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在干什么?

作品:《我救赎他,谁救赎我

    这一天经过修正,堪称完美。


    但到睡觉的时候,林西彩躺在床上,终于开始不安,她不确定这些“完美”能不能带到下一天里。


    或者换句话说,会不会再睁开眼,她又回到了原点。


    不会明天还是运动会吧?林西彩焦虑起来,第一拿一次就够了,每天让她跑个1500米那太可怕了。


    林西彩从床上坐起来,最后几乎是死盯着屏幕上的日期等一个结果。


    情绪乱成一团,神经绷到极致,一颗心起起落落,最后终于在那个日期顺利变成下一天的那刻放回了肚子里。


    她最担心的那种情况没有发生,在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她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当天晚上,林西彩进了空间——这个时候,距离那个人到那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林西彩有些好奇,她的这位贵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


    她在他眼前消失。


    将他彻彻底底扔在了黑暗里。


    一种久违的许多年未发作过来应激反应像是突然复活的恶鬼,重新缠上了他,一瞬之间,他像是突然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逼仄的漆黑的后备箱,一种从心理到身体的痉挛绞得他胃疼,恶心。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种完全的寂静,连汽车鸣笛的声音都没有。


    像被困在真空里。


    像被活埋,像被关在一口棺材里。


    这里似乎并不缺少空气,可这样的联想让他呼吸不畅。


    李慈在里面大声喊叫,声音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变成冷冰冰的回声。诡异,阴凉。


    他像是被自己怪异的声音吓到,爬在地上摸索着去找门,去找窗,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让他思维越来越混乱,灵魂像被抽离出来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一个跟他相同长相的人在地上挣扎。


    他突然感到窒息,指甲陷进血肉里,唯有的那一丝丝痛意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可怕的是,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这样生不如死的黑暗会持续多久。


    他试图让自己睡着,但睡睡醒醒,每次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黑暗。


    黑暗彻底吞噬了时间的概念,他渐渐的,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醒来,口干得发苦,胃里绞着痛。


    他觉得这大概是个噩梦,他发了疯的想要“醒来”,指甲陷进血肉里想把自己叫醒。


    可他分明已经感觉到痛了却还是醒不来,精神恍惚,身上胳膊上被挠得血迹斑斑......


    林西彩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便是这副模样,狼狈、破败、屈辱。


    灯光亮起来,似乎闪痛了他的眼睛,李慈嘶叫一声将头埋在了臂弯里。


    他蜷缩再角落里,身上的制服外套不知何时被他扯下来扔到了一边,身上的白衬衫贴在汗涔涔的皮肤上,胳膊上的血渍将衬衫弄得很脏很脏。


    林西彩蹙眉,有些嫌弃,在离他很远的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慈骤然抬头看过来,眼神恐怖,害怕又涨满恨意,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一开一合间,又有新鲜的血液渗出来。


    “你放了我,”他死死盯着她,像要将她撕碎,声音嘶哑难听,“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不会报警,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林西彩没说话,将背包放在膝盖上,拉开拉链,将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往李慈的方向扔,有矿泉水,有火腿肠,还有几个廉价的面包。


    她高高在上的投喂姿态似乎激怒了地上的人,李慈盯着那些东西喉结上下滚动,不受控地吞咽了几下,下一瞬却直接恼羞成怒,泄愤般将那些东西扫到了一边。


    他好像并不打算去吃那些东西。


    好像吃了,就输了。


    林西彩点头笑笑,终于开了口,跟他说了在这里的第一句话:“不错,还挺有骨气。你要是真能把自己饿死在这里,我对你高看一眼。”


    她走过去两步,从地上捡起一个面包,撕了包装扔过去,面包的香味散开,李慈恶狠狠盯着那个面包,又看向她,眼睛发红:“……你想死吗?”


