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和赵可找了个隐蔽处站着，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小女孩爬出了院门。


    她爬出来后，身子艰难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将院门关上，然后才接着爬。


    小女孩很用力的在爬，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顾念一和赵可。


    赵可抓着顾念一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顾念一面色冰冷的慢慢挪步。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小女孩终于到了街面上。


    这附近有好几个厂子，这会正是大厂职工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


    小女孩守到了大部分人的必经之路上，就这么爬着。


    满头大汗、衣衫褴褛、可怜兮兮的爬着。


    许多职工见了都会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来，然后从口袋里掏个几分钱，最多的还有一毛钱的，放到小女孩前面。


    这个时候，小女孩就会磕头，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等人流散去，小女孩把面前的钱装进袖子上的口袋里，再往来时的路爬去。


    很显然，小女孩经常这么做。


    顾念一和赵可抬脚跟上，只是这次跟的比较远。


    又爬了半个时辰，小女孩终于回到了院子。


    顾念一和赵可躲在隐蔽处，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不一会，拐角处又传来摩擦声。


    顾念一心里一紧，很快巷子口再次出现一个爬着的孩子！


    赵可失声叫道：


    “两个！”


    那孩子也是个女孩，看着比刚才的女孩要大一点，爬得也比较快。


    看着这个孩子进了院子，院门关上，赵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们太可怜了！一一，帮帮她们！”


    顾念一心里同样不好受，她刚要说话，拐角处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顾念一捂住赵可的嘴，藏到了两个巷子的交界处。


    “那两个小畜生，今天应该能拿回来不少钱。”


    “大哥，为啥不让她们天天都去呢？这样我们天天都能有钱了。”


    “你个蠢货，大哥那是怕被人发现，是吧，大哥？”


    “还是老二聪明，老三，不能光盯着眼前这点小钱，要往长远了看。”


    “是是是。。”


    关门声传来，说话声渐渐远了。


    三个畜牲，外地口音，听声音大概都在三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身材应该都比较壮实。


    顾念一初步判断着，拿下这三个人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三人敢在镇上这么猖狂，他们背后肯定有保护伞。


    那么这个保护伞是政？商？亦或是警？


    在不确定敌人的底细前，不能打草惊蛇。


    顾念一拉着赵可出了巷子，往派出所走。


    此时的派出所大厅鸡飞狗跳，抓来的买东西的人以及摊贩吵闹个不停。


    买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村里的大婶大妈，这些人最难缠，田卫东一个头两个大。


    “都闭嘴，你们在黑市买卖东西，就是投机倒把，等着处理！”


    刚走进派出所大门，顾念一和赵可就听到了这句话，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又同时看向前方。


    在大厅看了一圈，没发现张婶子，顾念一和赵可齐齐松了口气。


    田卫东朝众人吼完，一转头看见顾念一，再细看她的脸色，便知道来活了。


    田卫东带着两人上二楼办公室，


    “先坐，慢慢说。”


    田卫东说这话时心里打鼓，主要是顾念一的脸色太难看，比发现间谍那次还要凝重。


    顾念一从在巷子发现爬行的孩子讲到孩子外出乞讨、再讲到这样的孩子有两个，最后说了三个嫌犯的体征特征。


    当然只说她们两个是无意间看到的，并没有说黑市的事情。


    田卫东的脸色铁青，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顾念一，心里已然明白她没有直接掀了嫌犯老巢的原因。


    “你怀疑这是有组织的犯罪？”


    顾念一点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听说有些人会拐了隔壁城镇的孩子，专门打断腿去乞讨赚钱，等孩子年龄大了要不来钱了就毁尸灭迹。”


    顾念一讲的是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孩子到最后还被挖了器官。


    “那三人口音像是更南边的，具体哪里我还不确定。”


    田卫东稍一沉吟，便说：


    “你把地址留下，我马上就让张波和农世玉去盯梢，这两人我都放心。”


    顾念一点头，拿来纸笔写下地址。


    田卫东将两人送到派出所门口，就返回大厅叫了张波和农世玉去办公室。


    ……


    顾念一和赵可赶到车站时，驴车已经走了。


    两人齐齐叹气，“先去吃饭吧。”


    此时大河沿村，张婶子正哭着给王爱国说：


    “我们去了黑市买东西，，，最后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顾知青和赵知青，她们肯定是被公安给抓走了。”


    王爱国气得大骂：


    “你自己去也就算了，还带她们两个去，这下好了，要是她们两人出了事，你就是我们大河沿村的罪人！”


    张婶子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平时的利嘴完全不敢发挥，还是王爱国的媳妇赵桂梅站出来帮她说话：


    “爱国，你少说两句，桂花也是好心办坏事，哎，也是她们三个倒霉。”


    王爱国重重“哼”了一声，


    “去给我拿点钱来。”


    赵桂梅下意识问：


    “拿钱做什么？”


    “当然是去派出所赎人，不然顾知青她们回得来吗？”


    赵桂梅“哦哦”两声，进了屋里，很快走出来，将手里零零碎碎的钱塞给王爱国。


    王爱国拿上钱就往外走。


    见张桂花还在抹眼泪，赵桂梅劝慰道：


    “别担心，顾知青是个有本事的，就算她进了派出所也有办法出来，我们家老王也是做个两手准备。”


    顾念一和赵可吃了饭，又喝了好几杯水，这才从国营饭店出来。


    这会也只能靠脚力往村里走。


    走了半个小时，才是三分之一的路程。


    赵可见路边有块大石头，拉着顾念一坐下。


    “一一，我好想喝个汽水。”


    顾念一也是嗓子发干，


    “村长应该在来接我们的路上。”


    张婶子肯定以为她们两人被抓了，回村肯定要找王爱国说，王爱国也肯定会来接她们的。


    话音刚落，一辆驴车从村子的方向向她们驶来，正是架着驴车的王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