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没想到,他这么宽容,陆昭昭居然还来挑衅。


    “那就打死你,你本就该死!”


    他恶狠狠的说着,却不曾注意到,陆昭昭眼底多了一丝的讥讽。


    下一瞬,陆华就听到陆昭昭惊呼,“天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好心来同你说事情,你怎么能为了保住秘密,要活活打死我,杀我灭口。”


    “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


    陆华不理解,陆昭昭突然做作起来是怎么回事。


    看身边的小厮还没动手,他不由呵斥着,“还不动手,本少爷的话听不见吗?”


    对上陆昭昭那双挑衅意味十足的眸子,陆华用尽了最大的气力下着命令,“给我往死里打!”


    陆华的话音落下,围着陆昭昭的小厮,一个都不敢动手。


    陆尚书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着了。


    老爷都没发话,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


    陆昭昭当然知道,陆尚书已经到了。


    人就是她让云溪请过来的。


    刚才她也是故意挑衅陆华的,为的就是激怒陆华,让他说出打死自己的话。


    陆华在的地方有视线盲区,他看不到父亲已经来了。


    只觉得家里的下人可恶,还真如母亲说的那般,柳姨娘得了管家权后,就拜高踩低的,不拿母亲和自己当主子了。


    “都不要命了吗?还不给我动手。”


    因为说了太多话,情绪太过激动起伏,陆华大口大口的喘了好一会粗气,才又一次下了命令。


    陆尚书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了进来。


    “陆华,你真是太叫为父失望了。”


    陆尚书面色铁青。


    云溪来请他,说陆华要对陆昭昭不利的时候,他还不信。


    如今亲眼看到了,他只觉得失望透顶。


    陆华一时间有些的慌,随即他就冷静下来了。


    他是兄长,陆昭昭是妹妹。


    她不孝母亲,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就是教教妹妹规矩,又能怎样?


    长兄为父,他还打不得妹妹了吗?


    有了底气,陆华想说话。


    陆尚书已经沉着脸,端坐在了主位上,先开口训斥了他,“你是怎么跟为父说的?你就是这么上进读书?这么对妹妹好的?”


    对陆昭昭,陆尚书有些无可奈何。


    活祖宗一样的女儿,却还是忍不住的数落:“已经按你心思处置了陆茗凝,你还来闹什么?”


    闻言,陆华气得面目狰狞。


    果然是陆昭昭这个蛇蝎女子在害妹妹。


    陆昭昭闻言,委委屈屈的开口,“爹爹。”


    陆昭昭声音中带着哭腔。


    陆尚书只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是尊贵体面的女儿,这几日都张狂成了个活祖宗的性子,今天能低头软语带哭腔,想来是真的被吓怕了。


    也是,要是自己这个父亲不出现,她哪里可能逃过这一屋子下人的毒手。


    陆尚书借机向女儿示好,“爹爹在。”


    陆昭昭得意的同陆华眨了眨眼,又一次抢在陆华开口前,先说话了,“哥哥派人来请我,我想着爹爹说的话,事情过去了,也该兄妹友爱,就过来了。”


    “结果…结果……”


    陆昭昭欲言又止。


    陆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趁机开口,想说明白,就因为陆昭昭不孝母亲,气哭了母亲,所以他要打她,教她规矩。


    可话又一次卡在了陆华的喉咙里。


    陆昭昭将一纸诉状,塞进了陆尚书手里。


    “今日回府的路上,途经京兆尹衙门,我看到豆腐西施徐寡妇在递诉状。”


    徐寡妇这个人,让陆华有些不敢说话了。


    他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偶然路过了徐寡妇的摊子,对徐寡妇的美貌惊为天人。


    豆腐也不贵,他就天天去买豆腐,一来二去就和徐寡妇熟了。


    大约一个多月前,京都下了一场大雨,徐寡妇收摊时崴了脚,陆华帮着把徐寡妇送回了家。


    因雨大寒气重,徐寡妇留陆华在外院廊下喝了盏热茶。


    那一夜,陆华睡在了徐寡妇家。


    陆尚书已经看完了诉状,抬起脚,就踹在了踏上。


    要不是儿子的命,刚从阎王手上夺回来,他一定会踹在陆华身上,“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吗?”


    “礼义廉耻你都学了些什么?”


    “我陆家是书香门第,百年传世。你想女人,收通房就是了。用得着急吼吼的去强迫一个寡妇吗?”


    陆华最气不过的,就是徐寡妇事后的反应。


    那天分明是她把自己带进她家里的。


    都是一个寡妇了,这么明晃晃的邀请男人进家门,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他如她所愿了,过程中她不仅半推半就,事后还反咬一口。


    而且他都给了银子,又不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好意思向京兆尹衙门递状子。


    “她是自愿的,我没强迫!”


    陆华辩解。


    陆尚书气得把诉状甩他脸上了,“你没强迫,你给她二百两银子做什么?”


    陆华想说话,却一阵剧烈的咳嗽。


    陆昭昭淡淡的瞥了陆华一眼,就继续带着哭腔开了口,“我在外面遇到有人要状告哥哥,想着陆家的门楣,陆家的名声不能被一个寡妇给毁了。”


    “我还用县主的身份,从京兆尹衙门拿来了诉状。原是想着问问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我才刚提了徐寡妇这个人,哥哥就恼羞成怒,要打死我。”


    陆昭昭在告黑状,事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可陆华哪还有机会辩解,陆尚书又一脚踹在了榻上,“混账东西,你妹妹护你,你还如此。”


    陆华又是一阵咳嗽,还咳出了血来。


    “父亲,你不要被陆昭昭给骗了。”陆华话忍着喉头的腥甜说着。


    “徐寡妇就是她故意找来坑害儿子的。不然这事儿都发生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她早不去递状子,晚不去递诉状,偏生是挑在儿子刚醒来的时候。而且这诉状还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陆昭昭手里。”


    “闭嘴吧,孽障!”


    陆尚书对这个儿子,真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找的那个寡妇,被诊出有孕了。自己不检点,还攀扯你妹妹。现在是徐寡妇和她的夫家都要状告你辱没了良家子,非要你受了一百的杖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