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赴京之路(二)
作品:《前世恩公为何那样?(重生)》 不愧是小道,江迟喻到榴县竟比先前的大路快了不少。
然而已经是夜里,榴县也进了宵禁,不让进城,江迟喻便在城外的墙角下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混在周围村子里头进城卖菜的百姓中一同进了城。
不出意外,在榴县外头,她果然也见到了张贴的告示,上面全是贺纪、黄杨他们的脸。
她冷眼看着那些画像,仍旧觉得分外荒谬。
贺纪是替无辜枉死的百姓查明真相的巡按御史,竟被凶手污作杀人犯,还大剌剌地将画像贴得处处皆是。
老鼠吃猫,倒反天罡。
不过是扫一眼的事,没有驻足太久,她直奔将陈北的铺子。
她一个外乡人独自去雇车太显眼了,还是得本地人带着才能尽可能的隐藏身份。
“咚咚咚。”
仍旧是和之前一样的敲三下,陈北就开了门。
“哪位,来买什么?”
陈北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一脸疲倦还背着个包袱的褐衣小子,他没认出江迟喻。
“买石头,听闻北掌柜的石料品质最好,来看看。”
陈北将她放了进去,就见那小子完全没看院子里的石料,一点不见外的往屋里跑。
边跑还边喊着。
“罗娘子!”
陈北冲上来想要阻止他,速度却没快过江迟喻,她已然冲进了屋里。
罗娘子在屋中做饭,看人闯进来,吓了一跳。
“罗娘子,别害怕,是我。”
他二人是守口如瓶的可信任之人,江迟喻换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江小姐?”
罗娘子一惊,凑过来仔细一看,透过脱落的黄色粉料,还真看出了她本来的样貌。
“江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做这副打扮?”
一旁进来的陈北野听到了自家娘子对那人的称呼,一下子懵了。
自家娘子眼神这般不好,怎么对着一个小子叫“江小姐”。
江迟喻没有说原因,只说自己要去霜州,需要他们帮忙雇一辆马车。
陈北还是没有从眼前这人是江迟喻中反应过来,蒙头蒙脑地回了一句。
“车行就在县城西边,江小姐找不到路吗?”
罗娘子白了他一眼,江迟喻打扮成这副模样,自然是不方便以自己的身份去雇佣马车的,也只有他这个木头看不出。
“江小姐放心,我娘家有个外甥差不多就是这般大,唤做罗小舟。”
罗娘子不愧是这石铺幕后的掌柜,闻弦歌知雅意,十分上道。
“小舟的户籍半路上不小心遗失了,待会姑母就带你去车行,拿上你姑父的黄册作保,雇一辆车上霜州去。”
江迟喻情不自禁朝着罗娘子竖起了大拇指,她不仅三言两语间就看出了她的困境,还替她找了个这么好的身份。
“小舟难得来姑母这里,先吃个饭,吃完饭再去也不迟。相公,你去里头把黄册找出来。”
罗娘子顶顶的聪慧又热情,江迟喻推辞不过,到底是留下吃了个朝食。
昨夜在城外都没敢合眼,饿极了就啃陈娘子给的大饼,如今吃上一口热粥,江迟喻只觉得身心舒畅。
“多谢姑母,姑母手艺还是同从前一般好,好吃!”
罗娘子一直是把江迟喻看作是恩人的,如今能为恩人做些事情,她心底里也格外高兴。
吃完饭预备出发,罗娘子却拉着江迟喻往房里去。
江迟喻不解其意,还是乖乖坐在了梳妆台前。
“这黄粉可还带在身上,若是小姐不嫌弃,我帮着补一补?”
江迟喻看向铜镜,昨夜跑了大半天留了一身汗,脸上的妆容竟如此斑驳,黄一块白一块,认真一看,指定露馅。
她赶忙向罗娘子道谢,而后将包袱里头的东西通通拿了出来。
罗娘子也不废话,让江迟喻闭上眼,便在她脸上动作。
“好了,可睁眼了。”
江迟喻睁开眼一看,镜子里头那个浓眉黄肤,下巴还有个黑痣的人,简直和自己两模两样。
昨日行动仓促,立冬立夏只一味扑粉遮了肤色,经不起细看。
罗娘子妙手一化,竟真有七八分男人样了。
“天,罗娘子的手艺竟这般厉害!”
罗娘子手脚麻利地将东西帮她收好,却只是礼貌地放在一边,没有碰她的包袱。
“从前在戏班子里头学的,雕虫小技,江小姐不嫌弃就好!”
