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雪莉回国

作品:《自由职业的业务范围是否过于广泛

    诸伏清浅从未轻视过察力惊人的怪盗先生,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需要将这颗石头交给罗马纳,完成这场交易。


    至于身份可能暴露的风险……那是未来的自己需要糟心的事情了。他收起宝石,身影一闪,也从天台边缘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


    时光荏苒,如今不过盛夏,距离那个注定多事的寒冬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日本不愧是组织的大本营,就连事务都比国外多上一大截。核对不完的账目、写不完的行动报告、处理不完的后勤纠纷,突如其来的刺杀指令、与朗姆派系的暗中角力……可谓一张一弛,却从未真正停歇。


    再配合上他那些“私事”,诸伏清浅年纪轻轻,气质已经沉淀出了远超出年龄的疲惫与沉寂。


    期间,一个看似寻常的插曲,却如同命运齿轮咬合前的一声轻响,悄然发生。


    BOSS或许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决定将远在海外的核心研究员——代号雪莉的宫野志保召回日本。而负责此次“护送”任务的人选,正是夏特勒兹。


    雪莉……宫野志保。这个名字让他心头微微一沉。


    剧情正在按部就班地展开,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在日本这个大舞台上,出场角色正在一个一个逐渐就位。


    在和雪莉见面之前,他利用极其有限的一点空闲时间,做了一件“私事”——他去爬了辛德勒公司的窗户,和他两年前在图书馆结交的小朋友弘树见了一面。


    ——并恬不知耻地教了纯洁的小孩一大堆大人世界的“灵活变通”。


    弘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浅井哥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清浅:……这小孩太乖了容易被人欺负啊。[忧心忡忡.jpg]


    *


    国际机场的喧嚣被隔绝在贵宾通道之外。当那个茶色短发、神情淡漠的女孩出现在感知中时,诸伏清浅安静地立于接机处。


    小孩长个快,不过两年时间,单从她走近时脚步声的细微高度变化和呼吸声的方位判断,诸伏清浅就知道雪莉长高了不少。


    褪去了一些稚气,那份属于科学家的冷静和早熟更加明显。


    夏特勒兹倒是没怎么变,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黑衣,眼前蒙着黑缎,沉默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通过手机进行简短的交流。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周围的气息好像比之前凝滞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两年前那血淋淋的一幕和随之而来的、过于沉重的对话,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鸿沟,雪莉显得格外沉默。


    她走到夏特勒兹面前,简短地交代了下需要带回日本的资料和特殊器材,以及一些个人生活上的基本需求,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什么情绪,之后就抿紧了嘴唇,不再多说一个字。


    夏特勒兹简单地在手机上敲出【收到,会安排】几个字,便转身示意她跟上,去处理行李和通关事宜。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场颠覆性的对话,仿佛他只是一个纯粹执行任务的工具。


    ……也是,毕竟那是夏特勒兹。


    宫野志保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他或许真的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那所谓的“共犯”誓言,可能只是他在那个特定情境下,为了安抚她而说的漂亮话。


    在这个组织里,真情实感本就是最奢侈也最危险的东西。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响起两年前他蹲在自己面前,用那双蒙着黑缎的眼睛“凝视”着自己,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夏特勒兹忠于那位先生,但我不会忘记我来自何方。]」


    「[总有一天我能够用真名重新和你认识。]」


    心底那丝被理智压下的希冀,如同风中的残烛,明明暗暗。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


    科研组的消息一向难以打听,但好在他争取到了雪莉的监护权利,能够定期将小孩从那个窒息的地方捞出来和她姐姐见面。


    雪莉本人对此曾感到困惑,在一次前往基地的路上,她难得带着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别扭,低声吐槽过:“为什么我的监护人偏偏是你?”


    诸伏清浅闻言,只是平静地在手机上调出最高权限的成员名单,将屏幕转向她。


    “[根据现有代号成员权限、任务兼容性及BOSS核准名单显示,如果你的监护人不是我,那么按顺位,将会是琴酒。]”


    雪莉盯着屏幕上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代号,瞬间噤声。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时间悄然流逝,不过短短几个月。诸伏清浅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科研组的具体进展,但敏锐的听觉和感知让他足以从过往科研人员交谈时压抑不住的兴奋语调、脚步中透出的轻快/感判断出——雪莉的加入,如同给一潭死水注入了活泉,那个停滞已久的关键项目,必定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这天,又到了月底,是雪莉与姐姐见面的日子。长长的、铺着冷白地砖的实验区走廊,回荡着科研人员们激动的讨论声。


    诸伏清浅习惯将自身存在感压低,如背景板般略过正在兴奋交谈新一组数据的科研人员,在雪莉的办公室门口站定。


    里面有人。


    他收回手,安静地立于门外,如同蛰伏的猎手,将里面的对话清晰地纳入耳中。


    “雪莉大人,这是最新一组实验数据!您看,活跃度提升了整整十五个百分点!稳定性也远超预期!”一个年轻的男声,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嗯,我看到了。”雪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副稚嫩却冷静沉稳的调子,“数据确实有改善。”


    “何止是改善,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雪莉大人,只要我们乘胜追击,连续进行下一阶段的诱导实验,我有预感,一定能突破那个关键瓶颈!”研究员的声音更加激动,几乎带着颤音。


    短暂的沉默后,雪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委婉:“我明白你的期待。不过,今天的实验安排就到此为止吧。后续的分析和实验计划,过几天我会详细制定。”


    “过几天?!”研究员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急切,“雪莉大人!您到底明不明白这个研究的重要性?!这关乎到……”他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压低声音,但语气更加焦躁。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想着……想着别的事情?!”


