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阳光透过玻璃，照亮病房一方温暖。


    被护士强打镇定剂后，夏知酥蜷缩成团。


    咬封言煜那一口，出了点血。


    空腔全是腥味。


    护工端水盆进来，封言煜接过。


    “你先出去吧。”


    “哎。”


    护工看了眼夏知酥，出去把门带上。


    封言煜把水盆放柜桌，拧干毛巾。


    倾身要擦夏知酥嘴角的血。


    还没碰到人，女人随手一扬。


    “别碰我！”


    叶颂从没见封言煜这么低声下气过，张口指责。


    “夏知酥，你耍什么呢，真当自己皇后了是吧！”


    夏知酥受刺激般，忽然坐起来冲叶颂吼。


    “看不惯就滚！”


    叶颂还真气走了。


    封言煜捡起盆子。


    忽然一个枕头飞过来，正中他身。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闹够没有！”男人把盆子往桌子一扔，发出清脆声响。


    “有什么不满你直说，别拿孩子在这无中生有！”


    高级病房，隔音效果好，即便吵翻天，外面也听不到。


    “就是对你不满啊，滚！”


    夏知酥手指指向门口。


    看着这张，自己爱了六年的脸，心痛如刀绞。


    整整六年啊。


    养只狗，也该产生感情了吧。


    封言煜对亲生骨肉怎么下得了手。


    夏知酥抹干泪痕。


    凝视那毫无愧意的冷眸。


    封言煜，我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晚上，夏知酥体力恢复一点，悄悄出院。


    封言煜不过是去交个费用的工夫。


    等人回来，床位空空如也。


    去查了监控才知道，夏知酥在五分钟前已经离开。


    她身体虚成那样，乱跑什么。


    封言煜压着火乘电梯追出去找人。


    这边，夏知酥回了封家。


    既然离婚，那自然要收拾东西走人。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盆栽还是那棵盆栽。


    可早已物是人非。


    家里，老爷子跟封言姿都在。


    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提到把顾霄挖过来之类的字眼。


    夏知酥进门，挨个喊人。


    封言姿关注弟弟离婚的事，暂停电视。


    问：“离婚程序都走完了吧。”


    自打知道这两人要离婚，封言姿一直在数日子。


    按理说离婚证应该收到了。


    这些天，封言姿联系不上弟弟，也联系不上夏知酥，就不知道情况。


    夏知酥精神恍惚。


    不等她开口，老爷子瞪孙女。


    “别乱说。没看酥酥身体不好吗，你有心思就多花在关心人上。”


    老爷子看到夏知酥一身病服，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心疼不已。


    “酥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爷爷说说……”


    夏知酥看到老爷子，积压的委屈瞬间爆发。


    “爷爷……”


    夏知酥的扑进老爷子怀里，老爷子突然间有些招架不住。


    “哎哟，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啊，是不是受委屈了，告诉爷爷，爷爷为你做主。”


    夏知酥不知道哭了多久。


    一想到孩子就这样没了，刀割心头肉般疼。


    尤其是老爷子心心期盼她怀孕。


    可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公布，就已经……


    “爷爷，对不起……”


    老爷子见孙媳这么难过，再联想刚才封言姿的话，胸口一沉。


    “酥酥，告诉爷爷，你跟阿煜是不是离了？”


    “……嗯，对不起，爷爷。”


    哭了一阵，夏知酥说话断断续续。


    老爷子后悔不已。


    当初，孙子让他去封言姿那边住。


    还以为是想跟老婆二人世界，挽回这段婚姻。


    所以才放心同意。


    早知道孙子是制造假象好跟老婆离婚的，他死也不走。


    不走，还有一点挽救的可能。


    难得孙媳对孙子一片真情。


    一朝离婚，难怪这么伤心。


    老爷子哪里知道夏知酥真正的痛点在于，未出生的孩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爷子气得一肚子火。


    吩咐梁叔：“马上把阿煜给我叫回来。”


    封言姿道：“叫也没用，离都离了，您看开点吧。”


    接着又叮嘱夏知酥，“既然离婚，今晚把你东西收一收，明儿个我让人给你买套房子，省得外人说我们封家刻薄。”


    “收什么收，等酥酥养好身体再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哼！”


    老爷子训斥一通，眼神示意梁叔，梁叔赶紧拨打封言煜电话……


    封言煜找不到人，接到梁叔电话，得知夏知酥回了家，马不停蹄赶回来。


    “爷爷。”


    封言煜来到老爷子面前。


    冷不丁挨了一记耳光。


    “你啊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进了书房。


    夏知酥见状，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


    身后，传来封言煜冷冽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走！”


    夏知酥顿了顿。


    不走，等着被扫地出门吗。


    夏知酥收拾完客厅的，转而上楼。


    虚弱的身子不堪重负，上个楼梯都费劲。


    封言煜又气又心疼。


    “你这样子能去哪？”


    说着把人抱起来。


    夏知酥一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就感觉要窒息。


    “放开我！”


    “不想摔死就老实点！”


    怎么就这么倔！


    封言煜心里犯嘀咕，把人抱稳。


    眉头跟着一蹙。


    夏知酥怎么突然这么轻？


    低头，可以清晰看到，她裸露的白皙锁骨。


    整个人瘦成皮骨包。


    只是抽个骨髓，这么严重？


    女人闭目，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的心，可真狠。


    封言煜把人放床上。


    夏知酥随即起身收拾东西。


    “这个家就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的吗？”


    夏知酥拿起衣服，怔然。


    “没有。”


    “好，很好！”


    封言煜随即联系莫弦。


    “找个搬家公司来，马上！”


    梁叔跟封言姿听到动静，赶紧上来。


    见夏知酥在收拾行李，梁叔赶忙劝。


    “太太，您就安心住下吧，您身子不好，可不能乱动啊。”


    封言煜阴声道：“您不必多费口舌，她可看不上这里。”


    连命都不顾执意要走，可不就是看不上这里吗。


    封言煜只是气急之下才这么说，但在封言姿听来，就是夏知酥不识抬举了。


    不由得来气。


    “看不上就赶紧走，自己什么出身，也好意思嫌弃别人。”


    夏知酥抹了眼泪，加快收拾动作。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能扔的都扔了，就是几件衣服，几本书跟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夏知酥执拗，梁叔只好接过行李。


    “太太，我帮您，您慢点。”


    “谢谢梁叔。”


    夏知酥失血过多，没走几步都会头晕。


    只能挨着扶手。


    搬家公司很快过来，把夏知酥的几个大行李放上车。


    梁叔让封家司机过来。


    吩咐了几句，司机点头。


    “太太，上车吧。”


    夏知酥头也不回上车。


    身后，封言姿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还以为对这个家多有感情，不是照样说走就走，走了好，清静……”


    梁叔等夏知酥走了，想着赶紧跟老爷子说一声。


    谁知，开书房门，一声尖叫从里头传出来。


    “老先生！快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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