扇门,外面等着她的,是勿言!


    想到勿言的手段,陆欢歌骨子里又是一阵恶寒,等回过神来,竟不知道何时用力夹紧了双腿,大腿甚至泛起用力过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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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胀。


    双手如同被烫到般收回,求救无门,又无路可逃,极致的绝望让她几近癫狂,折身冲到苏未吟面前拍打桌面凄声质问:“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苏未吟眼中嘲讽更甚,“我害你?下毒纵火的点子,可不是我给你出的。


    陆欢歌猛地怔住,目光僵直,连脸上滑落的泪珠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束缚给冻住了。


    窗纱挡住外头云层中洒落的微弱天光,屋内光线不算昏暗,但也绝不明亮。


    眩晕感袭来,陆欢歌重重跌坐在凳子上,恍惚间像是已经置身九幽黄泉境,再也见不到灿暖的日光。


    肩头一直紧绷的力道缓缓松懈,待眩晕消失,陆欢歌再抬头,整个人透出一股破罐破摔的颓败。


    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再活一回,还是不如你……罢了,我认了,就这样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要是有心杀你,你现在已经被土里的虫子啃得见骨了,还能坐在这儿跟我说话?


    苏未吟的目光静如一泓深潭,语调平缓,将要人命的话说得如同一日三餐般稀松平常。


    陆欢歌没说话,唯有心口持续发颤。


    在宫门前险些被掐死的恐惧卷土重来,喉咙不自觉压紧,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窒息和绝望中。


    苏未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再添上最


    后一把火,“而且,你本来就死定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动手?


    吓唬得差不多了,她站起身道:“这应该就是你我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待你死后……算了,就这样吧。


    未尽之言化作极轻的一声叹息,不会显得刻意,又刚好能被陆欢歌察觉,给她一种还念着一丝姐妹情的错觉。


    苏未吟迈步往外走。


    似是有事要办,步伐飞快,转眼就到了门口。


    陆欢歌还没来得及将脑子里繁杂的思绪理清,她的手已经落在了门上。


    顾不上多想,陆欢歌疾奔上前,再次跪在苏未吟脚边,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裙摆,也抓住她眼下唯一的生机。


    仰起脸,说来就来的泪水不停往下落。


    “姐姐,救救我……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我不想死……以后我都听你的,我发誓……


    苏未吟居高临下,眼中透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动容,但还是坚决拨开她的手。


    “你现在就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是死是活,于我没有半点影响。让开,我还得找人调查胡部的事,若是耽误了,你只会死得更快。


    胡部?


    一道光自脑海中飞快划过,陆欢歌两眼瞪大,紧紧抱住她的小腿。


    “姐姐,有用,我有用的……胡部的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