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也太亏了吧?”


    陆昭昭没有任何中负担的,拖延起时间来。


    “你们郑家,再给点好处吧。”


    郑夫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口,“痴心妄想。”


    郑老夫人眯起了眼睛,手中的手杖在地面上碾压。


    她比自己的儿媳妇更擅长控制面部表情。


    “你还想要什么?”


    郑老夫人分明话里有话,在警告陆昭昭。


    要的过分了,小心小命。


    陆昭昭笑盈盈的站在那里,“金银珠宝能行不?”


    “可以。”


    “绫罗锦缎呢?”


    “也可以。”


    “高嫁姻缘呢?”


    郑老夫人已经没了耐心,“你不要得寸进尺。”


    郑夫人也催促了起来,“你去求情,郑国公府不会亏待你。”


    她说的咬牙切齿。


    陆昭昭眼底讥讽的笑意更浓了。


    这婆媳两个,还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把她当傻子哄着玩呢。


    “郑夫人这个态度,我可不敢答应。搞不好事成以后,就会要了我的命呢。”


    陆昭昭的眼底尽是戏谑之色。


    郑夫人不说话,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郑国公老夫人不以为意,“总要先能活下来吧?”


    “老身可听说,大长公主的祈福即将结束。你也不想想,你当日如何张狂,将陆家那养女欺辱成何等样子。”


    这是在威胁她,别管以后能活几日,先活下眼前再说。


    陆昭昭一幅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样子。


    “好…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陆昭昭似乎真的怕了一般,“我不管,这么大个事,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她一考虑,就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郑夫人急得跟热过上的蚂蚁似的。


    他们郑国公府一直有宫里内侍传消息。


    原本,女儿就已经很不得宠了。


    之前因为气晕了太皇太后,被打入冷宫,日日遭掌嘴之刑。


    她已是心疼的夜夜难寐。


    却也不好立刻去求情。


    毕竟太皇太后身份地位超然,自己女儿糊里糊涂把人得罪了,总要受些磋磨,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消了气再说。


    谁想,这一等,等来的竟是冷宫中处死女儿的消息。


    郑夫人坐不住了,求了郑老夫人,婆媳二人一齐进宫。


    说来也是巧了,竟遇到了陆昭昭。


    可这个陆昭昭,绝对是在拖延时间。


    郑夫人心急如焚,颤声说着,“母亲,她在拖延时间。”


    郑国公老妇人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我没有呀,我只是想考虑清楚。毕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陆昭昭一脸无辜的辩解着。


    “给你最后一盏茶的功夫。想不明白,郑国公府也不救无用之人。”


    郑国公老夫人有了决定。


    郑夫人却不放心的跪了下来,“母亲,自家孩儿的性命要紧。”


    “郑家是四大门阀世家,老爷已经进宫去求陛下了。你起来,如此做派,成何体统。”


    老郑国公的面子,皇上总要事卖的。


    只是老郑国公的运气实在不好。


    他进宫求见时,正好遇到慕寒和陆时安两个人,都在御书房中。


    慕寒一向是陛下近臣,北蛮一战功劳无数,又迎回了大长公主,如今是陛下身边一等一的心腹宠臣。


    郑国公府和慕寒,在朝堂上多次冲突。


    眼下,镇国公府慕家虽然只剩慕寒一个人,但也不妨碍镇国公府在勋贵圈子里,如日中天的地位。


    好处给不了,平日也没有交情。


    慕寒是指不上了。


    倒是陆时安。


    都说大长公主认下了陆茗凝那个陆家养女。


    虽然陆时安和这个妹妹,关系并不好,甚至发生了他差点打死妹妹的事情。


    可他们兄妹关系再不好,陆时安也不至于向着,曾经欺辱过亲妹妹的陆昭昭说话。


    心中有了盘算,老郑国公就开始拉拢起陆时安来。


    “陆世子,北蛮一战时,我那不成器的孙女,也曾为安国公府陆家军旧部祈福过。”


    老郑国公才刚开了个头,陆时安就冷笑连连的打断了他。


    “与北蛮一战时,全大盛百姓,都为出征过的陆家军旧部祈福过。怎么,这天下的作奸犯科因此就不管了?”


    “你要是还有几分忠君体国之心,就莫要再提你们郑家女了。”


    “对太奶奶不敬到,把太奶奶气吐血昏厥。这样的东西,就该当场打死!”


    陆时安说的狠。


    老郑国公抬头,意味莫名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昔日尊贵无比的,安国公世子爷陆时安回来了。


    他有皇上的疼爱,有北蛮的战功,身后有安国公府陆家军旧部的支持,甚至还得到了江湖中神秘隐世门派逍遥阁的助力。


    可就算如此,他在朝廷中也是根基不稳的。


    如何就这么快的,做了决定,要和门阀世家郑家为敌。


    郑家所求,不过是救郑家女一命,哪怕一辈子在冷宫受磋磨也无妨。


    一点小事,帮着求个情,无论成不成,郑国公府都会成为安国公府的盟友。


    这位世子,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直接选择站在了郑家对立面?


    “陆世子,人皆有旧,一辈子孰能无过。”


    郑老国公在暗示什么,陆时安一听就知道。


    他笑嘻嘻的,却是无尽冤枉,往皇上面前一跪,“皇帝舅舅,时安自小被绑在北蛮南院大王府,被迫人贼作父,忍辱负重至今,终于能回到大盛,和亲人团聚了。”


    “怎么还会有人,如此居心不良,以旧日之事,攻讦于时安。这是要逼死时安,让安国公府陆家绝后啊。”


    陆时安夸张的哭喊,已经抱上了皇帝的大腿,甚至还把一些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龙袍上。


    皇上知道这个外甥性子跳脱,也没想到如此跳脱。


    他愣了一下,随即就找到了个台阶。


    板起脸来,他掀翻了茶盏,“滚出去!”


    “时安是阿姐的儿子,谁敢在朕面前说时安一个字的不是,就满门抄斩!”


    皇上动了大怒。


    郑国公府干脆跪在了原地,不提陆时安当小王爷的事情,只为自家孙女求情。


    “好,好,好。朕叫你滚,你都不滚。朕走!”


    皇上走了。


    郑老国公要去追,陆时安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再无刚才的委屈冤枉,只是一幅嬉笑人生的模样,“老东西,我今天在这,你休想去惹舅舅不痛快。”


    慕寒也黑着拦了书房门口。


    那架势,就是今天有他们两个人在,郑国公休想再烦到皇上面前。


    老镇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你们…你们两个……”


    “我大盛竟有你们这样的佞臣!”


    陆时安不以为意,“谁让你想揭小爷我的短?”


    “慕世子,慕大人,你又是为了什么?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可以袖手旁观,何至于妨碍我救人。”


    慕寒眼底有淡淡的杀意,“得罪了福寿郡主,就是得罪我。”


    老郑国公似是看明白了那般,点了点头,“好,你们都要和我郑家郑国公府为敌,我郑家也不惧你们。不如,说不定那福寿郡主自己就愿意为我郑家女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