    林西彩没说话,心中冷笑。


    他以为他不吃东西能威胁到谁。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他有这样的毅力。


    她坚信只要他还是人,就抵抗不了这种最低等的生理欲望。


    林西彩未作停留,多待一分钟都嫌晦气,作势转身离开。转身那一刻,空间里重新陷入黑暗。


    “别关灯,把……把灯打开!贱人!把灯给我打开……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


    耳边是李慈嘶哑肮脏的骂声,林西彩听着,心中并无波动。可紧接着,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再一次缠上了她。


    黑暗中,那种感觉尤其强烈,并且她可以肯定那不是来自李慈。


    辱骂,嘶吼,带着血腥气的对抗,这里的一切都是催化剂。


    那道目光炙热,强烈,玩味,像在围观两条自相残杀的野狗。


    这种感觉是逼真的,如有实质,可她却找不到来源,不禁又自我怀疑。


    这个空间除了她,没有人能进来。


    这个空间里藏了什么东西,她一清二楚。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躲在这里却不被她察觉。


    可是,这种感觉又怎么解释呢?真的只是错觉吗……


    林西彩没打算在李慈身上花太多心思,本打算再晾他两天,他迟早老实。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犟种,她没等来他的妥协,先一步等来了他的伤口发炎,紧接着是昏迷不醒的高烧。


    林西彩烦透了,却也担心真的闹出人命,去药房买了许多感冒药。


    这个世界对药物的把控很严格,她能买到的也只有一些基础的感冒药,回去后给他灌了几次,烧时退时涨,总是反复。


    林西彩盯着他胳膊上脖子上的伤口,猜想可能是伤口上有炎症,要想彻底退烧,可能还是得包扎一下伤口,用一些消炎药。


    但是那种药要怎么买到,这是一个麻烦事。


    除了消炎药,她也还需要一些别的,比如药膏和纱布那些,她这两天太集中地买药,将来一定会引起怀疑的,将来真的调查起来被人发现了这一点,到时候她怎么解释这种异常举动背后的原因。


    钟萍还没有回来,林西彩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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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神,片刻,目光落到茶几的果盘上。


    她微微俯身,从中取了一个苹果,然后很自然地从旁边拿起了水果刀。


    如果她小苹果不小心削到手,得到一个切切实实的伤口,她想要的那个正当理由是不是就有了?


    林西彩顿了顿,锋利的刀刃贴在苹果表面,划开果皮……


    “菲菲回来了?”


    钟萍进了门,喋喋不休起来,“晚上吃炸酱面好不好?中午刚炸好的酱。”


    林西彩动作一滞,“啊……好的呀。”


    钟萍走过来,见她在削苹果,很自然地接了过去,熟练地削了起来,“我看你买了感冒药,好点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西彩盯着她手中的苹果,摇摇头,“我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头疼,现在已经好了。”


    钟萍很快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她手中,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起身朝厨房走去。


    林西彩讷讷接过来,拿着那个苹果咬了一口,计划被迫中止。


    第二天学校有一节体育课,林西彩想,体育课上摔个跤擦破点皮是很常见的事,到时候见证人也多,凭伤口买药合情合理。


    林西彩在心里点点头,觉得这并不难实践。长跑冠军也是会摔跤的,这很正常。


    第二日体育课上,上课一开始照例是先跑两圈——体育课上的跑两圈,也真的只是跑两圈,甚至不会特意要求队形。


    加之Z班人本就散慢,一支队伍除了最开始那半圈是整齐的,跑着跑着,就稀稀拉拉了,队形散得一批。


    林西彩受伤计划提上日程,怕自己一会儿摔跤影响到别人,跑着跑着神不知鬼不觉移到了最后一排。


    一切准备就绪,林西彩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在心里数完最后一个数字,林西彩一咬牙,当即脚下一软,膝盖便要往跑道上磕。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膝盖下坠到一半,胳膊上突然袭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半提了起来。


    林西彩胳膊被捏得很紧,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抓着她,炙热,粗蛮,带着些莫名的烦躁意味。


    她扭头看过去,正对上那双深邃的,淡漠的,琥珀色的眼睛。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有些近,那种独属于那个人的冷寂气息随着微风灌入她的呼吸,惯有的迫人气场让她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可她罕见从中窥见了一丝波动,他似乎有些不悦。


    她有些懵懂地看着他,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因为胳膊上传来的钝痛微微泛红,像起了一层雾气。对视间,谢拾突然蹙眉,猛然将手收了回来,任由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罕见主动开口,淡淡吐出两个音节:“愚蠢。”


    说罢,扬长而去。


    林西彩:?


    林西彩蹲坐在跑道上,满头问号。


    ……他在干什么?


    本来他这个好事就做得画蛇添足,非常的不合她的心意,怎么他自己还莫名其妙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