    ……啧,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假话?诸伏清浅皱眉,屈指在门板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没等里面回应便径直推开了门。


    办公室内,雪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着厚厚的资料和数据板,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正站在桌前,身体前倾,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激动与一丝不满。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门口。当看到那个一身黑衣、眼蒙黑缎的身影时,研究员的脸色瞬间白了白,下意识地站直身体。


    “[时间到了,我来接你去见姐姐。]”诸伏清浅没有理会那个研究员,直接对着雪莉的方向,用电子音平静地陈述。


    “夏特勒兹大人!”研究员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出声。他的语气带着急切,甚至有一丝试图阻拦的意味,“请您理解!我们的研究正在关键阶段,雪莉大人现在不宜离开!这关乎到组织的核心利益!”


    诸伏清浅的脚步停住。他没有立刻转向研究员,但他周身原本收敛的气息,却如冰原上骤然刮起的暴风雪,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研究员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惊恐地看着那个蒙眼的青年,明明对方没有“看”他,他却感觉像是被某种凶兽锁定,动弹不得。


    死寂般的沉默中,电子音再次响起,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比严冬的寒风更刺骨:


    “[我是谁?]”


    研究员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夏、夏特勒兹大人……?”


    “[那她是谁?]”电子音又问。


    研究员的目光惊恐地扫过面无表情的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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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发颤:“……雪、雪莉大人。”


    “[那你又是谁?]”


    第三个问题抛出,研究员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在场的三人中,只有他自己,不是拥有生杀予夺权力的代号成员。


    他之前的激动和僭越,在此刻这冰冷的三连问下,显得如此可笑和不知死活。


    不需要他回答。诸伏清浅“看”向他,尽管蒙着黑缎,那研究员却感觉有两道冰冷的视线穿透了绸布,钉在他的灵魂上。


    “[那么这里,又有你什么事。]”电子音冰冷地陈述,“[我以为,能在核心区域工作的科研人员,应该更有自知之明。]”


    他微微偏头,似乎是在“审视”对方。


    “[论身份,雪莉是BOSS亲授代号的核心成员;论实力,你们这个项目在她接手前停滞了多久,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她的加入,你们整个课题组,早就该因毫无建树而被那位先生问责清理。]”


    研究员的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激动和气势。


    “[做好你分内的事,记住你的位置。]”最后一句警告,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说完,诸伏清浅不再理会那个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家伙,转向雪莉,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雪莉,走了。]”


    *


    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她站起身,没有再看那个研究员一眼,安静地走到了诸伏清浅身边。


    走在漫长的走廊上,宫野志保忍不住悄悄侧目,看向走在自己斜前方的青年。


    让她意外的是,刚刚在办公室里那个气势骇人、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夏特勒兹,此刻周身的气息已经彻底平复下来,变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般宁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她探究的视线,青年放慢了脚步,掏出手机。片刻后,电子音在安静的走廊里轻轻响起:


    “[有时候,面对那些习惯得寸进尺的家伙,稍微表现得硬气一点,也没关系的。]”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低声嘟囔:“……说得倒好听。”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在组织里,尤其是在科研组这个论资排辈、关系复杂的地方,她一个空降的“天才少女”,想要完全立足,仅靠硬气远远不够。


    电子音沉默了几秒,再次响起,这次的内容却让她心头微微一震:


    “[雪莉,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重要得多。]”


    “[在这个地方,你可以稍微贪心一点。]”


    是在说她对于组织的价值,让她有资本可以强硬?还是……在暗示她,可以对自己渴望的东西——比如自由,比如与姐姐的相聚——抱有更多的期待?


    宫野志保沉默了。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清晨,他沾着血,却对她许下的那个关于“黎明”和“共犯”的诺言。这段时间以来,夏特勒兹虽然沉默寡言,却始终在用他的方式履行着“监护人”的职责,为她挡去了不少明枪暗箭。


    在即将走出实验区大门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那个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青年背影,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脆弱:


    “……呐,夏特勒兹。”


    诸伏清浅停下脚步,微微侧身。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的问题: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那句共犯和黎明的宣言。


    “那句话,还算数吗?”


    走廊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仪器运行声,证明着时间仍在流动。


    诸伏清浅没有立刻回答。


    宫野志保紧张地观察着对方,但对方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她根本看不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蒙眼青年才慢慢地掏出手机。


    最终,电子音响起,给出的却是一个看似完全无关、甚至有些无厘头的回答:


    “[……实验台很冰,躺在上面的时候,超级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