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拿着鱼竿，目瞪口呆。


    陆明华在旁边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余光始终注意着高峰的动作。


    他接下这个案子后，同样感觉非常棘手。


    这个失踪案的幕后黑手其实很明显，就是九州集团的手笔。


    但是破获这个案子就是打乱高峰的布局，让亲北方派系窝里斗。


    不破的话就是自认无能，连一个普通失踪案都破不了，有什么资格领导警队。


    陆明华接过案卷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就是威廉给他设的一个局。


    只是高峰惊呆的却不是这个事。


    而是觉得对手实在是太客气了。


    球证、裁判甚至连双方球员都成自己人了，


    自己不是想踢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100:0也不是不能演啊。


    不过，高峰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故作为难得样子：“老陆，你这是难为我啊。”


    难得有让陆明华欠人情的机会，高峰怎么会放过。


    “我知道。”陆明华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这件事难办就难办在这了。


    他不想和高峰起冲突，而且他了解高峰现在的势力，如果高峰死活不想让他找到的话，那恐怕他就算把香港翻过来也白搭。


    毕竟连陆明华也不知道，高峰到底在警队里安插了多少钉子。


    别的不说就他知道的就有：司徒杰、黄炳耀、陈国忠、刘建明等人。


    这四个人可以说涵盖了警队的高、中、低三层。


    这还是他见过的，他没见过的呢？


    一时间气氛沉默起来，而高峰满脸愁容。


    这次不是演的，而是他却是愁。


    他愁的是，陆明华怎么还不开口？


    只要陆明华开口，他肯定会答应。


    只是陆明华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赌神高进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陆明华当然也知道其中利害。


    可以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失踪案了，而是牵扯到数千万美元的赌局，还有数以十亿计的外围。


    虽然陆明华不知道高峰在里面下注多少，但想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陆明华实在想不出自己手里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


    他身为警队高层，其实手里的筹码很多，但能打动高峰的东西却不多。


    而这些筹码里，每一个都能掀起惊天巨浪，比如说：警队在各个社团安插的卧底名单，再比如说：以后的庇护承诺。


    但这些东西他都不敢拿出来，就算现在他和高峰算是同一派系，但一旦拿出这些东西，无疑就是个投名状。


    以后大家就不在是平等的同盟关系了，而是把自己置于高峰之下。


    这样的情形就算是北面也绝对是不想看到的。


    一个强力的警队高层好控制，毕竟早晚有下台的时候。


    但一个庞大组织的首脑却难以影响，因为他是终身制。


    “高先生想要什么？”陆明华终于开口了，既然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来，那就索性看看高峰需要什么。


    “老陆，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跟你绕圈子。钱，我有的是。这次赌局的输赢，对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或少朵花的区别。”


    “威廉还有政治部那帮鬼佬，我担心他们在临走的时候发疯。”


    “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或者你的人，在未来察觉出任何来自任何方向的，针对我本人或者九州集团的‘清洗行动’，给我提个醒。”


    “哪怕是个暗示，一个‘风紧，扯呼’的信号，就够了。”


    高峰难得认真了一次，他不怕商业针对或者阴谋，毕竟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现在在各地的布局，就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就算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他也能断臂求生。


    他担心的是突如其来的打击。


    一旦让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打击从天而降，那什么准备都白搭。


    陆明华瞳孔微缩，他听出了高峰的话里有话。


    明面上说的是鬼佬，但那就任何方向，就细思极恐了。


    他没想到高峰居然看的这么远，那么谨慎。


    沉默良久后，陆明华终于点了点头。


    有些话不能付诸文字，甚至连话都不能说出来，一切都在不言中。


    几分钟后，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一些后，高峰才悠悠开口：“既然鬼佬给你挖坑，那就趁机多捞点资本。”


    “说说看。”陆明华随口应和。


    高峰没有着急说话，而是递给陆明华一根烟，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且敏感了，两人都需要先缓一缓。


    一根烟结束后，高峰说道：“接案子可以，先把咱们的人都提一提。”


    陆明华点点头，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毕竟他一个训练处处长接手这个案件本身就不符合流程和规矩。


    所以威廉等人为了让陆明华入局，不会对陆明华派系的人升职阻挠。


    而高峰说的是咱们，自然也就是包括高峰暗中放到警队的钉子。


    对于这些暗桩，陆明华甚至巴不得给他们升职，这样就能顺利拿到暗桩名单。


    以后也能加以区分。


    不过高峰也不傻，他打算给陆明华提供的人都是升职无望的人，这些人暴露与否都无所谓。


    “第二件事就炒作，疯狂的炒作，让整个香港市民都知道你在负责这个案件。”


    “嗯，我回去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第三.......”


    两人商量了许久，终于把所有事情定下。


    看着乘坐快艇离开的陆明华，高峰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任你奸滑似鬼，还不是喝我的洗脚水？


    ....


    陆明华返回后，立即拿着十二人的晋升名单找到了威廉。


    “SIR，这些一线警员功勋卓著.....”


    威廉看着满脸苦相的陆明华，笑意盎然的接过名单。


    在他看来，这是陆明华在临下台前给自己派系留的后路，或者说是权利接班人。


    对于这点威廉并没有阻拦，毕竟大家虽然派系不同，立场不同，但某种意义上说都是棋子。


    而且有时候派系不会分的那么清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甚至今天还是你的人，明天就变成我的人了。


    大多数人都只看到当前的利益，不会在乎立场、派系等问题。


    谁给他们的好处多，他们就倒向谁，这才是中低层的生存法则。


    他们没有站队这么一说，都是为了混碗饭吃而已。


    威廉细看了一下名单，发现都是中层警员，最高的也不过是个警司。


    略微思考一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SIR，警队有意开个新闻发布会，你的意思呢？”威廉没有着急把名单递过去，而是转而说了发布会的事。


    这就是交换。


    你在全港面前接下任务，我就给你这个晋升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