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半年来,陆茗凝在北蛮讨生活,别的本事没学会。


    装晕的本事越来越一流了。


    她才挨了几巴掌,人就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云溪也懒得拆穿她,反正刚才那几巴掌,已经打的够狠了。


    殿下的意思是,这个陆茗凝不死就行。


    回到京都,丢给郡主出气玩。


    云溪知道她在装晕,嗤之以鼻冷笑,“今天没罚完的,明天继续。还欠五十四下。”


    说完,云溪转身离去。


    陆茗凝等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嘴角还有鲜血渗出。


    云溪这个贱婢!


    一定要抓紧时间,一定要想方设法笼络了万仪大长公主的心。


    她要在站稳脚跟。


    绝不会给陆昭昭骑在自己头上的机会。


    还有这些伤过她,羞辱她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她抓了丝帕,蒙了自己的脸。


    手脚上的铁锁,成了她的负赘。


    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得红肿,甚至铁链上,还沾染了血迹。


    都说母女连心,如果她伤的更重一些,万仪大长公主会不会更心疼一点?


    陆茗凝忍着疼,狠着心,用手脚上的锁拷,狠狠的去磨自己的手腕。


    磨破皮肉的痛感,让陆茗凝狠狠的颤栗着。


    太疼了。


    可大军最多三日,就会回到京都,


    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思绪乱了,陆茗凝用了寸劲,一下子给左手手腕,磨出了一个深可见白骨的伤来。


    她疼的,涕泗横流,抱着手腕原地打滚了好一会儿,才熬了过来。


    倒吸着凉气,她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还有一个,跟她穿的衣服,用的首饰都别无二致的女子。


    那女子的手脚上,同样带着锁链。


    “央央,你说母亲她喜欢什么?”


    央央没有抬头,“首先,她先认了你。才会是你的母亲。”


    陆茗凝脸色不太好看。


    大家都是冒牌货,都是万仪大长公主不喜欢的,当成贱奴看待的人。


    这个央央,有什么好傲气的。


    说到底,她不过才是个奶娘的女儿,大长公主不喜欢她,很正常。


    可自己不一样。


    自己好歹是陆家尚书府养出的姑娘。


    血脉是高贵的,行事是有体统的,举手投足都是京都贵女的气派。


    大长公主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而且,据她了解,大长公主对这个央央,从来没有半分怜惜过。


    和亲北蛮的路上,就丢给最卑贱的宫女去养着。


    到了北蛮,就明确告诉南院大王,央央不是她的女儿。


    甚至为了试探大长公主,南院大王还把人丢到了北边最苦最冷的牧场里。


    就这样,万仪大长公主都没有一次心慈过。


    和央央比起来,陆茗凝就自信了不少。


    至少,大长公主对她,是喜怒无常的态度。


    高兴的时候,还给她梳过一次头发。


    就好像亲母女一样。


    只是结果不太好。


    头发没梳完,万仪大长公主就恼,命人剃秃了她半边的头发后,就把她轰出了营帐,罚她跪在外面。


    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到了她的丑态,也都在嘲笑她。


    再后来,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丢了个假发过来。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大部分的时候,万仪大长公主看她,就跟个陌生人似的。


    偶尔想起了,也多是打几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这样爱恨交加的情感,一定是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让他们母女破冰。


    冷冷的瞥了央央一眼,陆茗凝才开口,“到底我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我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你是大盛过礼部尚书府陆家的嫡女大小姐。”


    “我们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奶娘作祟,你不会在北蛮受苦,我也不会和母亲生分成这样。”


    “如今,奶娘一家都死了,只剩下陆昭昭那个贱人一个。她娘,把你我调换,害你我人生背包。陆昭昭本人,更是贱人一个。”


    “如今你我姐妹二人,应该团结一致,精诚合作。只有解开母亲心结,才能让陆昭昭那个贱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茗凝需要一个帮手。


    可偌大的军营里,也只有这个央央,还有些可能。


    可央央却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就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贱奴,高攀不起你,也攀附不上什么尚书府陆家。”


    “你有本事让大长公主认下你,也是你的本事。”


    “但以我过去十五年的人生看,你没有可能让大长公主认下。”


    “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少惹事情,才能少吃苦头。”


    央央就这样说着,人已经出门去捡柴火了。


    大长公主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发话了,自己和陆茗凝就是奴隶,便不会有人送柴火来。


    何况,还有陆时安,时常盯着她们这里。


    若不自己努力,指望被人接济,早就冻死饿死了。


    低眉顺眼,是她学会的生存之道。


    陆茗凝连连摇头,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看来,她得再去寻一寻,其他的人来当帮手。


    陆茗凝跟了央央出去,“我来帮忙。”


    央央指了一下东边,“你去那边捡柴火吧。”


    陆茗凝就去了。


    也是她好运,捡柴火的功夫,遇到大军押送俘虏。


    其中有一个,陆茗凝是认识的。


    若初是南院大王夏侯瓒的手下,还负责监视过她一段时间。


    还捡什么柴火呀。


    这一定是老天爷看自己过的太苦了,看那个陆昭昭太该死了,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自己送个帮手来。


    丢了手里的柴火,陆茗凝就一句跟到了西北角。


    那里安置了一堆俘虏。


    听说,发簪能开锁。


    陆茗凝从若初身边走过,就丢下了自己的发簪。


    若初看了她一眼,收好了发簪。


    等夜深了,若初就辗转进了陆茗凝住的营帐里。


    央央睡的很沉。


    陆茗凝踹了她一脚,她都没醒。


    她这才放心的,对若初说了计划。


    “你想给大王报仇,我有我的目的。”


    “如何,我给你创造机会,至于能不能杀了天曜这个不孝子,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