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要给顾嘉辰守清白会不会太晚了。”顾鹤渊的声音低沉又危险，伸手擦去江蓁蓁脸上的眼泪时，又不禁放柔了动作。


    “是我和你划清界限的时间太晚了。”江蓁蓁冷声道。


    顾鹤渊的身子一僵：“江蓁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蓁蓁，却眼眶含泪得问道：“顾鹤渊，你会娶我吗？”


    顾鹤渊没有说话。


    答案在两个人心中，不言而喻。


    江蓁蓁轻笑出声，眼泪却控制不住得从她的眼眶中一滴一滴得划过。


    “你做不到，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顾鹤渊起身，心头却像是被扎了针一般的难过。


    江蓁蓁缓缓道：“顾鹤渊，我问过你无数次，能不能帮我解除婚约。”


    “现在我不想再问你了。”


    “你做不到，我也不敢想了。”


    江蓁蓁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就像是一根线忽然间随着风而断。


    顾鹤渊离开了。


    江蓁蓁的眼泪却不争气得流。


    心头的酸涩几乎要将她整个五脏六腑都拧转在一起。


    江蓁蓁不知道自己这么选择是不是对的。


    只是，她累了。


    更没有力气在这段越陷越深的感情里做纠缠。


    她知道顾嘉辰不是良人，顾家更是吃人的地方。


    顾鹤渊可能喜欢她，可是更重礼仪。


    偏偏只有她，没有选择。


    次日。


    江蓁蓁就听到了顾老夫人让她陪同去兰芝会所。


    江蓁蓁曾经听说过这个会所，那是整个京北最神秘的地方，几乎人人都听说过，却鲜少有人知道具体位置，岚山会馆有着极为严苛的会员制度，让能进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甚至人人都在猜测建在了哪一栋高楼之上，殊不知它藏匿在了皇城根下的公园里。


    寸土寸金的位置，资本想尽办法加盖高层，却偏偏这样一个会所，占地一万多平却仅仅只有三楼。


    穿过一个略显低调的隐蔽墙，进去的一砖一瓦都尽显奢靡。


    可偏偏能进来的人，都不是享受这份奢靡的，这里有比奢靡更加重要的——人脉。


    江蓁蓁跟着顾老夫人过来，一路都受到了礼宾的欢迎。


    顾老夫人却是一直带着她到了三楼。


    那写着会长室的房间，林婉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奶奶您怎么亲自来了？”林婉伸手挽住顾老夫人的手腕，显得两个人亲密无间。


    江蓁蓁跟在后面，有些无措。


    顾老夫人回头，对着江蓁蓁吩咐道：“你先去下面等我吧。”


    说着，一旁的服务员便将江蓁蓁引到一个包房内。


    这里有人在沏茶。


    江蓁蓁抬起来轻嗅了一下，其中淡淡得兰花香就已经彰显出了其价值的不凡。


    江蓁蓁打量着四周，不知道顾老夫人今天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没一会儿，顾鹤渊走了进来。


    那双眸子淡淡得落在她身上，又迅速挪开，那一眼清明凌厉，好像生生能把人看穿一般。


    顾鹤渊不喜欢喝茶，更偏爱咖啡。


    递过去的骨瓷杯里盛着香浓的咖啡，他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靠在椅背上，软筋软骨，浑然天成的矜贵。


    两人没有话说。


    正如昨天晚上，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


    直到顾老夫人拉着林婉走了进来。


    “能把你请动，还真是不容易。”顾老夫人坐下调侃道。


    继而扫过江蓁蓁和林婉，淡淡道：“也不知道是我的面子大，还是林婉的面子大，竟然能让你这个大忙人亲自来。”


    顾鹤渊冷声：“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顾老夫人笑了笑：“自然。”


    说着，她伸手拉住林婉的手：“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都有意让林婉做我们的儿媳妇。”


    “你年龄也不小了，该趁早成家了。”


    顾鹤渊抬眼，那双萃着冷意的眸子没有看向林婉也没有看顾老夫人，反倒是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江蓁蓁。


    顾老夫人抬眼，问道：“蓁蓁觉得呢？”


    江蓁蓁惶恐， 又下意识看向顾鹤渊。


    反应过来在场还有其他人，赶紧偏过头。


    她的意见其实不重要，现下问她，不过是施压让她站队而已。


    江蓁蓁：“我觉得您说得对。”


    说着，她看向林婉，声音低了几分：“林婉姐和小叔很配。”


    得到江蓁蓁的回答，顾老夫人显然开心了很多。


    菜陆陆续续上来，顾老夫人和林婉两人相谈甚欢，甚至都想定下来婚期。


    江蓁蓁坐在一边只能一味得赔笑。


    最后接到了顾嘉辰的电话，让她去送一个文件。


    顾老夫人也没有拦她，甚至还吩咐让司机送她过去。


    只是江蓁蓁一走，顾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便瞬间凝住。


    林婉还在兴致勃勃得说着自己想要的婚礼。


    得到的却是顾老夫人淡淡得一句：“林婉，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有事情要忙吗？”


    林婉想说得话生生咽下，打量了两人的脸色，乖巧得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顾鹤渊和顾老夫人两人。


    茶杯被重重砸下：“你闹够了没有？”


    顾鹤渊嘴角勾出一道弧度，冷嘲道：“那您演够了吗？”


    顾老夫人当即一个眼刀递过去，又生生咽下怒意。


    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无论怎样，江蓁蓁你不能动。”


    “那老头子自以为给顾嘉辰谋划了一条路，你又何必让再让他生疑？”


    “再忍一忍，整个顾家都会是你的。”


    顾鹤渊挑眉，微微阖眼后睁开，眸色一片静然，半晌后又微微下沉。


    “如果我说，我对江蓁蓁是喜欢呢？”


    顾老夫人蹙眉，连端庄得架子都忘了装，手重重得拍在桌面上，厉声呵斥道：“荒唐！”


    顾鹤渊并没有反驳，反倒是淡笑着说：“是挺荒唐的。”


    顾老夫人看着顾鹤渊的样子，简直话都说不出去一句。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在这个圈子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顾鹤渊站起身。


    顾老夫人叫住：“顾鹤渊。”


    提醒道：“别忘了，从前你是怎样才坐到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