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就要离开凌家，离开他了。


    今晚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夜。


    江芸娣不介意跟他在床上度过。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凌启寒竟然将她抱去了他的书房。


    “你干嘛？”


    江芸娣眨巴着眼眸，第一反应凌启寒是不是想换在书房里要她。


    但凌启寒却对她道：“在这里陪我！”


    江芸娣：“……”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直到凌启寒真的在他书房的办公椅上坐下来。


    她才确定，原来他只是带她来陪他加班而已。


    其实以前江芸娣不是没有被凌启寒带来陪他加班过。


    不过都是在他要完她之后……


    今晚他竟然没先碰她，就把她带来了这里？


    江芸娣迟疑地在沙发上坐下。


    总觉得今晚的凌启寒有些不对劲。


    难道已经被他察觉，她要离开的计划了？


    不应该啊。


    她离开一事，除了凌建轩没有人知道。


    就连周梓阳那边，她也一直瞒着。


    但江芸娣总归是心虚的。


    一直在那里坐立不安。


    “不想待了？”


    凌启寒察觉到她的动静，抬头朝她望过来。


    “我……那个……”江芸娣试图找借口。


    凌启寒漆黑的眸紧盯着她：“困了？”


    这似乎是个好借口。


    “嗯。”她轻点了点头。


    凌启寒立即起身朝她走过来。


    江芸娣还以为是自己的谎言被他识破了。


    没想到凌启寒只是打横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江芸娣惊诧地望着他。


    心脏忍不住砰砰砰地加速了跳动。


    本以为这一次凌启寒是要将她抱回床上去索要了。


    没想到他只是动作轻柔的将她放上床，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还有公事要忙，你自己先睡？”


    江芸娣本地一愕。


    他这是……今晚放过她了？


    可是她跟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在一起了啊。


    就在凌启寒转身离开之际，她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想我陪你睡？”


    凌启寒回头，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江芸娣羞红了脸：“才没有！”


    凌启寒俯下身来，轻柔地低哄：“乖一点，我得去把工作处理完了，等圣诞节才能陪你一起过。”


    江芸娣心下一颤。


    原来他今晚加班加点赶公事，是为了腾出时间圣诞节陪她？


    只是今年圣诞节的时候，她肯定已经离开了啊。


    他们注定不可能一起过圣诞的。


    看着凌启寒离去的背影，江芸娣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涩。


    但仍旧不能动摇她想要离开的决心。


    ……


    翌日。


    阳光洒进卧室，留下一地温暖的光晕。


    江芸娣咕哝了几声，又扭动了几下身体，才缓缓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醒了？”


    身后男人的声线格外的暗哑。


    江芸娣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对上凌启寒一双深邃如墨的双眸。


    这段时间每晚凌启寒都要搂着她入睡。


    但等到她睡醒的时候，他多半已经穿戴整齐在楼下餐厅里等她了。


    像今天这样陪她一起睡到现在，还是第一次。


    “你还没去上班吗？”她诧异地问。


    凌启寒眼里有着温柔地笑意：“想多陪你一会。”


    江芸娣莫名一怔。


    心里划过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应该多陪陪舒悦！”


    毕竟他们就快要结婚了。


    凌启寒俊脸骤然一冷：“你要我去陪别的女人？”


    江芸娣没有反驳。


    但她就是这个意思。


    在她看来舒悦并非是别的女人。


    而是他的初恋，他的白月光，也是他的未婚妻。


    她让他回去陪舒悦不是很应该吗？


    凌启寒目光阴郁地瞪向她，浑身涌动着骇人的戾气。


    不待江芸娣再说什么，他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径直向浴室里走去。


    只留给了她一个冷硬倨傲的背影。


    江芸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一个人怔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直到她手机传来提示声。


    是凌建轩发给她的。


    告诉她他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她随时可以离开。


    尽管江芸娣已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凌建轩的速度，还是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是时候跟凌启寒说再见了！


    ……


    凌启寒从浴室里出来，江芸娣已经换好了衣服，静静地站在窗边。


    仿佛外面的寒风一刮过来，她就会被风吹走似的。


    “早上风凉！”


    他大步走过去，替她把窗户关上。


    然后低头对她道：“去洗漱吧，一会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餐。”


    江芸娣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点了下头。


    没一会，她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换了一套白色的套裙，头发挽起，整个人萦绕出一种清灵的美。


    凌启寒怔了一下，很少看到她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神情。


    仿佛要跟他诀别似的。


    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江芸娣突然叫住了前方的凌启寒。


    “寒！”


    她只喊了他一个字，嗓音轻轻柔柔的。


    她几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凌启寒顿住了脚步。


    转头看向仍站在楼梯口的江芸娣，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总觉得这样的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江芸娣静静地瞅着站在楼梯中央的凌启寒。


    半晌后，才幽幽开口：“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这么远！”


    江芸娣边说着边伸手指着两人此刻的距离。


    然后迈着步子，缓缓走下楼梯。


    直至来到凌启寒的面前，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但后来慢慢相处，特别是与你有了身体关系之后，有一段时间里我一度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变成了这样。”


    她仰头看向此刻近在咫尺的凌启寒。


    此刻他眉头紧蹙，正眯着眼，深切地打量着她。


    似乎在揣摩她此刻话里的真正含义。


    江芸娣与他对视了一会，继续迈着脚步，朝他身后的楼梯下面走去。


    当抵达最后一层的时候，她再次转身看向凌启寒。


    “可是现在，你跟我之间的距离，又变得这么远了！”


    她俏脸上的情绪，看不真切。


    凌启寒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俊脸深邃复杂。


    以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他走到这个楼梯的时候，都会想起今早江芸娣在这里来回踱步，对他说过的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