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看到白老师后，脸上的怒气却突然凝固了。


    他盯着白序那张被刘海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最后居然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白老师啊……那，那下次注意点。＂


    说完后就干笑着把纸飞机塞回白序手里，然后快步走开了。


    整体没什么太大反应，但和刚刚想要发火的模样完全衔接不上！


    苏鸢在座位上目睹了一切，看得目瞪口呆——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白老师明明这么弱，为什么教导主任会怕他？


    这般想着的时候，窗外的白序已经将纸飞机拆开。


    看到上面写的字，男人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暗红的眸子透过发丝缝隙直勾勾看向教室里的苏鸢。


    ＂苏同学……＂他小声喃喃，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纸条边缘：＂在担心我？＂


    这个认知让他口罩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对着苏鸢点了点头，白序这才满足的红着耳尖，晃晃悠悠离开。


    直到下课铃响，苏鸢还在想教导主任奇怪的反应。


    她一边扣着手里的笔帽，一边小声问杜云繁：＂小繁，你说白老师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背景啊？＂


    杜云繁正在往嘴里塞苏鸢的限定爱心饼干，闻言动作一顿：＂比如？＂


    难道这丫头终于察觉到了？！


    然后，她听到了苏鸢神神秘秘的说话声：


    “比如——”


    苏鸢压低声音：＂他其实是校长的私生子！＂


    “……”


    杜云繁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白序老师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怀里还抱着个新的保温桶。


    ＂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来给苏同学送晚饭！＂


    说着，男人举起保温桶，暗红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做了糖醋排骨，还有新烤好的蛋糕。＂


    苏鸢顿时把什么校长私生子抛到九霄云外，欢天喜地跑过去接饭盒。


    往嘴里迅速塞了一个小鸭子蛋糕，苏鸢嚼着嚼着才终于想起正事，口齿不清的抬头询问：


    “对喽老施”


    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像是防止他逃走般，嘀嘀咕咕的开口：＂刚辞，主任为嗦么辣么怕哩？＂


    “……”杜云繁听着这口齿不清的询问，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


    她也往嘴里塞了个蛋糕。


    白序似乎被苏鸢可爱的有点儿迷糊，反应了好久后才结结巴巴地说：＂可，可能因为我长得吓人？＂


    说着就要去扒拉口罩。


    ＂才不是！＂


    苏鸢急得把饭盒塞进杜云繁手里就开始扒拉白序的胳膊：＂那就不管为什么了！总之，最近学校接连出事，老师你一定要小心！＂


    被这种类似小狗刨食的动作定在原地，白序指尖都有些微微发抖。


    突然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苏同学是在担心我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却还带着点儿颤抖的幅度，烫的吓人。


    “当然啊！”苏鸢急的反握住他的手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我，我不会受伤的！”


    绝对不会的。


    直到夜深人静时，白序独自回到实验楼地下室——他嘴角那抹弧度还是没有消下去。


    受伤？


    嗯，如果苏同学不愿意让他受伤，那这次就干脆利落一点儿好了！


    他哼着歌，脚步轻快的打开一扇上锁的门。


    门后是一排排刀具刑具，另一面墙的书架上则摆放着一大堆空白罐子。


    最中间的那个玻璃罐里……赫然漂浮着一张人的脸皮！


    ＂很快就能准备好了~＂


    白序无视了罐子里的东西，痴迷地抚摸着兜里揣着的纸团，暗红眼眸在黑暗中发着微光：＂她今天又保护我了呢。＂


    脑海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嗤笑：＂变态。＂


    白序嘴角的笑容却丝毫未变。


    ＂闭嘴，死人没资格说话。＂


    “你——”


    白殊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白老师毫不留情的打断。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死了能待在我脑子里，不过……杀人你总会吧？”


    “滚蛋，老子连个身体都没有，杀个屁！”


    “嘘，只要开始之后，你说不定就有了~”


    白老师懒洋洋的摘下口罩，然后将苏鸢扔给他的那个纸团一点点用牙齿撕碎，咽下了喉咙。


    喉结滚动之间，白老师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


    “到时候，苏同学肯定会想保护我，你就劳烦去帮我杀几个人吧。”


    暂时与白序共享一个身体的白殊能清晰的感受到喉咙吞咽纸屑的苦涩感觉。


    按道理，他应该恶心或者……或者愤怒？


    但其实，他现在心里只有一股类似“嫉妒”的感觉。


    白殊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嫉妒这个变态杀人狂。


    ——因为苏鸢在保护他。


    ——因为他吃掉了同桌写的纸条！


    这个认知让白殊感到一阵荒谬。


    他可是亲眼看着白序剥下自己脸皮的！这家伙明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什么正常人会吃纸条？！


    但……


    不不不，白殊你是正常人，不是变态！正常人才不会嫉妒别人吃纸条！


    ……


    开什么玩笑，他嫉妒得发狂！


    白殊恨不得现在就夺过身体控制权，把那些碎纸全吐出来——那是苏鸢给他的东西！这个变态凭什么吃？！


    ＂你他妈……＂白殊在意识里暴跳如雷：＂那是老子的同桌写的！＂


    白序舔了舔嘴角，慢条斯理地重新戴好口罩：


    ＂现在是我的了。＂


    言罢，他转身走向刀具架，指尖在一排锋利的手术刀上流连，暗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愉悦的光。


    ＂说起来……＂白序突然轻笑一声：＂她好像认识一个叫‘许疏白＇的男人？＂


    白殊的怒火戛然而止。


    的确——那个“许疏白”究竟是谁？


    白序哼着歌拿起一把剔骨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兴奋到发抖的瞳孔。


    ＂今晚要处理五个……不，六个。＂


    他喃喃自语：＂得赶在熄灯前完成才行。＂


    顺便……还要找找有没有叫“许疏白”的男人。


    哦，女人也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