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陆昭昭心里是有评判的。


    而且慕寒那么谨慎一个人,前世可是当了十八年的第一权臣。


    十八年来,有多少明枪暗箭和阴谋算计,都没能伤到慕寒半分。


    陆昭昭重生前,这个男人,都还是叱咤风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狠人。


    慕寒都不信慕夫人的这番说辞,必然是有问题的。


    再加上,慕夫人把自己绑来后,那一系列的操作。


    她陆昭昭要是信了,就是第一大傻瓜,就是在浪费重生名额。


    “夫人想多了,镇国公府的事情,与我一个外人,并无关系。”


    “怎么会呢?”


    慕夫人急急的说着,就因为担心,掉下了眼泪。


    “寒儿都把镇国公府传给儿媳妇的玉坠给了郡主,郡主自然是寒儿心尖上的人,郡主自然不会和镇国公府的事情无关。”


    “纵然与镇国公府无关,郡主和寒儿之间,也不是毫无关系的。”


    “如今的慕七爷是假冒的,对外打的旗号,是和我一起护送清远侯府宋家大姑娘进京,可这只是一个说辞,一个旗号。”


    “他从未离开过南边的镇国公府。”


    “如今寒儿这么贸贸然回南边,他回落到慕七爷的线索里。”


    “那个李大丫刚到镇国公府的时候,我就看出她是个冒牌货了。”


    “我一直把个冒牌货带在身边,拼了命的抬举她,就是在暗示你们,家里出了冒牌货。”


    慕夫人垂泪。


    说了这么多,其实漏洞百出。


    她来了京都,住的是慕寒的府邸,出入也都是自由的。


    就算慕寒出现前,她找不到人去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也可以在万婳公主府的时候,拦下慕寒,说清楚这些事情。


    可她没有这么做。


    她也不是因为慕寒没信她的说辞,才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她分明是在去公主府之前,就算计好了绑架。


    不过慕七爷也确实有问题,无端端的派杀手来杀自己。


    陆昭昭的神色有所松动。


    慕夫人擦去了眼泪,“郡主,寒儿信你,请你务必把这些话带给他。一定,一定。”


    她又一次去抓陆昭昭的手。


    陆昭昭避开。


    慕夫人抓空,神色略尴尬,“郡主还是防着我,我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你和寒儿相信,到底要怎样,才能保下镇国公府慕家的百年清誉?”


    “到底要怎样,才能救相公。”


    慕夫人无助的啜泣。


    陆昭昭叹了口气,“夫人的遭遇,着实令人同情。只是我和慕世子之间,并非夫人所想那般。”


    “我和慕世子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陆昭昭半真半假的说着。


    慕夫人都试探她半天了,关于玉坠的事情,她也需要试探回去。


    慕夫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很快,她就释怀了,“难怪寒儿说,你是他的毕生所求,只有他痴缠你的份。可是寒儿到底对你一片用心,郡主能否先救寒儿这一回?”


    陆昭昭嘴角上扬,突然就笑了。


    眼底却带着三分薄凉的讥讽。


    “慕寒送我的玉坠,我都摔碎成了渣,丢进湖里了。”


    陆昭昭没想到,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竟叫一直装的很好的慕夫人失态了。


    慕夫人尖叫了一声。


    突如其来一记小擒拿手,就抓向了陆昭昭的衣领。


    若非陆昭昭早年习武,有多年扎实的基本功,肯定躲不过这一招。


    这个慕夫人失态归失态,可她总想抓到自己,这行为,很不合理。


    应该尽量避免和她肢体接触。


    陆昭昭可以确定,宝珠不是慕夫人的对手。她把人推开,手持匕首,照着慕夫人的手掌劈了下去。


    慕夫人急急的收住了自己的擒拿手。


    她失态了,陆昭昭确实不简单。


    要不是为了玉坠,谁耐烦,在一个得罪了大长公主,早就是个死人的人面前演戏。


    “郡主。”


    慕夫人整理了自己的头发。


    有些尴尬有无辜的说:“是我这个做七婶的太着急了。”


    “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寒儿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实在是没想到,郡主和寒儿之间,竟没有缘分到了这种地步。”


    “那玉坠到底是寒儿亡母留下的,郡主碎了扔了,也都无可厚非。可大嫂为人敦厚,我嫁进镇国公府后,待我也是极好的。”


    “这玉坠,我这个做七婶的,总要为寒儿和大嫂找回来。”


    “恳请郡主告诉妾身,玉坠在何处?丢在了哪处湖里?”


    慕夫人果然很关心玉坠。


    这玉坠定有独特之处。


    陆昭昭有些懊恼,东西到她手里,她竟真的遵守当初和慕寒的承诺,将玉坠日日贴身带着。


    可除此,她竟都没把玩过一回。


    真是年少时,遇到太惊艳的人,害人不浅。


    陆昭昭在心感叹着,又一次重新整理,前世今生,自己死后那十八年,自己的所见所闻。


    她死后,慕寒亲自带人挖坟掘墓,开棺毁尸。


    烧骨前,他把玉坠拿走了。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慕寒都拿着玉坠在发号施令。


    之前,她一直觉得,玉坠是慕寒身份的象征,所以能作为调派人手的信物。


    现在看来,或许玉坠是镇国公府慕家的象征。


    得玉坠者,能得慕家势力?


    慕寒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


    那他不带信物,只身回南边,岂不是更危险了?


    陆昭昭一脸的平静,可想到慕寒时,眼底难免流露出,一些别想的情愫。


    慕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郡主心善,没有毁了玉坠。妾身在这里,替寒儿的亡母,替妾身的大嫂,谢过郡主。”


    “城郊玉泉湖。”


    陆昭昭说了这个地点。


    这个地点不是白说的。


    六师姐田思思所在的田家,有一处产业就在玉泉湖附近。


    田家是首富,有的是钱,也有的是能人异士。


    六师姐给了一片玉竹信物,京都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见信物,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她开口提,对方一定会给予帮助。


    陆昭昭打算连夜打造一枚假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