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齐父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几乎戳到齐冀脸上，“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有没有这个家？!”


    “我齐家的规矩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声音掷地有声，犹如一记重雷，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齐冀勾唇冷笑，挺直身板，毫不畏惧地迎上父亲的目光，“规矩？”


    唇边漾着阴冷的笑，他眼神狠厉，“口口声声谈规矩，不过是你用来捆绑我的枷锁，这么多年来，我按照你的意愿生活，我得到了什么？”


    齐冀的眼神愈发冰冷，语气中满是嘲讽，“你那些迂腐的规矩，早该丢进历史的垃圾桶。”


    说完轻蔑地扫过齐父，仿佛眼前这位威严的长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这么多年来，你总拿所谓的规矩束缚我，家族荣誉来困囿我和小念，甚至于采用那些肮脏的手段!”


    说到这，齐冀仰头闭了闭眼，额头的青筋凸起，他在极力忍耐住怒气和失望。


    齐父被儿子当面指控，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但长辈的架子最重要，他脸色阴沉地望着齐冀，苦口婆心，“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一举一动就得按照规矩来，”他恨铁不成钢继续道:“你爸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爷爷当年一样这么教育我，所以才能够保证齐家今天的盛荣。”


    “你看看你和小念，一个两个都喜欢和不三不四的的人走在一起，鬼迷心窍，你们哪还有心思去学习管理好以后齐家的产业?”


    “我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让你们走回正道！”


    “正道？”齐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口中定义的正道，只是想让我和小念成为家族的傀儡。”


    病态霸道的控制，扼杀独立自由的想法。


    齐父气得重重跺脚，嘴唇哆嗦，“一派胡言。”


    似乎又觉得语气还不够重，又补充一句:“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爸!”


    一直在床上躺着的齐念爬了起来，泪流满面，眼中满是失望挫伤，“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她一直都没有昏睡过去，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养你的宠物……你怎么能这么专制独横……”掌控她的人生。


    一个个小辈的指控让齐父气得冒烟，“都要反了是不是!”


    齐念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哥，李医生躲在柜子里。”


    齐冀一个眼神，保镖们立马上前将李医生从柜子抓了出来。


    他心虚地半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齐冀高大的身姿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眼神里的寒意渗人，“李医生，你在这做什么?”


    语调慢悠悠，像只是不经意一问，如果忽略掉要刀人的目光。


    李医生手指缩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是偷偷瞄一眼齐父的方向，企图得到他的救助。


    齐父自从李医生出现后脸上神气的表情就皲裂了一瞬，此刻是背对着李医生，故意不瞧他。


    以此来摆脱两人的密切关系。


    齐冀的目光在他和齐父之间流连，失去耐心，挑起冰冷邪肆的笑，“我记得李医生是我爸的专属医生吧，怎么会出现在小念的房间里，嗯?”


    一直得不到齐父的指示，李医生心死了一大半，只能保持冷静尝试自救，“齐老总说齐小姐有些不舒服，让我过来给她看一看。”


    “那你躲在柜子里干什么？难道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齐念站在一旁突然出声，咄咄逼人。


    “还有，给我看病而已，为什么要试图让我昏睡，李医生你有很大问题。”


    齐念直接下判断，“哥，直接把他交给警察吧，让警察好好地审问一下。”


    她特别咬重审问，暗示意味极强，带着恨意。


    李医生心慌乱一瞬，抬头望向齐父，“齐老总，这齐小姐的病是你说的，还请你好好和少爷小姐解释清楚。”


    被点到名的齐父终于回头，他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精明和决绝，“李医生，我一直都很看重你，没想到你如今丢了本心，连我的女儿也敢伤害。”


    齐父装作痛心懊悔的模样，实则是决定抛弃他这颗棋子了。


    “你们几个，把他押下去，处理掉。”


    齐父直接越过齐冀处置李医生。


    齐冀站在原地没动，敛眉，眼神晦暗不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保镖们看看齐冀，又看着齐父，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真是一群废物!”齐父恼羞成怒。


    局面一时陷入诡异的尴尬。


    齐念走到齐冀身旁，站定后扭头神色冷漠地瞅向齐父，“爸，我和哥已经知道了。”


