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委会，王爱国往那儿一坐，


    “说吧，怎么回事？”


    老朱头根本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大吼起来：


    “这个贱人！我让我们家老二跟她生娃，她居然还上瘾了，背着我又去勾搭二强！”


    王爱国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的意思是朱二强强暴了刘翠花，还是你出的主意？”


    老朱头脸上狂怒的表情一滞，紧接着就理所当然的说：


    “我娶她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老朱家传宗接代的，我和二强又有什么区别？”


    人群中有个声音响起：


    “那你生气个捶捶，直接成全他们两个不就行了嘛。”


    大家都闷笑了起来。


    王爱国重重拍了下桌子，


    “都闭嘴！”


    “你们三个都有错！等着明天被处置吧！一个都跑不了！”


    跪在地上的刘翠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挣扎着站起身，


    “我有什么错？”


    “一开始也是他们！”她指了指老朱头和朱二强，


    “逼着我，让我跟我的小叔子睡觉，一次怀不上就一直睡。”


    “我试过逃跑，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他们还威胁我，要是我再跑，就去报复我爹娘！”


    “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我以为我的苦日子到头了。”


    刘翠花看着角落里的两个孩子，流下两行清泪，


    “可是没想到，他嫌弃我生了个闺女，我才刚出月子，就又让朱二强那个畜牲强暴我！”


    “我一直以为朱二强也是被强迫的，有一次我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这个主意就是朱二强出的！”


    “老朱头，你个蠢货！把自己的媳妇送到别人床上，你还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


    “老天开眼啊，就是不让我生儿子，就是没有人给你老朱头养老送终！”


    一直跪在地上不说话的朱二强突然瞪大眼睛，


    “你，你是故意的！”


    刘翠花又笑起来，


    “凭啥？凭啥你们两个想让我咋活，我就得顺着你们的意活着？”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全村人都知道，知道老朱头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知道朱二强就是个强奸犯！”


    “只要让你们两个不好过，就是让我死也行！”


    “就是可怜我的两个闺女。”


    说到这儿，刘翠花突然转头在人群中找着什么。


    视线对上顾念一，她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几步穿过人群，到顾念一面前跪下，连续磕了好几个头。


    “谢谢你顾知青，谢谢你让我的孩子去上学！”


    “我已经给两个娃说了，以后她们长大了赚钱了都去孝敬你！”


    顾念一从心里佩服这个女人，可怜又勇于反抗的女人。


    她伸手要扶刘翠花，刘翠花忙跪着后退几步，


    “别，我身上脏。”


    顾念一哽咽了下，


    “你快起来，我保证大丫二丫能一直上学。”


    “至于你说的孝敬，你要好好活着，等将来孩子们长大了，孝敬你。”


    刘翠花站起身，笑着摇摇头，


    “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我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话音刚落，刘翠花就朝着房子正中间的梁柱冲去。


    顾念一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晕了刘翠花，接住刘翠花放到了椅子上。


    大丫二丫哭着喊“妈妈！”都围到了刘翠花身边。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村民们只“啊！”“呼”两下，刘翠花已经晕了过去。


    王爱国疾步走过来，看了眼刘翠花，对顾念一说：


    “顾丫头，你救了刘翠花的命。”


    顾念一拧着眉摇头，


    “能不能救得下还不好说，如果她心存死志，谁也救不了她。”


    王爱国沉吟了一瞬，喊来老大媳妇郭爱华，


    “老大媳妇，你在这儿守着她，等她醒了劝劝她，让她别干傻事。”


    郭爱华连忙应下。


    王爱国走到老朱头和朱二强跟前，一脚把老朱头踢翻，又连续补了好几脚，接着又给朱二强好几拳头。


    “两个畜牲，等着被关进去吧！”


    王爱国对一旁站着的王春生说：


    “你找几个人看着他们两个，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镇上！”


    接着对村民们说：


    “大家伙儿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咱们村出了这样的丑事，你们都把自己的嘴管好，别到处去说！”


    “要是因为这事儿影响了我们年底的排名，谁都别想好过！”


    人群散了，顾念一走到大丫二丫跟前，掏出几颗糖放到她们手里，


    “等会妈妈醒了，给妈妈吃。”


    “告诉妈妈，苦只是一时的，以后都是好日子，让妈妈不要扔下你们。”


    大丫7岁，大概能听明白顾念一的意思。


    她脸上都是泪痕，眼里泪花也在打转，但神色却十分坚定，


    “顾姐姐，你放心，我会给妈妈说的。”


    二丫6岁，虽然听不明白，但她知道顾姐姐是好人，也跟着点头，


    “我也会给妈妈说的。”


    郭爱华在一旁看着直抹眼泪，


    “这么懂事的孩子，唉，造孽啊！”


    从村委会出来，顾念一和赵可都提不起精神，半晌，赵可问：


    “一一，刘翠花会被惩罚吗？”


    顾念一摇摇头，不确定的说：


    “这得看村长的意思，还得看村民们能不能守住这个秘密。”


    “按理来说，刘翠花至少要被下放农场，剃头，脖子上挂破鞋。”


    赵可叹息道：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是啊，可惜现在还没有那么健全的法规，顾念一在心里回。


    第二天早上，王爱国和几个村民刚把老朱头和朱二强扭送到村口，就看见有一辆警车慢慢驶了过来。


    坐在警车上的田卫东看到他们这架势，立刻就下了车。


    王爱国原来和公安打交道时，心里还会打鼓。


    现在看见公安，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毕竟公安都得求助顾丫头。


    王爱国把事情给田卫东说了，略过了刘翠花故意引诱朱二强上山的事情。


    田卫东目光凌厉的扫了眼老朱头两人，吩咐张波：


    “把他们两个手上的绳子换成手铐，压到车里！”


    张波刚要照做，突然响起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忙问：


    “田所，那念姐坐哪儿？”


    田卫东直接踹他一脚，


    “你是想让顾同志和这两个畜牲坐一起？”


    “我们先押送这两人回去，再来接顾同志。”


    张波想的其实是顾念一坐副驾，田所和这两个畜牲坐后排，可是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