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校门外。


    市刑侦支队的临时指挥车内。


    副支队长张海涛，正紧盯着面前的多块分屏。


    其中一块，赫然是苏晴的直播画面。


    当测谎仪那刺耳的警报声和爆闪的红光出现时。


    张海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就像是......这个结果，本该如此。


    “老王，你怎么看？”


    张海涛侧头，看向身旁重案组组长，王建军。


    王建军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


    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沉声道：“果然。”


    “这个林风，他妈的果然知道内情！”


    “一年前那案子，我们查了个底朝天，线索全断了。没想到，竟然会跟一个高中生扯上关系。”


    张海涛：“现在看来，关系不浅。”


    王建军叹气道：“何止不浅！”


    “你看他刚才申请拔掉测谎仪的那个劲头。”


    “还有测谎仪的反应。这小子，绝对不是‘了解’那么简单！”


    王建军重重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


    “妈的，当初谁能想得到，一个高中生会和这么重案、命案扯上关系？！”


    另一边。


    缉毒大队的临时指挥点。


    队长刘成功，双手抱胸，脸色铁青。


    他身后的几个缉毒警，表情各异。


    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开口：“刘队，就算他知道，这也不能直接证明他参与了吧？”


    “知道和做过，好像.....是两码事。”


    “小李说得对。”    另一个老成些的警员也点头：“如果他只是道听途说，或者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些内幕……”


    “单凭测谎仪显示他说谎‘不了解’，还不足以给他定罪。”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刘成功冷哼一声：“废话！”


    “我当然知道知道不代表参与！”


    “但这是一个突破口！至少证明，方向没错！”


    刘成功眯起眼睛，盯着远处学校礼堂的方向。


    “这个林风，身上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贩毒、杀人、器官贩卖……现在又牵扯出人口失踪。如果这些都跟他有关……那他根本不是人，是个魔鬼！”


    就在这时。


    苏晴包括现场所有佩戴着专用通讯耳麦的专案组成员，耳麦中，都传来了一个冷静而威严的声音。


    “苏晴同志。”


    说话的是省厅那位直接领导“专案组”领导的声音。


    声音透过加密频道，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做得很好。”


    “目前为止，节奏掌握得不错。现场情况，我们已经通过直参与过，一年前的云梦市人口失踪案。”


    指令清晰，不容置疑。


    指挥车内。


    张海涛和王建军几乎同时身体微微前倾。


    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了！”张海涛低呼一声。


    王建军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核心！”


    “‘了解’，只是皮毛。”


    “‘是否涉及’，‘是否参与’，这才是要害！”


    张海涛点头：“没错。”


    “如果林风对这个问题，再次撒谎......不，甚至不需要他撒谎。只要测谎仪有任何剧烈反应......”


    王建军接话：“那基本就能判定，他与这起惊天大案，有直接的、深度的关联！”


    “到时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他嘴硬不承认，单凭测谎仪的指向，也足够我们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甚至，可以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们办过无数大案要案。


    但像今天这样，在一个中学的开学典礼上。


    通过直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审问一个如此复杂的嫌疑人。


    还是头一遭。


    刺激！


    太他妈刺激了！


    缉毒队的指挥点。


    刘成功在听到指令后，猛地站直了身体。


    脸上的铁青，被一种亢奋的血色所取代。


    “好！”


    “问得好！”


    “就是要这么问，直接捅他肺管子！”


    之前那个说“知道不代表参与”的年轻警员，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头儿，这要是测谎仪再响......”


    刘成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他就死定了！”


    “就算他背后有人，有天大的背景，也保不住他！”


    “人口失踪，那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待着苏晴的发问。


    也等待着林风的回答。


    以及，那台至关重要的测谎仪，即将给出的最终审判！


    典礼台上。


    苏晴的瞳孔，在听到耳麦中指令的瞬间，再次微不可察地一缩。


    亲自涉及？


    参与？


    这个问题的分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已经不是试探。


    这是图穷匕见！


    是要将林风彻底钉死的致命一问！    她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因为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微微加速的心跳。


    很好。


    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一步步将猎物逼入绝境的快感！


    苏晴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在林风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


    台下的喧嚣，直播间的弹幕，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林风。


    以及......那台冰冷的测谎仪。


    苏晴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她在积蓄气势，也在给林风制造无形的压力。


    然后。


    苏晴握紧话筒，一字一顿道：“林风同学。”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礼堂，也传遍了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屏幕。


    “你刚才说，对云梦市人口失踪案，并不是太了解。”


    “测谎仪，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我们，你在说谎。”


    苏晴微微停顿，眼神更加迫人。


    “那么，我现在换一个问法。”


    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大压迫力：“一年前！”


    “云梦市，那起震惊全国的特大人口失踪案——”


    苏晴声音如刀：“你，有没有，亲自涉及？”


    “或者说——”


    她的尾音拖长，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你，有没有......自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