    没有必要再掩饰。


    她又瞥着低头敛眉的李医生，冷声问:“李医生，这些年来，你到底给我们催眠了多少次？”


    李医生听到这句话，万念俱灰，他已经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脱身的希望。


    一旁的齐父闻言终于浮起心虚，但还想掩饰，“小念，你胡说什么？”


    没有人再想搭理这个老头子。


    一直没说话的齐冀，眸光深了深，抬脚，一脚踩上了李医生的手背，“说话。”


    “我，我……”


    李医生急切推脱责任，“都是你父亲指使我的，我只是收钱办事。”


    “混账东西!”


    齐父作势就要冲上来手刃李医生，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继续。”齐冀冷声发话，“你都对我和小念催眠过什么？”


    李医生呼吸急促几秒，眼睛慌乱地到处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齐冀冷哼一声，脚下的力道加重，辗转碾磨着李医生的手背。


    “啊——”


    李医生疼得额头猛飙汗，“我说，我说!”


    齐冀挪开脚，李医生痛苦地捂着手，“齐老总让我给你们删一些不好的记忆片段，篡改他认为不好的记忆。”


    齐冀和齐念额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怪不得……”齐念恍然大悟，她说她怎么会突然不记得程泽桉了。


    程泽桉上回为这事直接杀到学校闹了她一阵，说她渣。


    这她太无辜，太冤枉了。


    “你爸不想你喜欢那位温家小姐，他，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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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给你删了那段记忆，还把你卧室里所有有关温小姐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样，你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李医生都不敢直视齐冀的眼睛，“然后，在他的安排下，另娶陈家小姐。”


    齐冀唇线紧绷，骨节由于用力泛白，“继续。”


    李医生颤颤巍巍继续道:“还有，你爸为了让温小姐死心，他找人假扮你，然后让温小姐误以为你和别人亲吻，在一起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透着渗人的寒意。


    齐冀的双眼陡然眯起，深邃的眼眸化作两汪寒潭，凌厉的目光如冰刀般射向齐父，誓要将他眼前的一切劈开。


    “他说的是真的?”


    齐父早就李医生爆料的那一刻就心如死灰。


    面对儿子的质问，他已经无所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齐冀的心彻底掉入冰窖，他猛地握紧双拳，手臂上的青筋凸现，整个人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冰山，散发着逼人的冷气，“你果真这么冷血。”


    每靠近一步，齐冀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一分，“去他妈的教导规矩，不过是一场利用的闹剧！”


    “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


    齐父避开他儿子的目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齐念也在一旁小声地啜泣着。


    齐冀脖子泛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抑住暴怒。


    再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睛里已浸满蚀骨的冷意。


    “把这两个人带下去，我亲自处理。”


    齐父不敢置信，“齐冀，你真是要反了是不是!”


    “我是你老子，就算我做的这些事情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对你老子!”


    他的尾音消失在门口，保镖堵住了齐父的嘴巴。


    齐母一直在门口偷听，齐父见到妻子，立即挣扎起来，“唔……你……唔”


    他想说的是，“看你生的一对好儿女!”


    齐母崩溃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哭。


    *


    温洛眠可不知道齐家要变天了，她最近忙着筹备公司开业的事情。


    挑选日子，布置场地，安排人员，还有流程的策划等等，实在分不出心思去关注别的。


    到了开业的那天，除了温父温母到场，许多合作伙伴还有同行都来贺喜。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开业这天，温洛眠都还是挺欢迎的。


    苏芯影端着酒杯，也难得愿意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去招呼客人。


    齐冀则依旧没有出现，倒是齐念来了。


    “眠眠姐，恭喜你。”


    “我哥他病了，我顺便也替他恭喜一句。”


    她捧着一大束粉嫩娇艳的玫瑰花递给温洛眠。


    “谢谢你，小念。”温洛眠接过花，犹豫一瞬，补充:“也谢谢你哥哥。”


    齐念笑了笑，神情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温洛眠注意到，问:“怎么了，小念，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和一向鲜活活泼的她大相径庭。


    齐念摇了摇头，心情复杂，“眠眠姐，等你忙完，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