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话没说完，就被周向阳给打断了，


    “叫他们干啥？都是些忘恩负义的货，朱广志家两个孩子都在镇上上学，养猪场出事他叫得最起劲，要不是你拦着，我早给他套麻袋了！”


    顾念一眨眨眼，这孩子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她最后忍住了，不值当。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想着帮她出气，顾念一心里一暖。


    老周嘴皮子一动，周向阳抢着说：


    “爸！你是不是又想说要团结？你瞅瞅你团结别人，人家团结了没？你每年把咱家菜地里的菜分给邻居，他们给咱们啥了？一杯水我都没见过！”


    “有些人就不值得你对他好！”


    周向阳“攻击”完他爸，转头对上顾念一的眼睛，语气缓和下来，


    “念姐，我知道你是个大善人，路过的狗太瘦了都想给块肉，可是狗吃了肉还能摇个尾巴呢，人就不一定了。”


    一听这话，老周再也忍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揍周向阳，


    “熊孩子！你听听你说的啥屁话，你咋能用狗来比人呢？”


    周向阳连躲都不躲，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狗咋了？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顾念一听得只想鼓掌，这孩子嘴皮子厉害不说、还特别明事理，等以后服装厂分厂建好了，高低给他安排个主管。


    顾念一上前挡到周向阳身前，老周赶紧收起了扫把。


    “周叔，咱们村只有你、魏婶子、长福叔和翠花婶子，你们四个人去，养猪场不需要太多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周也明白了，顾知青这是伤了心啊，唉这些没良心的，还不知道自己辜负了多好一个人呢。


    顾念一继续说：


    “明天早上你就和魏婶子他们一起去养猪场，今天夜里是长福叔守夜，明天夜里就是你守夜，你们轮换着来。”


    “一个月最少30块钱的工资，猪卖得多，还有奖励。”


    老周愣在原地，周向阳直接叫起来，


    “30块钱？我在机械厂才20块钱！”


    周向阳眼巴巴地望着顾念一，


    “念姐，养猪非得要老头吗？其实我也可以，要不我去吧，我爸在家做饭。。”


    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你个兔崽子！抢你爸的工资，看我不揍你。”


    周向阳笑嘻嘻的，


    “念姐，我爸他一个人把我都养得这么好，养猪肯定更用心！”


    顾念一笑出了声，这孩子可真是个活宝，


    “你少说两句，看把你爸给气的。”


    “你在机械厂咋样？”


    周向阳脸上的笑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咋样，有些技术太难了，春生哥学一遍就会了，我学七八遍都不会，要不是我师傅知道我是大河沿村来的，非得骂死我不可。”


    顾念一安慰道：


    “每个人擅长的事情不一样，别担心，用心学总能学会的。”


    虽然她以后要给周向阳换地方，但现在也不能告诉他，小孩子没定性，早早知道自己要走，这几个月在机械厂难免会没有原来用心。


    周向阳捣蒜似点点头，


    “你放心，念姐，我会努力的。”


    从老周家出来，顾念一哼着小曲回家。


    馒头没吃饱，顾念一到空间里“一键烹饪”了个酸辣面，吃得微微发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洗了个澡睡下了。


    第二天顾念一到养猪场的时候，老周几人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顾念一找到在平房里休息的王长福，


    “回家休息，这儿人过来过去的，太吵了。”


    王长福也没推辞，昨天夜里他担心猪有情况，起来了七八次，几乎没合眼。


    顾念一到猪圈查看， 猪已经差不多好了，正常地吃吃喝喝、撒欢跑。


    她把养猪场门口贴着的字条撕下来，换成了


    “正在打育苗，明天开始正常营业。”


    顾念一又在养猪场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她能做的事情，魏巧兰喂猪、王翠花给猪圈加干草、老周修缮猪圈漏的地方。


    她骑上车出发86团。


    好久没去看望李卫国了，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了。


    到了86团，轻车熟路地找到李卫国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李卫国笑着看她，


    “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需要叔帮忙的？”


    顾念一眼睛一亮，他都自称“叔”了，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她笑得有几分谄媚，


    “叔，我开了两家养猪场，你看你们需要猪肉不？”


    李卫国哈哈大笑，摇头感叹，


    “不错！都从养鸡场到养猪场了，又进步了啊！”


    随即他话音一转，


    “可我记得我们在那个什么隆的养猪场拿猪肉，他们老板好像叫刘贵，是我们后勤保障处刘排长的侄子，突然换个地方买猪，我不好跟人刘排长说啊。”


    顾念一嘿嘿一笑，刘贵的人脉还挺广的，真是给她省了不少事儿，


    “是不是昌隆养猪场？我接手了刘贵的生意。”


    李卫国浓眉高挑，刘贵把那个养猪场经营的很好，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被这丫头骗了去，真是个鬼机灵。


    顾念一可不知道李卫国对她的评价，她咧着嘴笑，


    “我今天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以后给咱86团拿猪打9折，也算是小企业支持保障部队建设的一点心意。”


    李卫国摇头失笑，用手指点了点她，


    “你还真是，，”他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不过你们的鸡质量确实好，只要质量过关，我们肯定会一直在你这儿拿。”


    有了李卫国这句保证，顾念一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骑上车去派出所。


    怎么说自己也和“黑”沾了边，她得找田卫东报备一下。


    田卫东昨天开完会回来，才知道顾念一找自己，给大河沿村村委会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正准备出门去趟大河沿村，迎面碰上顾念一骑车过来。


    “小顾，有啥急事吗？”


    顾念一揉了揉额头，有点心虚地说：


    “要么我们去办公室说？”


    田卫东奇怪地看她一眼，他怎么觉得顾念一干了啥坏事？


    两人到办公室，田卫东给顾念一倒了水，坐到她对面，


    “不是什么急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有了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