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弗雷德哑声喊道。


    蛇尾横扫而来的刹那，乔治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则被重重甩在石柱上。


    “还能呼吸。”


    乔治撑着膝盖从碎石堆里爬起来。


    弗雷德用手背抹去眉骨渗出的血迹，忍不住骂道：“这究竟是什么鬼怪物？”


    “蛇怪，”西奥多站在蛇尸旁，声线有些干哑：“一种公鸡的蛋被癞蛤蟆孵出来的产物。”


    罗恩瘫坐在一旁喘粗气，校袍被蛇牙撕得稀烂，红发上黏着血和不明黏液。


    福克斯治完哈利，飞到迟乌身边乖巧得蹭了蹭，火红的羽毛蹭了满尾羽墨水，眼泪滴在她斑驳的手心上。


    “小乌！”


    缓过来的人纷纷围过来。


    “应该是晕过去了，”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手指却稳得可怕，确认伤口正在消退，他用巫师袍仔细地裹住女孩。


    “回去吧。”


    西奥多弯腰捡起迟乌的魔杖。


    福克斯发出悠长的啼鸣，它显然没料到这趟除了要送快递，还要充当运输工。一次接不完，还来回飞了两次。


    工具鸟是这样的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等全员狼狈地滚回地面，哈利跟罗恩一眼看见布满了烧灼痕迹的洞口。


    哈利：“……不用说了。”


    罗恩惊恐地缩了缩脖子，“Bloody hell（我的天啊），麦格教授会把你们给杀了的，还有妈妈——”


    “这有什么的，”乔治嘴角重新挂起欠欠的笑容，勾着弗雷德的肩膀。


    “一切赔偿款由马尔福少爷承担。”


    德拉科心神全落在怀里的女孩上，听到这话冷冷扫了他一眼，没什么异议。


    ……


    “小乌你醒了！”


    “梅林啊！有没有哪里疼？会头晕吗？眼花吗？”


    “呜呜你要吓死我了！！”


    此起彼伏的声浪砸得耳膜发胀，床边或坐或立着几道身影。难得见他们这般狼狈，连一向最在意形象的德拉科脸颊也蹭黑了大片。


    溢满阳光的医疗翼突然有些陌生。


    “我们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西奥多温声回应。


    “庞弗雷夫人，赶紧先帮这只小獾看一看，她看起来傻乎乎的。”


    弗雷德大咧咧坐在隔壁病床，他脱掉了校袍，只穿着染灰的白衬衫。他正龇牙咧嘴地让庞弗雷夫人处理小臂伤口，对上她的视线，故作夸张地挤眉弄眼。


    “本来就够傻了。”


    迟乌：“……”


    “弗雷德，你别这么说！”


    罗恩忍不住出声制止。


    “不要在医疗翼内大呼小叫！”


    庞弗雷夫人厉声训斥，转头望向迟乌时，声线瞬间一百八十度柔软下来，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乖女孩，你先前被黑魔法击中了，现在还有头晕的症状吗？……斯莱特林，去倒杯热茶来。”


    还没被人使唤过的马尔福少爷面容一僵，抿了抿薄唇，还是听话地拿起茶叶瓶。


    “……我没事，倒是大家都怎么了？”


    罗恩下意识想扶她起来，注意到脏兮兮的衣袖后，顿时委屈地收回手。


    哈利轻咳了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里德尔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五十年前，是他打开密室杀害了桃金娘，然后将这件事告嫁祸给海格。


    而五十年后，笔记本莫名出现在金妮身边。里德尔用言语一步步诱骗了金妮打开密室，将洛丽丝夫人、柯林和贾斯廷石化。


    他甚至绑架了无辜学生，试图利用密室的蛇怪除掉哈利等人，结果被超级英勇的赫奇帕奇反杀掉了。


    迟乌：“……哈？”


    这里面的绝大部分信息她都更早一步知道了，只是——


    “但是？但那是里德尔主动…”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


    他们分明都看见了——那本被抛过来的日记，那枚闪着寒光的毒牙，和里德尔近乎偏执的诱导。


    可这样荒谬的真相谁会信呢？就连她自己都惴惴地说不清楚。


    相比之下，这个的版本更显得合理。


    “无所谓了，小乌，”哈利说。


    他坐在床边的身影被阳光切割，翠绿眼眸里沉着淡淡的阴翳，“金妮都交代清楚了，里德尔极其擅长洗脑和心灵控制，你只是被他骗了。”


    “他有告诉你吗？他就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黑魔王。”


    ！！！


    迟乌呼吸猛地一滞，瞪圆的眼眸里倒映着他那凝重的表情，耳边嗡嗡作响。


    说起汤姆·马沃·里德尔和“我是伏地魔”的转换，罗恩再度感慨，“把名字重新排列这种把戏，真不愧是个自恋的斯莱特林疯子。”


    「福灵剂，这是真的吗？」


    福灵剂：「emmm……」


    福灵剂：「是也不是。」


    提到伏地魔时，在扬的两位斯莱特林神情各异，西奥多眼睫微垂，而德拉科闪过一丝晦暗。


    将温热的红茶塞进女孩冰凉的手心，指尖相触时德拉科皱起了眉。


    “别怕，他无法伤害你了。”


    虽然伏地魔的名头很惊悚吓人，但迟乌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气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


    他究竟有任何东西是真的吗？


    先是风度翩翩但人缘不好的级长，然后是淡漠生命但喜欢给自己找死法的疯子，最后告诉她，那是掀起巫师届大战的黑魔王？？


    这是在演什么舞台剧吗！？


    或许那个完美的里德尔学长从来就不存在。


    有的只是一个恶劣到骨子里的黑巫师，什么翻遍日记找到的星空，就连那次下意识帮她挡书，说不定也是在演戏。


    迟乌不敢相信她把他当作朋友，更不敢相信，她在最后时刻还为他偷偷难过。


    什么鬼啊，真心被辜负了！


    骗子！


    她悄悄红了眼眶，阳光照在她白皙精致的侧脸，卷翘的睫毛在光影中根根分明，像是易碎的小蝴蝶。


    “小乌你别哭啊！”


    罗恩响亮的一嗓子将所有的视线都聚集过来，男生们面容微僵，纷纷有些坐立不安。


    可恶！她抬眉瞪了一眼罗恩，声音闷闷的：“我没有哭！”


    “好好好，我们小獾小姐没哭。”


    乔治走到床尾，领口敞着，脖间缠绕着几圈绷带，俯身时语气温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