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了顾皎的存在，纪家今晚的气氛很愉悦。所以纪回就趁机说了自己春节假期的安排，算是提前跟纪沣和程淸他们打个招呼：我亲爱的父母大人，你们的儿子我马上就要去远航了。远航的目的地直指今晚话题的主人公。


    “不过你们放心，除夕那天我肯定会回来的。”考虑到自家留守父母的心情，纪回难得有良心的补充了一句，表示自己不是有了女朋友就对家中老父漂亮妈不管不顾的见色忘义之儿。


    “我们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爱回不回。我和你妈妈还没有到需要你承欢膝下的时候，没你碍事，我和你妈不知道有多开心。”纪沣不仅完全没有被自家儿子的贴心感动到，甚至对他的杞人忧天表示不屑。


    “就是，再不济我们还能出去偶遇我们的未来亲家。这么多选择，哪个不比对着你强。”程淸力挺自家老公，完全不顾纪回死活。


    虽然纪回是程淸引以为傲的儿子，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都给程淸赚足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程淸虽说还是年年听年年高兴，但是比起顾皎，少炫一年儿子那根本就不算事儿。


    “皎皎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才毕业出来没多久，怕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工作到没时间回家过年，你这个当人家男朋友的要有点儿眼力见儿。”纪沣对着纪回苦头婆心，教导着儿子，也护上了顾皎。


    “不过大年初一你记得赶回来，咱们要去你爷爷家拜年，等拜完年你再回去皎皎那里。”至于纪家一般大年初一清早，最迟不超过八点就要在纪爷爷家里集合的事情，程淸是半点不提。


    程淸也不是不心疼儿子，但是皎皎一个人在外头，纪回怎么都得陪着她跨年吧？老爷子觉少起得早，一年拢共就这么几个团圆的大日子，总不能让老爷子等着吧？这么一盘算，除了让纪回多跑两趟之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两全之策了。


    “晚班的机票爸爸给你报销。”纪沣是个好爹，以实际财力表示对自家儿子的支持和鼓励。


    “那你订机票的时候悠着点，以我对你爸私房钱的了解，估计只够付红眼航班的。”程淸一本正经的给纪回提建议。“对了，到时候除夕夜，说不定红眼航班的票价都比平日里贵，你爸还真有可能付不起。”程淸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笑了。


    “那我爸不凑手的部分，妈你给我补齐吗？”纪回也懒得吐槽他爹，说是攥着私房钱，结果这笔钱居然还是程女士知情的。私房钱之所以被称之为私房钱，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私”字吗？


    “不够的自然是你自己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都已经是创业成功的纪总了，还能拿不出这三瓜两枣？臭小子就会坑你娘！”程淸乐得逗儿子。


    “胡说，我连我爸都没坑怎么会坑您！”纪回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卖惨不成功已经很可怜了，要是再摊上这无妄之灾那就真的太凄凉了。


    出钱还要被阴阳的纪沣：这个家终究是容不下我了。


    纪家一家子霸总为了一张除夕夜的机票你推我让拼拼凑凑，硬是没有一个人想起家里闲置已久的私人飞机。


    “行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看完爷爷就直接过去陪皎皎，咱们大年初一早上再见。”最后纪沣一锤定音，然后牵着程淸就准备回卧室洗洗睡了。


    虽然纪沣勉强还能待在年富力强的队伍里，但是一整天下来又是公事又是家事的，也被折腾得够呛。想想明天还要继续去公司打卡上班，这个夜就半点都不能多熬了。


    “行，晚安。”纪回不急着回房，一边回应纪沣，一边已经掏出手机给顾皎报备行程了。


    纪回被叫回来的时候，因为事情还不明朗，所以只来得及给顾皎留言，让她知道自己今晚过不去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探班行程自然要跟顾皎同步。


    “那你明天先好好陪陪爷爷，不着急过来。”其实挺着急的，但是只要一想到人家老爷子跟个尿不湿比赛，不仅输了还摔了，顾皎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让让他。


    着实是老爷子太让人同情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孝，但是我觉得明天爷爷能留我一个小时都是对我这个孙子爱意深重了。”虽然顾皎没说透，但是纪回显然深谙顾皎的言外之意。


    “纪回，好歹给爷爷留点面子啊！”就算知道老爷子是真的恼羞成怒，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这多不利于亲子关系的和谐呢。


    “你但凡笑得收敛点，我就勉强说服自己相信你。”纪回都能想象顾皎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有多嚣张。就她这样的，还教训上自己了，只能说人的本质就是双标了。