江迟喻哪里会嫌弃,感谢都来不及。
她心中也难免感叹,这般聪慧又有手艺的女子竟然差点亡于产床。
这世上又有多少灵秀的女子,倒在这道不被人重视的鬼门关前呢?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北都看呆了。
若是方才娘子说是江小姐,他细看能看出来,如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农家小子!
跟着陈北夫妇来到了车行,他们一听要雇马车去霜州,第一自然是要看户籍。
为免逃犯乱窜,朝廷规定每个雇佣马车的人要么有路引要么有户籍。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平时拉个认识的人或是亲戚,谁又会这么较真。
陈北不会说话,罗娘子不着痕迹地挡在他们前面。
“周掌柜,我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吗,我娘家外甥着急来给我送药,来得急,户籍这就丢了!”
说着她还拍手,一脸懊恼。
是认识的人的亲戚,四舍五入也是熟人,周掌柜本也不想遵守那些死规矩,可最近上面放了话,说是在抓逃犯,不让随意雇马车。
“罗娘子,不是我不肯,这不是上头规定——”
意料之中,罗娘子表情不变,嘴里的话也没停。
“我晓得我晓得,我们两口子也不想让周掌柜难做。实在是我大哥好容易托了人给他在霜州城里头找个了个学徒的活,一定要这几日就过去,人家那里不等人!”
说罢,她还恨铁不成钢地假意拧了江迟喻一下。
“这小子这般老实木讷,要不去学点手艺,后头怎么娶媳妇!”
她眼得惟妙惟肖,江迟喻竟也被带动,一边捂住被捏的地方,一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十成十的老实窝囊样。
这话都说到这里,若是不把马车雇给人家,竟是误了人家讨媳妇,周掌柜也有些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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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娘子看出他被说动了,再接再厉,把最后的牌抛了出来。
“我们不让周掌柜难做,你看,若是将我们家的黄册抵在你这,是不是也可充做户籍,雇辆马车?”
罗娘子示意陈北将黄册拿出来递给周掌柜。
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周掌柜哪里会收,连忙摆手,让陈北塞回去。
“哎呀,哪需要黄册,罗娘子这外甥同你长得五分像,瞧着就是一家人!”
“也罢,都是街坊,我也不好误了你家小子前程,那边那辆马车正好从南边回来,雇给你家外甥!”
周掌柜松了口,罗娘子和陈北自然也是高兴,赶忙把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
“周掌柜这样好的掌柜哪里找,日后必定是生意兴隆,家财万贯!”
怕又有什么意外情况,罗娘子二人赶忙将江迟喻送上了马车,还细心叮嘱。
“到了霜州好好学手艺,别费了你爹的一番心思,学好了多赚些钱,不然可没姑娘嫁给你!”
这话逗得在一旁的车夫也是一笑。
“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学的,姑母。”
罗娘子还将自己早上做好的几个馒头一并塞给了江迟喻。
“这些留着路上吃,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啊!”
江迟喻用力点头,鼻尖微酸,又想要落泪。
“驾!”
马车驶出了榴县,往霜州的方向去。
终于按着计划跑了出来,江迟喻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忧。
之前才来查案对贺纪就是在霜州被刺杀,说明宁王的手已经伸得很长了。
如今宁王知晓自己身份暴露,此次必定比先前更加丧心病狂,这回去霜州面临的情况不容乐观。
江迟喻在脑中想着对策,一时没有说话,车夫还以为他仍旧陷在方才的离别中,情绪不高。
“小兄弟,你姑母对你可真不错,这一趟来回的钱都是她帮你出的吧?”
江迟喻被他的话唤回思绪,简单一分析,应当是正常的打听。
“是,我姑母对我好。”
她没说什么花言巧语,维持自个儿老实木讷的设定。
“罗娘子北掌柜也没个孩子,你同她又长得像,她对你好也正常。”
原来是闲聊,江迟喻放松了警惕,又对他的话有些疑问。
“我同我姑母长得很像吗?”
她不记得自己和罗娘子有相像之处啊。
那车夫感叹了一声,像是要给他证明。
“像得嘞,外甥像姑母,连下巴的痣长得地方都一样!”
下巴的痣,江迟喻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突然愣住。
她想起来早上在镜中看到的自己,原来罗娘子是照着自己的脸画的。
江迟喻原先只想让他们帮忙雇马车,谁能想到,罗娘子思虑得这般周全,连这种细微之处都考虑到了。
江迟喻感叹着罗娘子周全,却不晓得,自己提前让蒲青蓝布置的东西也发挥了作用。
亥时三刻,夜深人静,暗夜无光,只一轮圆月高悬,整个同林都在沉眠。
“啊啊啊!!”
城西的林宅却传出一阵阵仓皇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