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孔时雨来说美好的早晨从佣金到账的声音开始的话，那么糟糕的一天就是从接收到某人消息开启。


    唯一的特殊铃声“werwerwer”的响起。


    他和不断叫唤的手机僵持了半天才伸手。


    伏黑：1


    孔：？


    孔：[网页链接]没事干就接点活。


    伏黑：治疗师安排一下。


    孔时雨“啧”了一声拨了个电话过去，端着早餐坐到餐桌上，对面刚好接起：“接私活了？谁出价还能比我高？”


    工作室门外传来叩门声，伏黑甚尔的声音从门外和听筒里一起传来：“开门。”


    孔时雨切下肉排送入口中，瞥了一眼墙上时针刚刚指到六的时钟，不为所动：“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让人去你家，费用给你一起记着。”


    挂断后对面没再打过来。


    他还有些警惕的多看两眼大门。


    孔：防火防弹附加特殊术式的门，市价十万。


    伏黑甚尔把手机放进内衣袋，仰头打量了一眼工作室的高度，很好窗户没关。


    十分钟后市中心寸土寸金大厦顶楼传出一道怒吼：“伏黑甚尔——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爬窗了！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吗？就记得给我添乱这种事吗？”


    “有这种时间你倒是多给我干点活还钱啊！”


    伏黑甚尔端正的坐高档沙发上，闻言朝暴躁中间商露出无辜的笑脸：“身体记忆还在，不用担心，挺顺手的我闭着眼睛都不会出事。”


    “谁关心你了！”


    他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忆，除了一两面的陌生人之外只有孔时雨的身影经常出现。


    他们以前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呕。”


    孔时雨遏制住想掐他脖子的冲动，无慈悲道：“顶多算是倒霉鬼中介和没用的赌鬼打手，你赔我早餐啊，混蛋！”


    “……别自说自话的就去厨房！”


    三十分钟后。


    伏黑甚尔在孔时雨诡异的眼神中端出了三菜一汤，甩开身上的围裙，自信道：“别开玩笑了兄弟，赔你。”


    ……这个家伙果然是脑子坏了。


    孔时雨凝重的看着桌上竟然还有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动声色的按了按桌面，抽出一把泛着冷意的手枪。


    “砰！”


    “砰砰砰！”


    对准不速之客的背影连开几枪后，他在伏黑甚尔震惊的眼神中收枪拿起碗筷，平静的说：“治疗师已经到了在后面等着，让他顺便给你看看脑子，我出钱。”


    伏黑果然还是那只大猩猩没错。


    伏黑甚尔震撼的看着墙壁上还冒烟的弹孔，要不是刚才身体突然自己动起来，现在说不定已经在三途川排队了。


    不是，这对吗？


    他回味过来：“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吧，竟然高估自己了，以前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


    孔时雨咽下一块煎鱼，眼神凝重的盯着桌子，他居然有一瞬间觉得那家伙的眼神有点可怜。


    一定是早晨还没睡醒。


    伏黑甚尔：盯——


    他拿出手机又甩了个链接过去：“现在点进去按下红色按钮，我可以是。”


    伏黑甚尔拿着手机走进后面的房间，声音模模糊糊：“什么东西啊？WC不都说了我记忆出了点问题吗？你让我去保护这家伙是和他有仇吗？”


    孔时雨不知何时来到治疗室门口，双手环胸，叼着烟总是疲倦的眼神落在他身体上大片的暗紫色的淤痕上，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那些痕迹逐渐变淡才忽然开口：“这种程度的咒力残秽你都能伤成这样，我有点相信你是真的脑袋出问题了。”


    翻了个面的伏黑甚尔朝他竖了个中指。


    “那你最好准备准备。”


    他朝收回手的治疗师点点头，套上体恤疑惑：“准备什么？”


    一个黑色棒球袋朝他的脸扔过来。


    他手疾眼快接住：“棒球棍？我这几天下午都要上班，组局的话最好上午，虽然没打过但我的身体素质应该也还……”


    碎碎念忽然停住。


    孔时雨抖了抖烟卷：“看在早餐和这些年的交情上，免费送你了，比不上你之前的，将就用吧。”


    “咒灵可不会轻易找上你这种没有咒力还没心没肺的普通人，你小心点别轻易死了。”


    这次应该只是试探。


    等那些人发现以前踩在他们头上的家伙变成人人可欺的白痴，等待伏黑甚尔的将是残酷的追杀地狱。


    他提醒道：“你可是天与咒缚。”


