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栀默默点头。


    她从来没见过还有人能够返老还童，尤其是像是叶凌烟这样，竟是变成了七八岁的模样，修为也有所下降。


    体内更是一团混乱，明显是之前便已经遭受了重创。


    但哪怕是她将叶凌烟体内紊乱的灵力全都顺开，叶凌烟的状态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当听到封子渊那句问话之后，蓝柯等人就全都默默的散开，和他们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毕竟他们接下来要谈论的问题，一听就是叶凌烟的秘密，他们这些人毕竟是外人，不好意思凑过去听。


    封子渊神情极其复杂，他在停顿了良久之后，才低声开口道：“其实……烟儿她不是人。”


    慕晚栀四人：“？？？”


    不是。


    二师兄这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憨憨裴牧野不赞成的说了一句：“二师兄，你怎么能骂大师姐呢？”


    封子渊：“……”


    他平静的神色都有些龟裂，忍不住瞪了裴牧野一眼。


    他哪里骂人了？


    他就算将五灵宗上下骂个遍，也绝对不会骂大师姐和小师妹一句！


    他好好宠着叶凌烟还来不及呢。


    “二师兄，你的意思是……”


    慕晚栀神色复杂的看着封子渊，真的不敢相信他这话背后的含义。


    叶凌烟不是人？


    那她，大概率是化了形的妖兽，亦或者是……半兽人。


    九霄大陆上是有修为高深，且能化作任性的妖兽的，那些或许不该称之为妖兽，而是妖修。


    同时，自然就也有妖修和修士结合的结晶，半兽人。


    只不过半兽人在九霄大陆上的生存环境极其艰难，既不被妖族承认，人族又不愿接纳。


    生存环境十分凄惨。


    叶凌烟……


    是哪一种？


    封子渊眸光温柔，轻声开口道：“烟儿她是半兽人，但更偏向于妖族，我只知道烟儿的父亲是一名剑修，母亲是一条冰龙，但她的父亲下落不明，母亲……”


    封子渊的眼眸中闪过几分不忍。


    他忍不住想到自己最初见到叶凌烟时，她的模样。


    他初次见到叶凌烟，是在人族和妖族交界地带的一座边陲小城外的森林里。


    当时他刚刚十五岁，还没有觉醒灵根，踏上修炼一途，某日听到森林内传来爆炸般的响声，出于好奇之下，他悄悄跑过去看，恰好看到一条冰龙砸进了森林当中。


    那冰龙身上纵横着数道伤口，鲜血淋漓，怀中却死死的护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同样浑身是血，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很。


    后方还有不少人追了过来，那冰龙悲鸣一声，和那些人打成一团，倾尽了全力，最终却是重伤不敌。


    最终，逼得那冰龙自爆，也带走了那些人的生命。


    冰龙也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小姑娘保护得好好的。


    当时他年纪小，不敢靠得太近，哪怕离得很远，也被吓得不敢动弹。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冰龙和那些人一同消散，而后，他面前突然间便出现了个冰肌玉骨的小姑娘。


    小姑娘沉沉的睡着。


    方才他看到的时候，她的胸口还没有起伏，但此刻，她的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身上的伤口也在缓缓的痊愈。


    原本额头上的龙角，也缓缓消失不见。


    封子渊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所以一时间看呆了，而这时，他脑海中也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请你，帮我照顾她……”


    封子渊吓了一大跳，他左右观望也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却本能的觉得，是那条冰龙。


    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自爆消散了的冰龙。


    其实后来封子渊想想，那冰龙恐怕已经有合体期以上的修为，自爆起来简直就是毁天灭地一般，他离得那样近，却平安无事，定是她也留存了力量，护着他。


    也将叶凌烟托付给了他。


    而叶凌烟清醒过来的时候，对他也有别样的依赖。


    她记不清很多东西，只记得爹爹在有一日突然间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她和娘亲也被很多人追杀，再之后，娘亲也不见了。


    当时的叶凌烟只是个懵懂的小姑娘。


    还以为爹娘都抛弃她离开，对封子渊也满是警惕，但后来，封子渊用行动感化了叶凌烟，让她知道他并没有恶意。


    他们两个便开始相依为命。


    封子渊那时身体瘦弱，并未正式踏上修炼，还有很多孩子会欺负他，叶凌烟虽说看上去年纪小，却已经踏上仙途，是炼气期的修为，护着封子渊，帮着他打架，两个人也凭借着力量优势，和其他的孩童抢饭吃。


    两个人就是这么跌跌撞撞走过来的。


    直到那一日，苏北溟路过此地，惊疑不定的“咦”了一声，而后将杜远道也给喊了过来。


    杜远道过来之后，也“咦”了一声，蹲在二人的面前，笑眯眯的问他们两个愿不愿意加入五灵宗。


    还保证五灵宗内有很多好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他们两个，也会指导他们修炼，让他们成为很强大的人，可以保护好自己。


    当时他们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叶凌烟自愿做大师姐，封子渊便成了老二。


    将叶凌烟和封子渊带回五灵宗之后，杜远道也将叶凌烟带上了雪山，是云寂出手，封住了叶凌烟的妖族血脉，将她的龙骨和剑骨融合在一起，隐去了龙骨的气息。


    也让叶凌烟从七八岁的模样，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


    叶凌烟从小饭量便很大。


    正是为了投喂叶凌烟，所以杜远道和黎久渊，开始在山门内养猪种地。


    他们格外喜欢这个冰雪聪明，看上去无比冰冷，但实际上呆萌可爱的小姑娘。


    叶凌烟，也是五灵宗新一代的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弟子。


    听完封子渊的讲述之后，慕晚栀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谁都没有想到，叶凌烟的身份居然是这样的。


    “那……大师姐为什么会重新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师尊留下来的封印，失效了？”


    慕晚栀疑惑的开口问。


    封子渊却凝重的摇头。


    他指尖触碰到叶凌烟眉心的冰蓝色印记，缓缓开口道：“烟儿应当是触碰到了她爹娘留下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