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容置喙

作品:《重生1962:从工业废品开始捡漏

    “粥里放了小米。”


    陈芳芳解释。


    “小米养人,对身子好。”


    “那爸爸以后天天给圆圆熬小米粥,好不好?”


    小丫头仰着脸,满是期盼。


    “好!”


    蒋方刚斩钉截铁。


    “爸爸以后天天给圆圆熬!”


    陈芳芳瞧着他那股认真劲儿,想说的话滚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小米金贵,家里哪能天天见?


    可瞅着他那不容置喙的架势,她实在开不了口扫他的兴。


    “吃完赶紧歇着去。”


    她低头收拾碗筷。


    “明儿还得下地。”


    “碗我来洗。”


    蒋方刚立马就要起身。


    “你那腿……当真不碍事了?”


    陈芳芳忍不住又问。


    “没事。”


    蒋方刚右腿的酸痛一阵阵袭来,他咬牙忍着,脸上硬是挤出个笑模样。


    “这点活计,算啥!”


    他一脚高一脚低地挪向灶房,偏还挺直了腰杆装没事人。


    陈芳芳瞅着他的背影,心口发堵,一阵阵的发酸发胀,说不清的滋味搅成一团。


    这男人,究竟还藏着掖着多少事没让她晓得?


    他今儿个,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蒋方刚一瘸一拐地端着碗筷进了灶房。


    冰凉的井水一激,右腿的酸痛感针扎一般,让他暗暗抽了口凉气。


    “你那腿,真没事?”陈芳芳抱着手臂,斜倚在灶房门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蒋方刚依旧背对着她,水声哗啦啦地响,盖过了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说了没事,蹲久了,麻了而已,缓一缓就好。”


    <span>记住本站:</span>    “麻了?”陈芳芳哼了一声,“我看你今天走路都快画符了。”


    “下午那片硬茬地,你一个人真能啃下来?别硬撑着,回头落下病根,哭都没地方哭!”


    “一个大老爷们,翻几块地还能把自己废了?”蒋方刚把洗好的碗重重码在灶台上,发出“哐当”一声。


    “你赶紧带圆子去歇着,明儿你还得早起去镇上呢。”


    陈芳芳不再多言,扭身进了里屋。


    小圆子早已趴在炕上睡得香甜,小呼噜打得均匀。


    陈芳芳替她掖了掖被角,旋即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呢?”蒋方刚擦干手上的水渍,跛着脚走了进来。


    “圆子那件小棉袄袖子破了个大洞,我寻思着还有点碎布头,给她补补。”陈芳芳说着,从一个积了灰的破旧木箱底下,费力地拖出一卷用草绳胡乱捆着的纸卷。


    纸张边缘已经焦黄发脆,透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她解开干硬的草绳,那卷纸“哗啦”一下散开,几张画满了密密麻麻复杂线条和鬼画符般符号的大图纸铺陈开来,旁边还散落着几页写满了弯弯绕绕外国字的纸张。


    “又是这些不顶吃不顶喝的破烂玩意儿!”陈芳芳一见这些东西,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当年你那个死鬼老爹,宝贝似的留下这些,说是传家宝!我看就是一堆引火的废纸!占地方不说,还尽招些耗子蟑螂!”


    她柳眉倒竖,一把抱起那沓图纸,转身就朝灶膛走去。


    “正好,灶膛里火快灭了,拿来引火烧炕,还能省几根柴火!”


    “住手!”蒋方刚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他一个箭步,也顾不上腿上的剧痛,猛地冲过去,一把从陈芳芳手里劈手夺下图纸,力道之大,差点将她带倒。


    他这一下动作太猛,右腿的伤处剧烈一抽,身体一歪,险些栽倒。


    陈芳芳被他这一下骇得不轻,尖声叫道:“你发什么疯!这破烂玩意儿你还真当宝了?”


    蒋方刚充耳不闻,双手微微发着抖,摊开了那几张最大的图纸。


    图纸上密布的线条、奇异的符号,还有那些歪歪扭扭的俄文字母,瞬间在他脑中炸开!


    是它!


    真的是它!


    精密卧式镗床主轴箱设计图!


    还有几张关键部件的加工工艺说明!


    前世身为高级工程师的无数记忆,此刻决堤般涌入脑海。


    饥饿,劳累,那场突如其来的晕厥……紧接着,便是这些清晰无比的知识与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这东西……有用。”蒋方刚嗓子发干,竭力压制着心头翻腾的狂喜与震动。


    “有用?能顶吃还是能顶喝?”陈芳芳双手叉腰,满脸都是不信。


    “蒋方刚,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少拿这些不着四六的玩意儿出去丢人现眼!我们娘俩,再也经不起你瞎折腾了!”


    <span>记住本站:</span>    “我没骗你,芳芳。”蒋方刚将图纸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卷好,声音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这东西,真能换大钱。”


    “换钱?谁瞎了眼会要这些鬼画符?”陈芳芳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我看你是穷疯了心,又开始白日做梦!上回那根破铁棍子,那是你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还真当自己有那点石成金的本事了?”


    “这次不一样!”蒋方刚把图纸死死抱在怀里,语气恳切:“芳芳,你信我,就这一回!”


    “我信你?”陈芳芳拔高了声音,里面全是苦涩和失望:“蒋方刚,这话你跟我说过多少回了?哪一回,你不是把我和圆子往死路上逼?这些年,我为你掉的眼泪还不够多吗?这颗心,早让你伤得千疮百孔,凉透了!”


    “如果……如果这次再不成,我任你处置。”蒋方刚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这些图纸,你要烧就烧,要当废纸卖就卖,我蒋方刚皱一下眉头,就不算男人!”


    陈芳芳死死盯着他,看了足足半晌。


    这张朝夕相处的脸,此刻却透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疯魔般的执拗,还有一种……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


    “好!”她一咬牙,下了狠心:“我就再信你这最后一次!若是再出半点差池,蒋方刚,我立马带着圆子走,这日子,不过了!”


    蒋方刚胸口猛地一窒。


    夜深了,小圆子早已进入梦乡。


    蒋方刚在堂屋那张破旧的方桌上摊开图纸。


    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昏黄的光晕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从箱底翻出一支断了半截的铅笔头,又找出一本不知放了多少年的空白练习簿。


    脑海中那些俄语知识和机械专业词汇此刻清晰无比,他开始逐字逐句地翻译图纸上的注释和说明。


    这活儿不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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