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往后退，卫初手中持枪，一步步逼近。


    “您的目的是什么，青龙还是其他？”


    她警惕盯着面前少年，透过皮囊看深处藏着什么东西。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出乎意料，少年轻佻耸肩，“受徐优所托，前来除异，倒是梨花队长，一过来就拿枪指着我，相较起来，还是梨花队长行为更加可疑。”


    梨花双手举起，“青龙规矩如此，不妨告知姓名，我也好查探。”


    “褚，卫。”


    卫初微笑，眼中散发出出来的澄澈几乎让人以为他没有任何攻击性，要不是梨花被她拿抢指着，真的有很强割裂感。


    周围另外几位异能者的视线死死黏在少年手中的枪支上，绝对的软肋在前，他们失去了主心骨。


    逗弄了一会，有些没意思。


    卫初收枪，拉下保险栓扔还给梨花，走到方才横支银甲枪的地方，用脚勾抬，甚至不需要弯腰，手中已然握住了银甲枪。


    梨花见着这一幕，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阁下既无基地从属，何不来青龙。”


    方才一下，虽然没能试出少年真实能力，但是实力绝对在她之上，还有银甲枪披金的过程他也看清楚了，要是没猜错的话，‘灵’四级在加上他的身手，在青龙甚至能排得上前几的名头。


    若是加入他们，算青龙的一大助力。


    一旁的异能者有些目瞪口呆。


    “刚刚不是还争锋相对，如今怎么开始拉拢了？”


    男人抱着刀站立在一旁，“你不懂，队长这是在广纳人才，然后取代你。”


    原先开口问的人闭嘴前还忿忿地瞪了男人一眼，做了个鬼脸。


    “幼稚。”男人转头。


    “你怎么下来的，不是要保护徐家少爷吗？”


    “听到爆炸声赶过来，”转头看向周围的笼子皱眉，“这便是哪个队伍的管辖？”


    娃娃脸的人上去趟，而后下来将收集到的资料传送，“原先这边是01队的，不过你知道的，后面传到04队，不过你知道的，04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徐家和04还有合作。”


    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挡住嘴，“我猜他们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了。”


    这边的卫初闻言，脚步一顿，而后轻微嗤笑出声，“白虎也和你说过同样的。”


    意思很明确，不准备加入青龙，或者说，看不上任何基地。


    队友守在梨花身边，手枪上膛，六七把手枪指着不远处暴力拆开笼子的少年，视线落在女人身上密集的针眼，其中不少泛黑，她红通眼眶，虽然待遇比其他的人要好上不少，笼子比其他的要新，摆放盘子，面容却憔悴几倍。


    除了盘子，食物落在地面，直通对面束缚手脚女孩笼子，女孩嘴角还残留面包屑，食物流入谁的消化道不言而喻。


    女人凌乱地坐在笼子里，麻木的神情从发中透出，隐隐兜着血丝。


    待卫初打开笼子，她冲出来，07队异能者手中枪支对准披头散发的女人，少年稍稍侧身，挡住黑洞洞的枪口，由着自己被按在地上。


    身后地板微凉，身前女人神情癫狂，卫初对上视线，女人流露出来的神情是难以言喻的哀伤，遍布针孔的手臂掐在少年脖颈上，却迟迟没有发劲，更像是在用蹩脚的演技来打动他们，让他们以为她已经疯了。


    “他干什么？”带着无镜片眼睛的男人皱眉，他腋下夹了公文包，单手握枪，“我们很难对准。”


    “都该死……都该死！”身前人声音颤抖，眼中通红，却没有任何泪水。


    卫初看了会，猛地翻身，卡住女人脖子，在女人闭眼之后，放开手，于她挣扎错愕目光中，冲她摇头，“得不偿失。”


    有仇就应该亲自报。


    “你是从哪里来的？”梨花递给出纸巾，直视少年，少年皮肤白皙，不过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残留不少伤口，且都是近期才出现的，套着宽大的运动服，整个人都不像是普通异能者，皮肤娇嫩，更符合温室中培育出来的花朵。


    但，末日之后，灾后重建，异种出现，各个基地或者家族不可能留着个异能者养着，直到今年才放出来。


    “朱雀，白虎，”少年略微沉吟，“其实说青龙也是对的。”


    一个褚卫来自三个基地。


    梨花皱眉，她分析她说的话，虽然每句都像是玩笑话，但在少年口中出现，让人信服。


    她状似随意搭话：“白虎也是自顾不暇了。”


    卫初不是很想理会她，主要是宁雁回听到这话，急不可待地准备冲出来和梨花“交涉”。


    但是被卫初死死控制着，没能出来，只能在里面无端咆哮：“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顾不暇？”


