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


    例如,那个导致萩原研二一度命悬一线的炸/弹犯依旧逍遥法外。爆处班的某位卷毛警官一怒之下(划掉)深思熟虑后直接调职搜查一科,发誓一定要把犯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11月7日,一个让松田阵平极度不爽的日子,据说这几年警视厅在这一天都会准时收到一份传真,内容只有一个数字,一年一个,逐年减少。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发传真的家伙,就是他苦苦追寻的目标。


    今年,数字该倒数至零了。


    那家伙,必然会有大动作。总不至于是哪个无聊分子,年复一年地专门来戏弄警视厅吧?


    “松田君?你在干什么?我们该去出外勤了。”佐藤美和子见卷毛青年依旧叼着烟,稳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翻看报纸,忍不住出声催促。


    松田阵平,她自然认识。警视厅公认的交际花萩原研二的幼驯染,连续四年坚持不懈向上递交调职申请,终于在不久前让上司无可奈何,将他塞进了搜查一课。


    对此,佐藤并不十分意外。因为在这家伙正式报到的前一天,他那位半长发的帅气幼驯染已提前来打过招呼:


    “小阵平看起来是有点凶啦……但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哦~”


    看着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别惹我”气息的卷毛同僚,佐藤美和子不禁在心里腹诽:


    好说话?萩原警官,这绝对是你的滤镜过厚了吧。


    若非你时常来帮忙周旋,搜一里那群血气方刚的家伙,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要找松田君的麻烦了。


    “不去。”松田头也不抬,回答得干脆利落。


    “哈?”佐藤美和子拳头硬了。


    “我来了哦小阵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松田阵平一个没控制住,将报纸捏出折痕。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萩原研二闪亮登场,熟练地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同时朝一旁的佐藤美和子露出招牌笑容:“小佐藤也早上好呀~”


    “啊……早上好,萩原警官。”佐藤愣了下,“你怎么过来了?”


    萩原研二先是对一旁面露无奈的目暮十三投去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收敛了神色。


    “嗯……因为那份传真,差不多是今天该到了吧?”


    目暮十三恍然大悟:“你们在等那个倒计时传真?”


    佐藤美和子显然也有所耳闻:“诶?但那个不是一直被当作恶作剧吗?”


    萩原研二眼疾手快地按住露出半月眼想要吐槽的幼驯染不让他说话,飞快地wink一下打圆场:“嘛嘛,是恶作剧还是其它什么的等传真过来就能知道了吧?反正时间也不差这会儿。”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这时,办公室角落的传真机运行指示灯倏地亮起,一份墨迹未干的预告函被缓缓吐出。


    「我们是一群圆桌骑士,


    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们注意了。


    在今天的正午与14点,


    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


    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


    失去圣光指引者背负沉默的号角,


    将与荣耀同燃。


    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阻止我们。


    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


    ——恭候您的大驾。」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萩原研二:“很明显的,”


    松田阵平:“犯罪预告函嘛。”


    “走了hagi,去杯户公园。”松田阵平直接将车钥匙抛给幼驯染。


    “等等等等,为什么是杯户公园?”佐藤美和子满头疑惑。


    “准确来说是杯户公园最新建成的摩天轮。”萩原研二接过钥匙,解释道:“它正好有72个座舱,也符合‘圆桌骑士’的隐喻。”


    “至于‘战友的项上人头’,能猜出来是我和hagi的老朋友了。”松田阵平瞥了眼时间,声音沉下来,“四年前那场导致一名犯人意外死亡的炸/弹勒索案,正是由我们负责拆弹。”


    那起案件,便是萩原研二原本的死劫。当时共有两名犯人,其中一人在警方追捕中意外遭遇车祸身亡;


    另一名犯人在准备引爆炸/弹时,与浅井尘发生冲突,计划败露,被迫中止。而在逃亡途中,他恰好目睹了同伙车祸身亡的全过程。


    尽管纯属意外,但犯人极可能将同伴之死归咎于警察。积攒了四年的复仇怒火,经过精心编织,终于在此刻亮出了獠牙。


    不过……


    “竟然……只是迁怒于警察吗?”萩原研二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什么?”佐藤没听清他的低语。


    松田阵平闻言,立刻重新拿起传真,目光锐利地扫过文字。


    “……不对,不止。”


    “还有这一句……”萩原研二神色凝重地凑近,指尖点在那行诗上,“‘失去圣光指引者背负沉默的号角,将与荣耀同燃’……”


    圣光是上帝的恩典、命运的启示。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够指引人前行、辨别方向的,就是光明。


    号角是骑士在战场上用于传达命令、警示、发起冲锋的通讯工具,是其“声音”的延伸。


    失去圣光指引,意味着他在黑暗中迷失;号角的沉默,意味着无法传达声音。


    萩原与松田再次对视,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这应该,不算在主动联系的范围吧?”萩原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那个联系电话。


    “碰巧遇上案件而已……公事公办罢了,打。”


    佐藤一脸茫然:“欸?”