    说好了接下来的行程，顾皎和纪回也没有挂断电话。久别未见的小情侣，要分享的事情太多，一朵花一只猫一顿饭都是聊不完的话题。索性长夜漫漫，足够他们慢慢聊这些无聊又有趣的话题。


    第二天一早，纪回早早的起了床，婉拒了纪沣和程淸一同吃早饭的邀请，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去纪爷爷家里了。


    现在还不算太饿是一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要留着肚子。纪家的爷爷奶奶都在，长辈对孙辈的疼爱一般体现在什么地方？


    最终无非还是要落在吃喝玩乐上。


    所以留着肚子，到爷爷奶奶家里的时候多吃点，保准比什么都更能让他们开心。纪沣和程淸也是知道这点，所以也只是提了一句就罢了。要不然家里的小孩儿，不管多大，不吃早餐那不得好好教育一顿啊。


    纪回到纪爷爷家的时间掐得刚好，纪奶奶才张罗好早餐，正在招呼纪爷爷过去。其实两位老人家早就起了，但是老人家起得早却是习惯先晨练，打打太极遛遛弯，动一动才吃得香。


    纪爷爷这次扭伤了脚不方便晨练，但是也习惯性的让人推着出去逛了两圈，还顺带下了盘象棋，才慢悠悠的在纪奶奶的招呼声里回来吃饭。


    “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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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看你们了。”纪回一进来，刚打了声招呼，就被纪奶奶忙不迭的拉过去在餐桌上坐下了。


    “小回啊，这么早过来吃过早饭了没啊？”虽然话是这么问的，但是纪奶奶手上的动作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这会儿纪奶奶也顾不上纪爷爷了，一个劲儿的把纪回喜欢的东西往他手上塞。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不管纪回在此之前吃没吃早餐，反正在纪奶奶这里，统一都当做没吃过处理。


    “没呢，想起来好久没尝奶奶的手艺了，所以特地空着肚子过来的。”这个场面在早就在纪回的预料之中，所以纪回也省了推拒的过程，哄得纪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利索，生怕自家宝贝孙子不够吃。


    “我都跟你爸妈说了，你爷爷没事，你们这些小孩儿这会儿都忙不要跟你们说，免得你们跟着担心。结果一个两个的，都不听。”纪奶奶乐呵呵的抱怨，又是烦恼又是幸福。老人家都是这样的，又怕自己耽误了孩子，又欣慰他们的挂念。


    “不忙，我们公司从今天开始就放假了。”在爷爷奶奶家里，是不存在食不言寝不语的。纪回给纪奶奶回着话，也没把纪爷爷给冷落了。“爷爷，我待会儿看看您的脚，是不是该擦药了？”虽然纪爷爷看着精神不错，但是总得亲眼见着才能安心。


    “好好吃你的，脚有什么好看的，刚才小林医生已经过来给我换过药了，你别操心。”纪爷爷对纪回这个孙子也疼爱得很，看他吃得好，心里比乐呵得很。


    纪回也不跟纪爷爷争，换过药又不影响他看。等吃完早餐，他总有办法哄着老人家听话的。


    有了纪回的加入，一顿早餐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纪奶奶被她的老姐妹约着一起出门赏花去了，说是附近的一个梅花园，现在各色的梅花开得正好。纪爷爷虽然受了点轻伤，但是家里本来就有人照顾，再加上现在还有纪回在，纪奶奶就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自然是要去的。


    “你们爷孙两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就算我不巧在忙当时没接到，过后看到也会给你们回电话的。”言下之意，你们两个大小男人自己玩自己的，没事别来烦老娘，都出门玩儿了谁还愿意搭理你们。


    “奶奶放心，家里有我呢。”刚刚还备受宠爱的大孙子纪回表示奶奶的爱消失得太快，太过猝不及防，但是也接受良好。奶奶能有自己的生活娱乐圈子，他和爷爷只有支持的。


    送走了纪奶奶，纪回哄着纪爷爷看了一下他伤着了脚，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算是真正放了心。


    “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纪爷爷被纪回扶着坐在大靠椅上，手上还被塞了一杯养生茶。家里的阿姨说这是纪奶奶钦定的，每天都不能省的。


    “您要是不赶我走的话，能陪您到晚上。”至于老爷子要是赶人的话，那能待多久就要看老爷子的了，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给人当孙子的人，就是这么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