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到底是囚笼,还是庇护?

作品:《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被‘搬运’的时候,尚怀瑜瞄到几眼采柔,觉得眼熟,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直至苏未吟出现才想起来,这不是就是秋狩那会儿跟在她身后那个贱婢嘛!


    看清苏未吟的瞬间,尚怀瑜瞳孔陡然瞪大,短暂震惊后翻涌出淬毒的怒恨,甚至透出一股困兽狂暴的凶戾。


    这个害人精,已经将欢儿害到如此境地,竟还不肯罢休?


    她都已经是郡主了,又被赐婚昭王,还想怎么样,还想对他的欢儿怎么样?


    采柔接过蜡烛,光从侧面打过来,将苏未吟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尚世子召集了这么多人,想必是准备干件大事吧?说说看,没准儿我能帮上忙。”苏未吟语调平缓,如同寻常聊天。


    尚怀瑜:呸,休想!


    他说不出话,眼神却表达得很准确。


    “不肯说?”苏未吟微微蹙眉,面露不悦。


    尚怀瑜眼神坚决。


    苏未吟也不跟他废话,退后坐到方桌前,换了星落上前。


    星落蹲在尚怀瑜旁边,笑眼弯弯,嘴角往上扬起,再一咧,露出两排齐整的白牙。


    下一刻,这张笑脸映入刀身,锐利的目光和刀锋皆在他身上来回游走。


    “小姐,割哪儿?”


    尚怀瑜两眼一直。


    什么叫割哪儿?哪儿都不能割!


    苏未吟头也不回,淡然道:“舌头吧,反正留着他也不用。”


    星落应是,熟练卸掉尚怀瑜的下巴让他保持张嘴,**来回比划,研究怎样下刀。


    尚怀瑜疯狂眨眼,额头爬满冷汗。


    光让说,你倒是把针拔了让我说啊!


    采柔过来好言相劝,“尚世子,你现在就是我家小姐砧板上的一坨猪肉,小姐想割哪块儿割哪块儿,割完了,随便找地方挖个坑一埋,再去奉心堂收拾陆欢歌,一点儿不耽搁。我要是你,就不逞这一时之能。”


    “说说说,我说我说,我——”


    听到自己的声音,尚怀瑜怔住,两眼往眉心一聚,发现眉心的银针竟不知何时被取走了,卸掉的下巴也推了回去。


    苏未吟笑着转过来,“不着急,尚世子慢慢说。”


    尚怀瑜靠墙坐起来,怨毒的盯紧苏未吟


    喉结剧烈滚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似有无数话语在颅内冲撞却终究还是被眼前的局势尽数击碎。


    无奈闭上眼片刻后再睁开眼底只剩一片灰败“明日净秽大典我和欢儿说好了……”


    事已至此尚怀瑜没得选只能将计划和盘托出。


    屋外云聚月隐不知何时起了风从门缝挤进来摇得烛光直不起身。


    尚怀瑜歪在地上头顶银针闪着点点寒芒证明他并非熟睡。


    三人围坐苏未吟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星落眉心紧锁。


    “奉心堂里面到底什么样?尚怀瑜说的那个掌事姑姑对陆欢歌所做的事……”


    她可以不在意陆欢歌遭遇了什么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正巧碰上总不能袖手旁观。


    星落左手托腮右手支起食指去玩滴落的蜡泪“是真的。勿言就是奉心堂的天扒光检查算轻的若真有行事下体捅烂的都有。”


    采柔脸皱成一团光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毛骨悚然。


    一滴蜡泪在指尖从晶莹凝冻变白星落轻轻捻成粉末侧到一旁拍拍手嘴角斜勾笑容里染上几分邪肆。


    “从奉心堂逃出来的时候我原是想一刀结果了勿言再一把火点了那被各种规矩框死的囚笼可是……”


    星落抬手刮了刮眉尾有些沉重的感叹“可是真的有人拿那鬼地方当庇护之所。”


    对如今的星落来说在奉心堂待的那一百一十三天已经遥远得宛如上辈子的事。


    她是自愿去奉心堂的。


    年少无知行差踏错毁了自己也连累了家人。


    去奉心堂一来可以保全家里的名声不拖累弟弟妹妹们婚嫁二来觉得人生无望只想找个清静之地了却残生。


    可惜奉心堂并不清静。


    掌事姑姑和戒堂将九十八条戒规奉为圭臬一条一条的往自梳女们身上套直至将一个个鲜活的人箍成没有棱角没有灵魂的死物。


    这一百多天里她见过有人逃跑也见过有人寻死还有那心上人登岛过来私会被抓现行男的受千刀之刑滴血成河女的戒尺入体脓溃而亡。


    勿言冷漠残忍堂


    律戒规高于一切,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有人对她感恩戴德。


    一些在外头受尽了苦难的姑娘来到奉心堂,享受着这里日复一日的单调和平静,自发成为戒规和掌事的拥护者。


    在她们看来,受罚是因为犯戒在先,是罪有应得。


    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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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明白,也琢磨不透,待得待不下去,就弄了一出假死局逃了。


    望着跳动的烛芯,星落虚焦的眼睛浮起迷茫,“把人当罪囚一般关着,磨平棱角,耗干心血,美其名曰‘修行’,实则与活葬无异。可若没有它,有些人真的连苟活的机会都没有。”


    采柔呼吸沉重,语气苦涩又愤懑,“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那样活着。逼着人认下莫须有的罪孽,又是守心又是净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有罪,然后日复一日的赎罪,这算个什么活法?”


    烛花“啪”的爆了一声,采柔抿嘴噤声,和星落一起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苏未吟。


    “小姐,你觉得呢?”采柔问。


    小姐那么厉害,肯定能给出一个独到又客观的见解。


    窗外夜色沉沉,苏未吟墨瞳幽深。


    她想到了林娇娇,那个被骗心骗身后终于逃出深渊,最后被自己亲生母亲‘未雨绸缪’送上死路的姑娘。


    若是能来奉心堂,她是不是就能活了?


    可是这样的活法,她会愿意接受吗?


    苏未吟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这里湖光山色,确为清修的好地方。只是对于被迫而来的人,再好的地方也是囚笼。”


    奉心堂为庇护而建,只可惜来到这里的**多是被迫而非自愿。


    烛泪缓缓滑落,凝固在烛台上,再无人说话,唯有风嚣张的撞着门扉,想将那一点微光彻底碾熄。


    雨自后夜起,细密如雾,将青山碧湖笼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气中。


    湖面被雨点砸出无数个细小的涡旋,涟漪层叠晕开,吞没了守心岛的轮廓,更将岛上的楼宇冲刷得宛若褪色,只剩一团模糊的黛影在水天一色的混沌中浮着。


    为了净秽大典,奉心堂上下比平日起得更早一些,黎明将至,一盏盏灯已经次第亮起。


    独院中,勿言坐在镜子前,将发髻绾得比平常更紧一些,扯着面皮,把眼角往上提起,于冷漠沉敛中显出凌厉。


    木楼里,陆欢歌等人如常将床榻收拾整齐,指尖每一次抚平褶皱,似乎也从忐忑的心上熨过,将那紊乱的心跳强行按回应有的节奏。


    湖边小院里的人也开始在一楼正厅集结。


    几家派出来的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乱成一团,三郎伸长脖子转了几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不见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