    目暮警官也疑惑道:“怎么了,萩原老弟,松田老弟?是预告函还有别的疑点吗?”


    “有一个非常在意的点。”松田阵平指着那句被圈出的话,简要解释了他的解读,“这很可能暗示,有一位既失去视觉,又无法言语的人,被卷入了这场爆炸案中。”


    “青木前辈,你应该还记得四年前那位与炸/弹犯发生冲突的热心市民吧?”萩原研二一边等待着电话接通,一边问道。


    当年负责案件后续笔录的青木警官稍一回忆,脸色骤变:“啊!难道是他……!”


    电话那头依旧只有冗长的忙音。萩原研二眉头紧锁,毫不气馁地再次按下重拨键。


    “什么意思?当年的证人也受到牵连了吗?”目暮警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青木解释道:“当年的那位证人,是一位盲哑人。”


    “来不及等回复了,萩。我先去杯户摩天轮,佐藤,我们走。”松田阵平一把抓起早已备在身侧的工具箱背好,“萩,你继续联系他。”


    “明白,我这就去协调爆处班出动。”萩原研二应下,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猛地回头告诫:“小阵平,没穿防爆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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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碰炸/弹!”


    “啰嗦!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


    嗡……


    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像是从深海里传来的沉闷呼唤,勉强将诸伏清浅从一片混沌的泥沼中拖拽出来。


    意识如同破碎的浮冰,在滚烫的血肉中载沉载浮。窒息感并未完全消退,仿佛那血腥的雾气已渗入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钝痛。


    四肢沉重得不属于自己,绵软无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气力。


    是睡着了……还是高烧的幻觉?


    诸伏清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将涣散的思绪拼凑起来——这不是幻觉,是身体在烈火中燃烧的真实反馈。


    滴。


    滴。


    规律而冰冷的电子音,如同催眠的魔咒,不断拉扯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诱使他再次沉入那片黑暗且无需思考的安宁。


    长时间的脱水,加上深夜寒气的侵扰,使得先前注射的退烧针效果微乎其微。


    皮肤烫得惊人,体内的水分仿佛已被蒸干,只剩下灼热的躯壳在微微颤抖。


    这里……是哪里?


    嗡……嗡……


    手机开始了新一轮不屈不挠的震动,终于将他濒临消散的意识重新点燃些许。


    幸好那个炸/弹犯认定一个盲哑人无法求救,并未搜走他的通讯工具。诸伏清浅艰难地集中精神,调动系统,调出了手机界面。


    【来电萩原研二】


    屏幕上,这个名字下方,是密密麻麻、几乎铺满视野的未接来电记录,无声地诉说着电话那头的焦灼。


    啊……对了,今天是……11月7号……


    卧/槽11月7号!


    原本快要无力阖上的双眼骤然睁开,雾蓝色的瞳孔在黑缎下无焦距地收缩。诸伏清浅几乎是榨取着最后一丝精神力,强行启动了【系统相机】的外置视野——


    然后,他“看”清了紧紧绑在自己胸前,那结构复杂、显示屏上数字正无情跳动的炸/弹。


    诸伏清浅:……


    一股近乎荒谬的情绪涌上心头。


    当年在组织训练营,因为目不能视,他几乎是绕着所有爆破课程走……这下,报应来了。


    ……这上面,应该没有安装那种一动就引爆的水银平衡装置吧?他现在……能稍微动一下吗?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早已僵硬麻木的身体,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让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能稍微活动。


    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再次晕厥。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还能勉强活动的指尖,从口袋里勾出了手机。冰冷的机身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刺/激。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他依靠着近乎本能的肌肉记忆和系统的辅助,摸索着调出了凌晨时分录下的那份关键音频文件。


    点击。发送。给【萩原研二】。


    ……好了,可以继续睡了。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这个念头如同被剪断了最后的提线,蒙眼青年手腕一松,那部承载着希望与证据的手机,从他无力控制的指尖滑落,“啪嗒”一声轻响,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最后一点强撑的意识也随之抽离,他头一歪,任由自己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