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心头一跳，忙走到跟前查看。


    小孩子抬头见是个陌生人，竟然也没有害怕，哭着说：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顾念一摸上大孩子的脸，烧得滚烫！


    她当即将小孩子背到脊背上，怕孩子往下滑，又用布缠了几圈固定住。


    然后将大孩子抱在怀里，快步往出走。


    天黑沉沉的，路上已经没人了。


    好在这条巷子离医院不远，顾念一连走带跑用了十五分钟。


    医院里值班大夫一看顾念一这个样子，都惊了。


    “医生，快看看这个孩子，她发烧已经昏厥了。”


    医生喊了一声，很快有床推过来，顾念一将大孩子放到床上，看着医生护士们将孩子推进手术室。


    顾念一守在手术室门外，背上的小孩子挣扎着要下来，


    “姐姐，你放我下来吧，这样背着我，你会很累的。”


    这么小受了那么多苦，还能为别人着想，顾念一压下想要哭的冲动，笑着说：


    “姐姐不累，这样背着你，我们两个都暖和。”


    等了没多久，医生走出来，眉头紧皱，


    “这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顾念一只说这两个孩子是路上捡的。


    医生一怔，语气缓和下来，


    “还好送来的及时，外伤已经擦了药，内伤需要好好修养，这会正在输液，输了液高烧就会下去。”


    顾念一谢过医生，背着小孩子去缴费。


    见要登记孩子的姓名、家长的姓名，顾念一直接打断护士的询问，


    “这两个孩子是我在路上捡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这孩子的所有医药费都由我来出。”


    护士瞪大眼睛，眼里都是对顾念一的敬佩，语气崇拜的说：


    “同志，你真是人美心善！”


    交完了费用，顾念一借医院的电话打到派出所。


    “公安同志你好，我在路上捡了两个残疾孩子，大孩子受伤发烧了，我将孩子送到了医院，请公安同志能安排人到医院来接这两个孩子。”


    “还有，今天晚上会送三头猪去川市。”


    值班的人正是张波，他听出来是顾念一的声音，也明白顾念一在打哑谜，他在电话里连连应声。


    挂了电话，张波将情况汇报给田卫东。


    田卫东立即派人过去接收两个孩子，又给绵市公安局局长打了电话，汇报‘三头猪’的事情。


    顾念一听到由远及近的警车声，将背上的孩子放到大孩子病房门口，摸摸她的头发。


    “姐姐还有事要走了，不要怕，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他们会帮你们的。”


    从医院出来，顾念一直奔河岸。


    她戴上面纱，找了个能容纳三个人的船，将麻袋放到船上，付了双倍的钱。


    “师傅，你帮我把这三头猪送到川市，那边有人等着呢。”


    这个时候走水路送的肯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师傅都明白。


    但只要钱给够，那它就是猪。


    做完所有事，顾念一回到田卫东给她安排的院子，烧热水洗澡，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


    此时的大河沿村


    刘晓玲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发现刘翠花不见了！


    明明刚刚吃饭的时候，刘翠花表现的很正常，还吃了不少饭。


    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刘晓玲心一慌，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


    旁边三个孩子都睡着了，刘晓玲顾不上再管孩子，连忙往屋外跑。


    整个村委会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刘翠花。


    刘晓玲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可这会村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她想找人问都找不到。


    刘晓玲没办法了，只能一边找一边往家跑，她得赶紧告诉公爹！


    王爱国刚睡着，隐隐约约听到刘晓玲慌张的声音，就知道不好，连忙爬起来汲着鞋子往外跑。


    刘晓玲又急又怕，看见王爱国就哭了起来，


    “爸，刘翠花不见了！”


    王爱国瞬间起了身冷汗，


    “快叫所有人起来找！”


    他走出几步停顿了下，


    “去河坝！”


    没有灯，手电也少，大家就举着火把。


    大部分人听到刘翠花不见了，叹气的同时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出去帮忙找人。


    也有少部分人听到动静捂着被子继续睡，嘟囔道：


    “搞破鞋的女人有啥好找的，死了干净！”


    王爱国的预感很准，刘翠花正站在河坝边。


    她已经没有眼泪了，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原来村长和顾念一为了她，犯了包庇罪，要不是杜方林给她说，她还被蒙在鼓里。


    村长和顾念一为她做的太多了，她们那么好的人不应该为了她犯错。


    只有她死了，这件事才能结束。


    刘翠花心里想着大丫二丫，一头扎进了河坝。


    河水真冷啊，但刘翠花泡在这冷水里，却笑了。


    这水能洗去她的一身脏污。


    厚棉袄格外吸水，吸了水又重，拖着刘翠花不断下沉。


    王爱国等人到的时候，河边啥都没有，河面也十分平静。


    “村长，刘翠花不会是跑了吧？”有村民问。


    王爱国肯定的说：“不可能！”


    只是这河里啥都没有，她还能去哪儿呢？


    王春生拿着手电往河面照，这手电还是顾知青送给他的，可真好用！这水里面的东西都能看见。


    等等！


    “爸！水里，水里有东西！”


    “快！下去救人！”


    几个青年脱了棉袄，就跳下了河。


    几人合力将刘翠花拖了上来。


    大家自觉散开，村医上前施救。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女人，好几个女人都哭了起来。


    村医是个老头，见刘翠花已经完全没了呼吸，他心下一沉。


    他犹豫的看向王爱国，


    “她已经没有气了，就是，还能再试试。”


    张婶子站的最近，急急的说：


    “那你试啊！还等啥？”


    村医咬咬牙，


    “你来，我给你说怎么做。”


    张婶子立马上前。


    村医见过一次当兵的为了救人就用的这招，当时只觉得惊奇，不过后来那个当兵的就娶了被救的姑娘。


    如今他媳妇正在后面站着，打死他，他也不敢亲刘翠花啊！


    他抬起刘翠花的下巴，轻压额头使刘翠花的头朝后仰着。


    然后捏住刘翠花的鼻子，对张婶子说：


    “你给她嘴对嘴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