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才会有这样的美梦。


    顾鹤渊一脚踹开门时就闻到了里面血腥味。


    冲进里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倒在卫生间里血流一地的江蓁蓁，还有站在她身边神色慌乱得王总。


    见到他，那王总支支吾吾得说：“不是我，顾总。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要自残的和我没有关系。”


    顾鹤渊看着江蓁蓁，她就像是一个已经破碎了的洋娃娃，毫无生气，就这么任由着血液从不断得渗出。


    他一脚踹开那个王总，在触及江蓁蓁的那一瞬间，一根刺仿佛也扎进了顾鹤渊的心里。


    江蓁蓁怎么变得这么，他甚至感觉江蓁蓁好似一根羽毛一般，破碎又轻盈。


    江蓁蓁的胳膊又细了很多，伸手一握好似只有骨头一般。


    江蓁蓁憔悴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痛苦，她紧蹙着眉眼，眼眶里还有因为疼痛而盈出的泪珠。


    江蓁蓁就在自己怀里，像是要碎了一般。


    从她身上不断渗出的血红色，染红了他的手心，也猩红了他的双眼。


    顾鹤渊声音难得抑制不住地颤，他轻轻拍着江蓁蓁的脸喊着：“江蓁蓁，别给我装死。”


    “你逃跑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江蓁蓁没有回应。


    眼前的画面变得越发恐怖，从江蓁蓁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几乎要将整个房间染红。


    顾鹤渊手足无措，就像是抱着一块将要融化的冰块一般，小心翼翼得护在怀里。


    就连走几步都怕颠到了她，别扭得说着：“江蓁蓁，你给我坚持住。”


    “江蓁蓁，我来了，我带你去医院，你不准有事情你听见了吗？”


    急救车来得慢，顾鹤渊只能开车。


    一路上，黑色生硬的座椅和江蓁蓁脸上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霓虹灯的流转之间，顾鹤渊每一次回头都可以清晰得看见江蓁蓁身上渗出的血。


    顾鹤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无力过，他握着方向盘，却无力让江蓁蓁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医院。


    前方堵塞，他见江蓁蓁嘴巴一张一合，便凑上前去听着她的声音。


    她气息悬浮，可那三个字在他耳边却分外清晰。


    “风野之。”


    顾鹤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试图告诉自己冷静，可又抑制不住自己的落寞和酸涩。


    江蓁蓁一声又一声的风野之，好似一个又一个薄薄的刀片，在他的心上割下细细密密的伤口。


    更像是一瓶烈性得伏特洒在心头上，叫嚣着让他疯狂。


    到达医院把江蓁蓁送去急救后，顾鹤渊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浑身上下的血。


    心头有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酸涩在来回拉扯。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无法平复。


    如果江蓁蓁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该怎么办。


    钟时赶到看见顾鹤渊身上的血，吓坏了：“顾总，您没事吧？”


    顾鹤渊摇了摇头，低哑着声音说“都是江蓁蓁的。”


    可说完这几个字，心里又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疼得吓人。


    钟时垂眸看向顾鹤渊得手，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轻微抖动的痕迹。


    两人就这么沉默得站在外面。


    顾鹤渊看着医生抱着一袋又一袋的血包走进去，甚至要求他签了病危通知书。


    直到次日太阳初升，江蓁蓁才被推出来。


    白色的病床上，她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


    顾鹤渊是听着一侧的心率机声音才有了江蓁蓁还活着得真实感。


    他小心翼翼得伸手握住江蓁蓁的手，极其冰冷的体温顺着他的手好像触及了他的心脏。


    顾鹤渊把江蓁蓁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


    在重新感受到她的温度后，心里才有了几分踏实。


    可没意识得响起江蓁蓁的那一声风野之又让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难受。


    顾鹤渊站起身，凝视着江蓁蓁的睡颜。


    如墨一般的眸子此刻只有江蓁蓁的身影。


    罢了。


    只要她能是在他身边就好。


    只要他爱她就好。


    其他的所有，他都不计较了。


    顾鹤渊重新坐下伸手握住江蓁蓁的手，强行伸手交叉进她的指尖，攥紧。


    好像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他才能彻底的拥有江蓁蓁。


    钟时走进来，看着病房柔和的灯光打在顾鹤渊的身上。


    好像也把顾鹤渊身上的戾气给藏了起来。


    那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顾氏集团的掌权人，在此刻仅仅只是一个陪着心爱之人的家属。


    “顾总，那个姓王的怎么解决？”钟时问。


    顾鹤渊把江蓁蓁的手放进被窝里，见江蓁蓁的发丝凌乱，又伸手整理。


    钟时说道：“那个姓王的公司和那个江小姐简直餐厅有黑暗交易，每一次他来巴黎，都会让那个叫琳娜的给她献一个美女。”


    “琳娜就华人兼职的服务员里挑，挑中了就下药迷晕，再拍下亲密的视频和照片，威胁她们不能说出去。”


    顾鹤渊的眸色一沉，转身的瞬间，刚才的温柔好像只是幻觉。


    伸手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的珠子，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阴冷和戾气。


    “那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钟时说：“这个王总好像和顾鹤临关系很好。”


    顾鹤渊眉毛一挑。冷声：“那就照顾一下，公司和下半辈子的幸福，愿意保哪一个。”


    钟时点头转身离去。


    江蓁蓁醒来的时候，先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随之而来的就是熟悉的檀木香味。


    她睁开眼，看见病房的白墙上有弹幕飘过。


    【可怜的妹宝终于醒了。】


    【这个作者也太恶毒了吧，居然还有这种剧情等着。】


    【男主又一次救了女主诶！你们没看到男主昨天那种焦急又心疼的样子，简直太苏了！】


    【苏什么苏，女主明明都快搞事业了，现在又要和男主开始纠缠了。也不知道那个破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这是言情小说，你不看女主谈恋爱，你看女主搞事业，是不是有病啊？】


    ......


    眼见弹幕吵了起来，江蓁蓁赶紧闭上眼睛。


    病房门被推开，顾鹤渊沉着声音说道：“江蓁蓁，还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