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不许躲

作品:《锦堂春慢

    燕云珠此刻换了身湖蓝色骑装,衬得她身姿愈发修长挺拔。乌发高高挽成利落的马尾,发冠两侧垂下的靛蓝丝绦扫过耳际。


    她脸蛋小巧,皮肤白皙。鼻梁小巧而挺翘,鼻尖上还沾着些许细汗,薄唇涂着透亮的桃脂,此刻正微微嘟起,似对陆贵妃刚才的话有些不耐。


    她牵了匹雪白的小马驹,她攥着缰绳正要上马,却因思绪烦闷绊了一跤,惊呼着向后仰去。


    就在这时,腰间一个强有力的力道护住了她。


    林樾已快步上前,长臂稳稳地护住了她的腰。


    燕云珠撞进他怀里的瞬间,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夹杂着些许猎场青草的气息。


    她抬头望去,正撞见林樾眼底的关切,那双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泛起了丝丝涟漪。


    “殿下,小心些….”林樾的声音有些发紧,手却在触到她腰间的瞬间,如被烫到般迅速收回。


    燕云珠这才意识到两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她慌忙站稳,耳尖却已红透。


    “我、我没事…阿樾、你怎么也跟来了….”


    林樾垂下头:“贵妃娘娘怕您有危险,让属下跟过来。”


    说完,林樾看向燕云珠牵的那匹小马:“殿下你本就不大会骑马…若是想骑马,属下……属下可以扶您上去。”


    燕云珠也未反对,主动将手递了过去。林樾的手掌宽大而温热,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腰,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


    燕云珠在林樾的搀扶下一跃而上马背。


    林樾则是牵起马绳,牵着燕云珠□□的白马。小马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林樾牵着缰绳的手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不让马匹走得太快,又不让它停下吃草。


    “方才母妃同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马背上,燕云珠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


    “那你是如何想的?”


    听见燕云珠的询问后,林樾牵着马绳的手略微一顿。


    “殿下若是觅得良人,是件好事。”


    这话像一把钝刀,轻轻划过燕云珠的心口。此刻的他,是不同寻常的恭谨和疏离。为什么?


    燕云珠的眸子染上了丝倔强:“你真这般觉得?”


    “殿下……”林樾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属下只是个奴才。”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燕云珠眼底的光。


    “是啊,你只是个奴才。”她轻声说,却在小马驹前行时,迅速别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不过……”燕云珠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倔强,“就算是奴才,也该有自己的想法吧?”她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水光,“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你真的想要我嫁给别人?”


    林樾握着马绳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变得青白。他看着她眼底的期待与不安。


    “殿下……”他艰难地开口,“殿下金枝玉叶,理当……”


    “我不要听这些!”燕云珠突然打断他,“阿樾,你看着我!”她俯身向前,一把拉住林樾的衣领,额头的几缕碎发扫过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燕云珠捧住林樾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


    林樾好看的脸上终于展现一丝慌乱。


    “殿、殿下….”


    “阿樾,你喜不喜欢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情意。告诉我好不好?”燕云珠乞求着看着他,她的眸子仿佛又一种勾人的魔力,能让人陷进去,无法自拔。


    护她十几载,怎能不动情?


    “属下….”


    林樾还未说完,燕云珠便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将所有的勇气都化作了唇间的触碰。


    林樾的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含混的音节。她的嘴唇柔软得像春日里初绽的花瓣,带着淡淡的甜味,在触碰到他的瞬间让人甘愿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却在她指尖攥紧他衣领时,本能地伸手托住她的腰,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片刻的虚幻。


    “殿下不可……”林樾的声音沙哑。


    “你不许躲,这是命令!”燕云珠强硬地说道。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舌尖轻轻舔过他紧抿的唇缝,像一只勇敢的小兽,想要探寻更深处的温暖。


    他僵了一瞬,手掌紧扣在她腰间,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像梦一般,他压抑多年的情爱在此刻仿佛有了宣泄口。


    猎场远处传来模糊的欢呼声,惊起的群鸽掠过两人头顶,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却远不及两人交缠的呼吸声灼热。燕云珠感受到他的回应,带着几分生涩与狂乱,却又无比温柔。


    燕云珠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林樾的味道、林樾的温度、林樾的心跳。


    当他终于松开她时,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燕云珠望着他意乱情迷后泛红的眼角,望着他唇上被自己咬出的红痕,忽然轻笑出声。


    “阿樾,你心中是有我的,对不对?”燕云珠的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脸颊,满眼殷切地问他。


    林樾涨红了脸。


    另一边猎场西侧的帐内,燕云华抬手卸去满头珠翠,只留一支红宝石簪子斜插云鬓。她对着鎏金铜镜转动身子,换上的茜色骑装。


    她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她翻身上马的动作十分优雅,待坐稳后,接过一旁宫娥递来的弓箭和箭袋。


    “殿下今日可以大显身手一番了呢。”一旁的绿意笑盈盈的说道。


    燕云华听后只是一勾唇,原本明媚的杏眼多出几分勾人的魅意。她轻轻踢了踢马腹,□□的马立刻扬起前蹄。


    燕云华骑着马四处寻觅,终于在人群中寻找到裴霁明的身影,见到那抹玄色的身影后她笑颜如花的走了过去。


    “裴郎。”


    燕云华叫的亲昵。


    但是裴霁明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忽然直起身子。燕云华心中一喜,却见他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


    “裴郎莫要对我如此冷淡,本宫想去猎狐,裴郎可否在一旁护驾?”