    “让我出去，让她亲自和小爷我面对面说说看，什么叫自、顾、不、暇！”


    蔺晚风在旁煽风点火：“自顾不暇的意思是：光顾自己都来不及了，没有精力照顾别人。”


    卫初：“……”


    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为了不让宁雁回继续吵，卫初赏了一眼，是勉为其难愿意听她一叙的意思。


    梨花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手中拆出手枪的弹夹，嘴里话却不含糊，“白虎听说最近异种频发，尤其是在基地门口已经有了异种幻化的领域，并且在基地里也出现多例。”


    基地外异种幻化的领域，应当就是尚鹿宾馆的事情，其他的，卫初暗道要加快速度。


    “据我所知，青龙近期也是异种暴乱频发。”


    “确实，半个月前就有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鼠僵袭入普通人家。”梨花说起上面的事情，皱眉和卫初分析情报，“其实早在三周之前，就有人说看见这边有异种出没，不过后面来查探没有任何消息，等异种队伍回去之后，又出现报案人说看见了异种。”


    卫初看向梨花，等她道出下文，见少年听进去，她低头将弹夹组装回去，继续说：“前两日，我们得到了异种的物种信息。”


    “渡鸦。”


    卫初脸上的笑意淡了点，不过还是保持笑意，“渡鸦在各个基地都有，普通异种……”


    “不，”梨花打断，“那是一只赤瞳渡鸦。”


    卫初的话突然顿住了，眯眼看向搭话的梨花，“你在试探我？”


    梨花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只是很浅。


    宁雁回和蔺晚风难得统一战线，他虚心请教：“渡鸦怎么了？白虎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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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足为奇。”


    蔺晚风指点：“赤瞳渡鸦，残存唯一一只在朱雀基地，仇满月养的。”


    他能感觉到，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身都僵硬了瞬。


    两人交谈间，另外找来的帮手将地下室的女人解救出去，良久，一人逆光逆行而来。


    徐优跌跌撞撞往下跑，末了奔到地下室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灰头土脸，一瘸一拐地挪到原先掐着卫初的疯女人身边。


    面上流露出来的错愕做不得假，自己套着的外套脱下来，加在女人肩膀上。


    “妈。”


    他颤颤巍巍张嘴，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个称呼。


    女人似乎被这话刺激到，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再次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挣扎间给了徐优一拳。


    徐优冷汗下来，捂着肚子，受伤看着女人，难受地叫：“妈，我是小优啊。”


    “我是小优，你不认识我了吗？小优，你儿子啊。”


    两个异能者一边拦住女人，一边拽开徐优，忙的焦头烂额，稍不留神，徐优抓上了女人的手腕，瘦削得让他惊心，生怕一不小心能将其折断。


    梨花上前将两人分开，徐优被双手扯在身后扣住，头低，正好和铐住手腕的女人对上视线，徐优一怔，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那字成了他堵住嘴巴的塞。


    女人眼中怒火滔天，目光时而不舍时而仇恨，更多的是……悔。


    眼见母亲被异能者带走，他撞过去，冲到女人面前，在她面前直挺挺跪下，唇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妈，爸在上面。”


    原意是想唤醒女人的记忆，不料女人眼中淌出血泪，在异能者诧异的目光下，冲着石壁撞去。


    “妈——”


    徐优失声，骤然像是被掐住脖子，成了不能打鸣的公鸡，捂着脖子喘着粗气倒地不起。


    “妈妈……”


    卫初和梨花瞬间警戒。


    方才的声线和徐优的十分相似，不同的是后面传出来的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


    少年手中的银甲枪瞬间镀金，梨花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而后注意力落回地面，抽出腰间的枪支，步步在上面走着。


    步履缓慢，稍微用力。


    她在判断脚下是否空心。


    脚下唤妈声不断，不过片刻，就变成了另一道声音。


    “杀了我吧。杀我。”


    “妈妈，妈妈，妈——”


    梨花定在中心，和少年对视，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信息，地底下不止一只鹦鹉异种。


    等梨花回到卫初身边，除了送人出去的异能者，其余07队的队员都缩过来。“下面有个直径不到十米的洞穴，里面容纳了多少只，我担心用异能会刺激到异种。”


    卫初这边已经得到了切实的数据。


    “直径十米差一尺，异种数量大概在八只。”


    娃娃脸的男孩还因为他拿枪指着他们队长，因此根本不卫初好脸色。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猜的吧？”


    宁雁回直接有些恼火，撸起袖子和卫初说：“卫初你把控制权给我一下，我看这小兔崽子欠扁得很，让小爷爷我收拾一顿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