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颜堇嗤笑一声，“我要换一个地儿玩了，带着你们拖油瓶，算怎么回事。”


    “就这么定了！”颜堇转身摆了摆手，“一中留给你们，姐走了！”


    少女的背影恣意洒脱，骨子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劲。


    回教室取了书包，正巧是下课时间。


    颜堇从后窗上顺了根粉笔，在同学们不解的目光下，走到后黑板前，抬手写下，


    ［往后不会有人扣班级平时分了，下次再考不过一班，我一定会发校园墙蛐蛐你们］


    她松了口气，转身，同学们都在看她。


    颜堇抬起手臂，挥了挥，轻轻说了两个字，“再见。”


    话落，教室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目送那个让他们成为年级万年老二的“罪魁祸首”离开，甚至他们都没有一场正式的告别，


    这场猝不及防的离别，等他们回过神来，要告别的人也早已离开。


    “铃铃铃！”


    上课铃响起，


    “还愣着做什么？上课了？”班长提醒，话落，她又加了一句，“别让颜堇有发校园墙的机会。”


    闻言，大家各归其位，翻书写字琢磨题，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插曲。


    ………


    走出校门，颜堇刚从商场买了几身衣服出来，身上的校服直接被她丢到垃圾桶里。


    “滴滴滴！”


    女孩头戴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阔腿裤。


    一身黑。


    她从裤兜里取出手机，


    18……


    颜之晟的号。


    “喂！”


    手机那头传来暴躁的男声，“颜堇，你一天不给我惹事你就难受是吧！”


    好有中气的声音，一看身体就没毛病。


    颜堇思考了下她退学的原因，“看他们不顺眼，待不下去了，怎么？不行？那你回来啊？”


    “回去？老子在这就受够气了，还让我回去觍着脸给人家当孙子吗？学校那边铁了心要开除你，老子也没办法！”


    颜堇掏了掏耳朵，把手机拿远了点，“又没让你当孙子，我要转去三中，你给我安排吧。”


    “嘟嘟嘟！”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忙音，“喂？喂？颜堇！”


    可惜，男人的怒吼颜堇听不见。


    闲着没事干，颜堇去了记忆中常去的一家摊位。


    临近正午，刚下过些雨，可算是给这座城市降了降温。


    “裴爷爷！”


    如果说颜堇的童年充满悲苦，离别，那么裴扬风就是这悲苦时光里唯一的慰籍。


    裴扬风正擦着桌子，听见声音，他抬头一看，“颜堇小姑娘，是你啊！”


    颜堇有些诧异，“您知道我的名字啊？”她给裴爷爷说过吗？


    裴扬风笑着摇头，“有一次你刚走，我大孙子就来了，提了你一嘴，是他给我说，你叫颜堇，一中高二。”


    颜堇捏着书包肩带，“大孙子？”


    “裴呈！和你一样也是高二，只不过是三中的。”裴扬风又把推车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裴呈……


    颜堇有些自恋，没想到这时候的她还真是威名远播啊，外校的人都认识他。


    擦了一会儿，裴扬风直起身子，他揉了揉发酸的后腰，又捶了捶。


    “裴爷爷，您歇会儿吧。”大热天的，待这么久，不得中暑啊。


    裴扬风摆了摆手，“没事，等我大孙子来了，我们就回了。”


    “丫头，来，吃个甜筒解解暑。”颜堇之前老在这里买，裴扬风自然记住了她的口味，巧克力味，和裴呈一样。


    “谢谢裴爷爷。”裴家小摊，早晨卖包子，卖完了就开始卖冰淇淋。


    颜堇陪着裴扬风唠嗑，没等多长时间，街道上出现高中生。


    放学了，


    远远瞅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颜堇微微眯起眼，有点眼熟。


    裴扬风撑着桌子起身，睁大眼睛寻找。


    身影越来越清晰，少年背着白色双肩包，手臂上搭着蓝色校服外套。


    颜堇微微点头，还行，比一中的校服好看。


    “爷爷。”裴呈搀扶着老人，因为天气炎热，少年的脸有些红。


    “脸这么红啊！”裴扬风碰了碰他的脸，“烫！”


    “快快快坐下，爷爷给你弄个甜筒吃。”裴扬风拉着他坐下，刚好和颜堇面对面坐。


    少女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额角几缕鬓发垂下，眉眼清明。


    她盯着面前人看个不停。


    裴呈有些紧张，他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领。


    “裴呈？”


    裴呈心里一紧，他点点头，“嗯。”


    越看越眼熟，颜堇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仔细比对。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路过南街？”


    “啊？”裴呈敛眸想了想，他点头。


    “那你记得，自己有没有撞过人？”


    裴呈再次点头，他脸上的红润不退反增，“是我撞到你了吗？”


    “不然呢？”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我的里脊肉饼一口还没吃就被你撞掉了！”


    裴呈面露歉意，“抱歉，真的不好意思，昨晚有紧急的事情，损失我赔，这么对不起。”


    颜堇摆了摆手，“不用，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三中规矩多吗？”


    裴呈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还行。”


    “嗡嗡嗡！”


    ［小幸子］


    今天早上刚存的。


    颜堇背上书包，看向忙活的裴扬风，“裴爷爷，我先走了！”


    刚做好甜筒，裴爷爷放下工具，“好嘞！路上慢点！”


    “知道啦！”接听电话。


    “颜姐颜姐颜姐！”


    “说。”


    裴呈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小呈？”


    回过神，“爷爷。”接过甜筒。


    “那丫头是个好心的，有事没事总喜欢到我这儿说说话。”裴扬风轻笑道。


    另一边，


    颜堇一遍又一遍给林幸确定自己没事后，终于挂了电话。


    ………


    清晨的阳光不算热烈，刚下过一场细


    雨，风中还飘荡着氤氲的水雾。


    有些破的教学楼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高二一班


    “学会受力分析是做题的关键。”


    “好，我们来看一道例题。”


    班上的几个人昏昏欲睡，大早上的讲物理，这不是要命吗。


    楼梯口，上来一道身影，那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校服外套依旧被她系在腰后，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本就小的脸更加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