    裴霁明调转马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燕云华。


    “望公主恕罪,末将不大方便。”说完,他才堪堪撇了一眼燕云华的脸,“公主自便。”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同时神情冷漠,仿佛又成了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裴少将军。


    令人生畏。


    薛沉璧回营帐内休息了。锦岁一人出来散心,她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远处纠缠的两道身影上。心里头酸溜溜地,却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她望着远处起伏的草浪,忽然怨起自己来——若她会骑马,此刻便能策马过去,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个局外人般,只能远远观望。


    罢了罢了,锦岁有些气鼓鼓地踢了踢脚边的草,打算转身回到营帐内。


    扭头后的那一刻,她后悔了,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又是李鹤洲。


    为什么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


    锦岁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想要扭头就走,却又被身后的李鹤洲唤住。


    “岁岁,你在躲我?”李鹤洲的语调里带着刻意的轻柔。


    锦岁不想看他,只是垂下头:“你有事么?若是没事的话我要先回去了。”


    李鹤洲上前一步,锦岁警惕地又退后了半步。


    “前些日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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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兄说你们二人发生了些不愉快…就是…..”


    锦岁直接打断他:“这同你有何关系?”


    这下脾气再好的她此刻也升腾出怒意,她与哥哥吵嘴不还是因为面前的李鹤洲。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指尖的颤抖:“我的家事,不劳李公子费心。”


    李鹤洲也不恼,就是看见锦岁发间的发簪后生出了一股无名火,他耐着性子问锦岁:“我也送了你一支玉兰簪,怎得从未见你戴过?”


    李鹤洲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几分压抑的怨怼。


    “这似乎同你也没关系。”锦岁话语简洁,一点都不想和他废话。


    其实她从来没用过李鹤洲送她的东西,每次李鹤洲送她的东西,她都念着李鹤洲算她半个兄长她才收下。每次收下的首饰全都封在库房中从未动过。


    “岁岁何必如此生分?”李鹤洲向前,想要触碰锦岁,却被锦岁一下子躲开。


    “我送你的东西,哪样不是精挑细选?”他的目光扫过她鬓边的金簪,眼底泛起暗红的血丝,“竟不如这支簪子,不过是武夫随手送的俗物……”


    听见李鹤洲这般贬低裴霁明,锦岁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够了!”


    “李鹤洲,我念着两家交好的情分,才一直容忍你。可你三番五次在兄长面前搬弄是非,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原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白,你做的事情真的以为滴水不漏么?”


    说完,锦岁瞪了一眼他后道:“劳烦李公子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锦岁刻意将‘纠缠’二字的音色加重。


    李鹤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纠缠?在岁岁眼中我对你一直是纠缠?我一直在心里想着你….念着你….”


    他又向前了一步,吓得锦岁连连后退。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便被破空而来的锐响截断。


    “咻——”地一声,一支箭矢射来,笔直地定在二人身侧的树干上。


    循着箭矢的轨迹望去,是裴霁明。此刻的他□□是一匹玄色的骏马。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冷若寒星,高挺的鼻梁与紧抿的薄唇勾勒出刚毅的轮廓。


    他看起来心情很差。单手握着的长弓,弓弦仍在嗡嗡作响。


    裴霁明轻踢马腹,骏马缓缓走至二人面前。


    骏马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鹤洲,声音低沉。


    “猎场上刀剑无眼,探花郎手无缚鸡之力需得小心些。”


    李鹤洲仰头望着马上的人,眸中满是不甘。


    “裴将军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罢….”


    裴霁明冷如冰霜的脸此刻蕴藏了些怒意:“可探花郎总是纠缠我的夫人,怕是不妥罢…”


    “你!”


    李鹤洲愤恨地瞪着裴霁明。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横插一脚,和锦岁结为夫妻的本该是他!可裴霁明还偏在他面前提起这事。


    裴霁明却不想再和他废话,翻身下马后,他在锦岁面前站定,阴影完全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形。锦岁仰头时,正对上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横抱起锦岁,锦岁惊呼出声,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软甲。裴霁明轻易将她抱起,动作却意外轻柔。锦岁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紧绷的力道。


    他将锦岁抱上马背后,自己再翻身上马,将锦岁护在自己的怀里。


    “失陪了探花郎,我还要带夫人去散散心,瞧瞧围场的风景。”


    他刻意将“夫人”二字咬得极重,手臂收紧,将锦岁更紧地圈在怀中。锦岁的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腰间那只手掌传来的灼热温度。


    □□的玄色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李鹤洲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