    以伏黑甚尔现在的状态，这是一桩稳赔不赚的生意，他应该是最精明的生意人。


    算了，投资在这家伙身上也不算是……看到还在研究棒球袋握着里面的剑柄抽来抽去研究的伏黑甚尔，他的自我安慰戛然而止，额角跳了跳。


    他深深吸了口气，推着人送到门外，抬眼看进那双称得上干净的黑眸。


    见鬼的干净。


    “听着，既然有工作了就好好干，别再回来也别再来找我，欠款我不找你要，你要还钱直接打我卡里，就这样。”


    孔时雨呼了口气，在反悔之前按着门把这个大麻烦砰的一声关在门外。


    看着熟悉的紧闭的大门，伏黑甚尔思索片刻，再次蹲在敞开的窗台上，在孔时雨不可思议的表情中认真地说：“我会还钱的。”


    他的身体看起来比受伤前瘦了点，但看起来威慑力仍然不减，背着光笑起来的时候让孔时雨微怔。


    “我果然没猜错，再见。”


    他们就是朋友。


    说完这句话后，窗台上的身影翻身跳了下去。


    偌大的工作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孔时雨晃着酒杯，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眼神放空看着窗外少见的回忆起多年前的画面。


    “第一次和那家伙见面是什么来着，笑起来也没有这么怪啊？”


    思索了很长时间，他果断得出结论。


    绝对是脑子被打坏了，五条悟那家伙说不定也算是做了件让失足青年重返青春的好事。


    他被自己可怕的联想恶心得打了个冷颤。


    夸下了要还钱的海口，伏黑甚尔整个下午都窝在繁华角落的卡座里，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才能合理合法的挣更多的钱。


    路过的日向熏趁店长没看着这边，给他塞了杯果汁：“店长看着呢，只能给你来点便宜的果汁。”


    他解释了一下：“想喝酒要等他待会儿出去。”


    现在的话会被店长忍无可忍赶出去吧。


    伏黑甚尔不在意的摇头，继续思考，就算要重拾旧业出门做点什么，也要先攒点钱买东西。


    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


    他连忙喝一大口冰果汁冷静一下，还是觉得的也许可行。


    去孔时雨那里接一个安全点的活加上繁华的底薪，应该差不多够起始资金。


    他打开和孔时雨的聊天向上翻找到他发来的链接点进去。


    画面显示黑了一下，然后是人脸识别，才成功载入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网页。


    除了上面不断刷新的任务字眼看起来不太和谐之外。


    他一上线后台就不断蹦出红色的消息提醒，很快就99 ，大致看了一眼，差不多都是来的术师杀手干脏活的。


    唯一一个画风不同的在疯狂表白，出价一百万希望能包他一晚上。


    “。”


    他全部一键已读，回到全是高等级高佣金任务的首页不断下滑，试图在其中找到适合的委托。


    孔：你上号了？


    伏黑：。


    伏黑：帮我找个安全点的工作。


    孔时雨捏着差点被打爆的工作手机，一个个回绝，再挑选合适的客户维护一下推荐给其他人接单。


    抽空看了一眼私人手机，硬生生在标点符号上看出了委屈。


    意识到这一点他平静的表情裂开一瞬，烦躁的在网页上翻翻找找。


    孔：[链接][链接][链接]


    孔：这三个试试，没什么难度，别跟人家说你是谁。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坐在牛郎店里COS暗夜暴君当人肉招牌，翘着二郎腿，内心感动的打字。


    伏黑：谢谢你我的朋友。


    伏黑：以及为什么不能暴露身份？


    孔：这些都是低级任务，别出去砸我的招牌，术师杀手先生。


    伏黑：哦。


    伏黑：下次做饭请你吃。


    对面不再回复。


    他浑不在意的打开第一个链接，刚看了一行字，啪的一下退出。


    “真的假的？”


    他怀疑手机中毒了，试图关机重启，再次打开——啪的一下再次退出，放下手机按了按不太舒服的眼睛。


    他十分低沉的再次打开手机，找到孔时雨的聊天。


    伏黑：？[您发出的消息被拒绝接收]


    伏黑：为什么。[您发出的消息被拒绝接收]


    伏黑：让我去卖身。


    孔：你能想通就好，这三个都没有生命危险，全都是些大少爷小姐想找个那一边的男友好奇一下。


    孔：不是卖身，网恋懂吧，你就正常和人家聊聊就行。


    伏黑：……


    他就不信了！


    他过了几天上午干零工下午打卡上班当吉祥物，偶尔空闲去骚扰孔时雨的生活。


    休息日他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搓着手里的几张纸币，发现他挣钱最大的阻碍居然不是穷和面子，而是学历。


    天杀的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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